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冷哼了一声。
自家主人难不成把他当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他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呢。
“我知道啊,我就先说一下。”红拾解释着。
顿了顿,之后便是满脸真诚地问着问题。
“你有没有听说过不能用手指着月亮啊?据说会被割耳朵的。”
她自己是有些相信的,不知道白玉信不信。
“我只知论道者有言,不得辄指三光,久视日月。不得裸露于三光,不得呵骂于日月。”
白玉只是想起了那些道经之中的句子。
他是知道那些句子的,但是那个说法,他并不会认同。
只是他有些好奇,主人问这个干什么。
“那被割耳朵一事呢?”红拾继续问着,古人敬日月一事,她是知道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不能指月亮一说法的流传。
但是,她确实挺好奇这件事情的。
“其实这些说法也都是世人想出来的,有时候事情确实是这么巧。
就刚好在你指了月亮之后,耳朵就裂开了,从此更增加了这些传说的可信度。”
白玉继续说着,主人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
难道是她晚上指了月亮。
“主人呐,你莫不是今晚指了那天上的月亮,此刻是有些害怕吗?”
白玉一直转着那黄绿色的眼珠子。
有些匪夷所思,也有些关心。好吧好吧,可能更多的还是八卦之心。
他家这傻主人,不会真的做了那件事情,才会过来询问的。
“没有啊,我只是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婆娑斑驳,皎洁无暇,一时之间便想到了这个。”
红拾随口说着,脸不红心不跳的。
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是见白长安指了一下月亮,心生感慨。
但是她此刻也没有对白玉说真话。
足以可见,她就是一个喜欢撒谎和不自在的普通人。
她也不可能再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经历,波澜不惊地讲给其他人或是白玉听。
提到月亮,那是心事重重,也是故里深深。
无边夜色,掩盖了一切的阴暗与光明。
只是在不深不浅中渐渐涌动。
翌日。
云淡风轻,天气晴朗,是个适合武比的日子。
而红拾也是很早便醒了,特地换上了之前几位哥哥为她准备的红色霓裳。
说是穿着这件衣裳的话能够不那么闷热。
其实闷不闷热倒还好,主要是她还挺喜欢这个颜色的,而且全身上下也没有多少的铁甲。
就只有胸口前和背部,主要是上半身那么一小块儿有盔甲。
穿着倒也轻便,看起来很是飒爽利落。
她还特地扎了一个与之相配的高马尾,看起来也是很有那种征战沙场的感觉。
红妆在身,谨护北凉山河无恙。
来到了演练场,夜南墙已经将那些镇北军给带了过来。
那些人穿着铁冷盔甲,正是士气高涨,热血沸腾之时。
毕竟之前也训练了多日,今日正好是展示的时候,自然是要与众不同,还要拿出几分气势来。
“诸位士兵,今日的武比,虽很重要,但是只求全力以赴就好,本候永远相信你们。”
红拾站上了高台,借用了灵力,使自己的声音能够再大一点。
这武比虽然重要,但也不能给他们太大压力。
而且主要的压力和对策,或是最终结果,由她一人来承担就好。
士气虽然重要,但是生命是更加重要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是武比输了,日后也有东山再起之时。
本就不必给自己很大压力。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自己还是会给她压力。
“全力以赴,以期获胜。”
站在队伍的夜南墙陡然开口,带着一股威压。
“全力以赴,以期获胜。”
在夜南墙的带领下,其他士兵也开始大声喊着,一声更比一声高,似是裹挟着无边气势。
这时,皇宫也来人了。
好像是那位三皇子慕容谨身边的侍卫。
“三皇子属下莫寒拜见镇北候。”
那人走到了红拾面前,将手中的旗帜放到了一旁,才拱手见礼。
“莫侍卫不必客气。”
红拾虚扶了一把,然后才将一旁的旗帜拿了过来。
是一面红艳如血的旌旗,上面用金线绣着镇北军三个大字。
“镇北候准备好了吗?接下来将由莫寒带领你们走上街道,进入行宫。”
莫寒不卑不亢地说着,他是三皇子派过来的,就是要带领他们去武比场地的。
“准备好了。”红拾点了点头。
不愧是三皇子的侍卫。
这通身不卑不亢的气息,和她训练出来的人,能够有的一拼了。
随后他们一行人便是一起出了镇北候府。
城东这儿距离皇宫旁的行宫是比较近的,也就隔着一条云烟长街而已。
云烟长街,此刻已经是围满了人。
都是那些知道镇北候要带着镇北军入宫的百姓,有的还是特地从城西跑过来的。
只为看到这无比壮阔的一幕。
走上云烟街道,镇北军全都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唯独他们身上的盔甲,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似是在黑暗中带着光芒走来。
而红拾则是和那位莫侍卫一同走在最前方。
她扛着大旗,在风中招展,似是血色烟雾一般,既是缭绕,又是迎风飘扬着。
看着就是十分有气势的。
人群多,自然会有议论之词。
“唉,这些是镇北军吗?不是说已经好几年没有上过战场了吗?而且还输了五年前的武比。”
一旁街道上,一位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衫的男子,手中还拿着一把瓜子,一边看热闹,一边磕着。
时不时还会说上几句。
但是这些话,对镇北军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们依旧是昂首挺胸,阔步往前。
那气势汹汹,本就令人难以企及和招惹。
在士兵中的夜南墙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正好是拾姐姐的身影。
他只知道,拾姐姐说过,过往种种皆是烟云。
在当初训练的第一天,拾姐姐便让他们忘掉过往。
从今以后,只有未来,要大胆往前走。
所以这些士兵,自然是大胆往前走的。
“不愧是那位新镇北候带出来的军队啊,这才短短几个月,就看到了这么一批生龙活虎的军队。”
有一位老大爷感叹着,他以前去过军营送菜。
当时所见到的,并没有这般场景。
只是满目疮痍和荒芜,而那支镇北军队,似是病了一般,没有半分的盎然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