第77章:

在大家的“温柔监督”下,诗涵就着眼泪喝了两碗粥,努力的对着大家举着空碗笑笑:“不用担心我了吧,我很想出去看看,可是现在这俩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似的,我想休息一会。否则明天怎么去店里坐镇啊?”

她一向自立的很,不想让关心她的人为她担心。

忘了在什么地方读到过这样的字眼:如果不想让别人担心,就要记得开心。

她红肿的眸子里透出的是笑意盈盈,她甚至对刘管事笑着说:“刘管事回连城的时候帮我拿几份设计样图回去,是做女子衣服的,我的尺寸标在上面了,呵呵,早就想脱下男装换红装,现在倒是提前实现了,得多准备几套衣服了。”

努力的流露出幸福的笑脸,为了别人也为了鼓励自己:云诗涵,不要去理什么,还是做自己吧。

大家了然的笑笑,都告辞做自己的事去。望着大家的背影微怔了会,诗涵才进屋关门。

伸了个懒腰,身上还是没多少力气,只想在床上躺着,促不及防间被吓的一跳,从床上跳起来,看着如蝙蝠倒挂在罗纱帐顶上的人,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什么好气:“你不是走了吗?”

宇文墨难堪的一笑,跃到床下:“我刚才趁着人多,偷偷溜进来的。又怕你开门时看到我在屋里,会转身就走,所以就只能藏在这里了。诗涵,你的眼睛……我去弄点温水来帮你敷一下。”他说着就去拿脸盆,却被诗涵一把夺下。云诗涵冷笑: “拜托你,六王爷,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好不好?难道你觉得外面的传言还不够多?”

“不要叫我六王爷好不好?叫我宇文墨。”手倏然被他握住,真切的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云诗涵下意识的抽开手后退了一步,平静下心绪:“那个……宇文墨……”好吧,叫就叫,与其让他再重复上几次,倒不如自己乖乖的服从。“你刚才不是怕我没吃饭吗,现在我吃了,你可以走了吧?”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他弱弱的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顾倒了杯茶水饮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会尽快把这场风波平息。”

“好啊,我相信你。”尽快?呵呵,很好,那我等着。可是昕南呢,这几天就会回来,听到这些传闻后他会怎么想她?人品会受到严重质疑吗?

昕南,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真的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孩子,等你回来后,我会给你讲清楚的。

即便是成不了恋人,做普通朋友,她也不希望别人会戴上有色眼镜看她。

“那……我先回去了,房契我放在桌子上,云昕扇坊的房子就划到了你的名下。”宇文墨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放下,又极不舍的把栓了红线的定情玉放在桌子上,深深的看着她:“诗涵,这块玉……”

“我看着喜欢,买给自己的。”撒谎不一定需要打草稿,更何况这块玉昕南能否接受都难说,她不想自己的头上再来个绯闻:

云昕扇坊老板脚踏两只船,不但和勾搭上了六王爷,还不知耻的送玉给沈家堡少堡主,幸好人家不稀罕她这水性杨花,被无情拒绝。

昕南,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真的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孩子,等你回来后,我会给你讲清楚的。

原来是这样!”宇文墨的眼睛和嘴角都弯了起来,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他情难自禁伸出右臂突然很想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又来了,汗!诗涵赶紧躲开他的胳膊,退到床边上坐好,俏脸儿通红:“我想休息会。”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江欣妍不会善罢甘休的,冷言去办事了,一会就会来云昕扇坊,这几天我会让他守着你。”宇文墨讷讷的收回来手,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是他性子太急了,可是眼前的女孩不经意间便可以散发出一种让他忘形的魔力,让他千方百计的想去接近。

昨天晚上回去后,对着这块玉看,他几乎一夜无眠。闭上眼睛都是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生起气来嘟起来的红唇,还有水眸落泪时的让他心疼的模样……

躺在床上睡不着,干脆打开窗子透气,手里依然紧握着这块玉,心里涌出苦苦的、涩涩的感觉却又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肚子还痛不痛,自己今天的做法一定伤她极深……

直到冷言突然冒出的一句话:“王爷,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丫头了吧?”

