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也就满意了。
将白玉放进空间之后,她便疾步走了出去。
毕竟不能让那些看台上的人等太久了。
出去之后,老者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这位小娃娃,倒是像那么一回事。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若是没有那个能力,也没什么的。
反正这戏馆也没什么人来传承,估计也开不了多久。
半生痴戏馆中央,高台之上,帘子从里挑开。
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众人神色中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去说什么。
只见那老者拿着铜锣,正要准备敲击着。
四下里的人,纷纷捂着耳朵。
“赶紧捂着耳朵。”白长安提醒了一句之后,便捂着自己的耳朵。
虽然说,这戏馆里以前是没有这个惯例的。
但是今日,既然那位老者拿着铜锣出来了,那就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
夜南墙和花弄影也顺势捂着耳朵。
铜锣敲响,四下里不由得一震。
良久,那老者坐到了一旁,他主要是负责弹奏古筝的。
那里是一架古筝,用于配乐。
在红色幕布之后,红拾已经准备好了。
就等着老者的古筝声响起。
一刹之后,古筝声响起,台下众人只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从幕布中窜出。
最初只是背对着众人。
“这就是大红色官袍,还戴着红色宫花,应该就是驸马爷的装扮了。”
有知情者不禁感慨了一句,这身衣裳比他之前见过的要好看上些许。
虽然只是背面,但是可以知道是十分不错的。
隔间中。
花弄影只是眯着眸子,看不出神色如何。
面纱底下,红唇勾起弧度,她还挺意外的,没想到那位竟然还会唱着黄梅戏。
绝了绝了,她不忍感慨着。
她虽然挺喜欢的,但是不想去学习这些,也没有时间学习这些。
白长安专注于听戏,虽然目前是看着,但是那古筝声前奏,已经将她给勾了进去。
夜南墙似是想起了什么,那个背影他识得,就是拾姐姐的背影。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拾姐姐的身影会在上面。
但是也没仔细思索,便只是继续看着。
节奏越发快了。
台下的众人,以及四周隔间里的众人,不禁凝神看着。
一个长音顿起。
只见那身着大红色官袍的戏子转过身来,白色的里子,红的外袍。
甚是明艳动人,似是穿花拂叶掠影而来。
只是转手之间,袖袍扬起,手上做兰花指状。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金玉相撞般的声音骤然从台上人的喉咙里出来,既清亮剔透,又带着婉转曲折的韵味。
台下人不由得为之一震,这也太好听了吧。
他们是很少听过这种的,而且一般的戏子都没有这个戏子那么惊艳。
倒也不是说唱的多好,只是那人的眼睛很美。
似是水光潋滟的,又似是星空璀璨的,像是要把人一下子就吸引进去。
如此一来,那些不完美,反倒是完美了很多。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
台上人继续唱着,半长的水袖轻轻扬起,轻轻徐徐,似是春风拂面。
红拾只是继续看着那些人,看到他们眼底的惊艳之色,她就放心了。
她本来是不太会的,只是小时候披着床单的孩子长大了。
她在现代无聊时,刷抖音时见过那些唱黄梅戏的视频,自己也跟着学。
没有很专业,只是她喜欢。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照哇,照婵娟哪。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
整个戏曲唱下来,并没有很长的时间。
但是回味悠长,直至红拾已经谢幕之后。
那些人仍然是在回味感慨。
而那老者全程都是很平淡地在一旁奏乐,似是没有什么在乎的。
但是那稍稍有些颤抖的手,还是证明了他很惊讶。
也对,像红拾刚才那场表演,谁不惊讶呢。
周策似是认出了台上人,眼眸中略微深沉,满是赞许之色。
同时也开始鼓掌。
听到有人鼓掌叫好,其他人也开始纷纷鼓掌,都在惊叹于唱戏之人的咿呀曲调。
或许分明听不懂那咿咿呀呀在唱着什么,但就是觉得那人唱歌很大气。
音调从低到高起伏很大,唱得荡气回肠,气势磅礴,绕梁三日,还有人唱得出这样的境界吗?
他们觉得是没有的。
掌声停了之后,红拾弯腰鞠了一躬之后,便迈着细碎的步伐回到了帘子之后。
“诸位,今日戏曲已完,可自行散了吧。”
那老者再次轻声敲击着铜锣,朗声说着。
“今天的这出戏可真是好看啊!简直就是精美绝伦余音绕梁,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对啊对啊,难怪我家祖父喜欢听这些,原来是自成趣味啊!”
“我明天,不,我待会儿就我把我家那娃娃送过来,让他来这戏馆学学唱戏。”
那些人在各自议论着,很热闹。
那老者回到帘子之后,红拾已经换好了衣裳,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你这娃娃,倒是不简单啊。”
他不由得感慨一句,这样的娃娃还真是少见,是个唱戏的好苗头。
只是可惜,人家志不在此。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有所成,谢谢老爷子夸奖。”
红拾抱着白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她今晚可是过足了戏瘾,虽然她觉得不是很好,但是台下人貌似是挺喜欢的。
那就够了。
戏已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只要开嗓,不管台下是否有人,都必须唱完。为何?凡人不听,不代表鬼神不听。
那是她之前见过的句子,只要她唱完了就好。
于她而言,这样的事情,这一辈子只做这么一次,能够尝试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最终,她回到了隔间。
戏台两侧还有其他人,在各自交谈着。
当然还有一些未曾散去的人,在戏台上自顾自唱着,虽然是自娱自乐,但也赢得了不少的掌声。
“拾姐姐,喝口茶,润润嗓子。”
夜南墙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过来。
毕竟他是认出来了,那台上唱戏之人就是拾姐姐。
所以拾姐姐刚才唱了那么多,此刻必然是渴了的。
“谢了。”红拾接过清茶,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刚才唱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