他蓦然发现原来他的情绪已经被她轻松的左右了,他真的是喜欢上诗涵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正是他一直都想寻觅的哦。

可是,这块玉……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到他的心肝上。

“她有喜欢的人了,她喜欢的不是我。”远远的声音在心底里翻滚着传出来,很熟悉很陌生,就像是曾经经历过一样真切。

直到现在从她的嘴里吐出玉是买给自己的,他才重重的舒了口气,此时的心情用雀跃来形容都微不足道。

云诗涵看着他有一些落寞却更多的是开心的影子,重重的敲了下自己的头,叹了口气,刚回到床上躺好,就听到凝霜在急急的敲门,她的声音很慌乱:“诗涵,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让你去给做个宫扇扇面。”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看来江欣妍已经跑到皇后那里告了状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坐在梳妆镜前,让凝霜给她梳了最普通的少女发型,一半用一根粉紫色的发簪盘起,另一半则自然垂下,除了那枝簪不再着任何饰物,干净清爽。

“好美哦,诗涵,再搽些粉吧,我保证就算是看过三千佳丽的皇上见了你都得惊叹此女只应天上有。”凝霜笑吟吟的去取胭脂盒,手却被诗涵按住,她眉宇间聚起一抹哀愁在转瞬之间又散开,只是轻笑:“我是去画扇面,又不是去选美,不用这么麻烦的。”

“若是选美,她们也不是你的对手啊……好,我不说了。”凝霜笑着不再说话,给她找了件自己的翠绿色的罗纱裙穿上,心里也有股不安涌上来,轻轻的握住诗涵的手,眉眼里满是担忧之色:“诗涵,皇后这个时候找你不会是别有用心吧,宫里那么多画师,这京城之中比云昕扇坊大而有名的扇坊也有的是,为什么会单单在这个时候找你?”

“不用担心,只是画个扇面而已的,她可能是听说我们扇坊的画比较新鲜吧。”云诗涵浅浅笑着,豪爽的拍着凝霜的肩膀。

能有什么事呢,顶多也就是让她离宇文墨远一些,说些平头百姓不宜嫁入皇室的话吧。

没事哦,她本来就没想过要和宇文墨有什么关系,到时只要顺着她的意思答应下来就是了。

有什么好怕的,可是为什么心绪总是不宁,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微蹙了下眉,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尽量放的轻松些,安慰自己:一定是多虑了,想的也太多了。

泽国来京城的官道上,一辆豪华的檀木香型马车在行驶。

沈昕南依旧是一身儒雅的青袍坐在马车里随意的翻着帐本,看的却一点都不入神,心里满满的悔恨在无人的时候全部在脸上渲泄出来,眉头皱的深深的,坚强的眼圈里微微泛起了红色。

修长的手指探进衣物里,取出一支玉钗,双眸凝视着,浓浓的哀愁渲染的更深。

这支玉钗是回从泽国回来的前一天,江欣悦送给他的。实在是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回来的前一个晚上,沈昕南化成一黑衣人悄悄潜入了致王府的正院。

窗台下,听着里面令人面潮的男女嬉戏声,心被剜掉了一样痛,指甲几乎要深陷到手心里去。可是随后却大吃了一惊,他听出女人的声音竟然不是欣悦的。

这明明应该是正妃所居之处,女主人却不是她……

来到泽国后,他打听过致王府里的事。听得大多是致王爷和王妃相敬如宾的事,却没想到这只是用来迷惑别人的表面现象。

“王爷,你什么时候废了那个贱人啊?”娇媚的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滑着男人的皮肤,抛着媚眼发嗲。

“小甜心,你这胃口还不小啊。那贱人天天拉着个长脸,虽不得我喜欢,可是毕竟是大辰王朝的和亲公主,怎么可能说废就废。我现在也就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而且已经把她赶到南院去了,让你住了正院,还不知足?”捏捏女人的下巴轻轻啄上一口,男人的声音宠溺无比。

沈昕南的心被撞的生疼,紧握着拳头才没砸下去。俊美的双眸里泛起了微微的红色:欣悦,你托人告诉我你过的很好,让我及早找个好女子娶进门。可是,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好吗?

终于在南院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江欣悦,昕南冲动之下,扯起她的胳膊就要将她带离。可是她却眼泪汪汪的拒绝。她是和亲的公主,关系着两个国家的颜面,更何况如此逃离,整个江府都会受她牵连,而昕南也会被扯进来,这就意味着沈家堡在于大辰皇室为敌。早在几年前,皇上对沈家堡的财力、势力发展迅猛已经产生了介蒂,真的出了此事,皇家就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彻底的镇压。

守夜的丫头听到有声音,匆匆的赶过来:“王妃,你的屋里有人吗……”

“哪有?你听错了吧。”江欣悦的神色慌张起来,打开室内的窗户把昕南推到窗边:

“昕南,回去吧,这个丫头是王爷专门派来监视我的。堡主和夫人年纪越来越大了,你还要照顾好他们。这些年我也听说过,为了你娶妻的事,他们操碎了心,你忍心让他们一把年纪整日里黯然神伤?”

“等着我,让我想办法来救你。”不想让她承受更多的痛,他只能选择跳窗离开,心里的痛却满满的溢出了胸口。原本他以为她会生活的幸福,所以才一直隐忍着,可是当真正的了解到她所处的一切时,又怎么可能让两人的痛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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