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否定,又自我开解。
红拾似乎是陷入了一种无能为力的处境。
“主人呐,白玉可喜欢你了,我的主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当然,这个主人包括了前主人和现主人。
白玉继续蹭着红拾的脸颊。
它发现这个现主人很不错,是个有血有肉的那种人。
有时很冷淡,但是不会不近人情。
有时很热情,但是不会教人厌恶。
所以它挺喜欢现主人的。
“你这小家伙,惯会唬人的。”怎么这骗人的话语有几分真呢。
红拾懒懒散散地抚了几下白玉的脑袋,又继续帮它顺了顺身上的毛。
她总是这样,一瞬间想通了,释然了。但是在下一秒又想不通了,大道理都懂,可小情绪却难以自控。
“算了,准备困觉吧。”
轻叹一声,然后将白玉放在床榻的一旁。
自己去了空间洗漱。
待到完全入睡之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
终究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
镇北候府隔壁。
白止和离渊正坐在桃花桌旁。
焚着淡淡的一炉香,煮着浅浅的一壶清茶。
偶尔炉子中的炭火乍开一两颗细碎的火星。
显得寂寥又静谧。
看着白止这千年来不曾有过什么波澜的脸。
离渊终究是不忍出声。
“嫂子明天就要前往魔兽森林历练了,你不准备去和她道个别吗?”
他是知晓这件事情的。
白玉已经通过传音和他们说了这件事情。
“总会相见的。”
白止眸色中多了一抹亮光,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思量。
“好吧,随你了。”离渊只能就此作罢。
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说今日这如此异常的天象,可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今天这天气确实太过于反常了,可能是这北凉国内会有什么机遇。
要么是天降异宝,要么是乱世出仙者。
“北凉幽州,不出半个月便会出现法器。”
白止看了一眼窗外划过的闪电,正是从幽州方向划过来的。
“法器?咱们神域都数百年没有出现法器了,怎么这灵气低微的北凉国反倒是法器频出。”
“嫂子的那件神器花神祭,还有那位九洛宗大小姐的镜花水月镯,这些东西可都是在北凉境内。”
离渊不禁有些感慨,这北凉国确实不该有这么多法器的。
“法器认主,说明它的主人就在北凉境内。万物自有千般缘法,不必太过在意。”
只听得白止似是叹息了一声。
万物皆是随缘的。
就像感情,也只是因缘起终。
看着自家兄弟这冷冷淡淡的态度。
离渊不禁有些纳闷。
喜欢一个人不该是那种极尽热烈的吗?
就算没有极尽热烈,也应该沾染上几分情欲。
可是反观自己这兄弟,就好像冬日里的雪山之巅上那一捧冰凉细雪。
清冷出尘,而又孤寂似雪莲,仿佛是从来未曾消融过半分。
“阿止啊,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怎么你和嫂子也有一日不见了,你就不想她呢?”
话锋一转,似是揶揄了一句。
“难不成你这只是表面说说?我这可怜的嫂子啊,还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啊!”
离渊的声音多了几分感叹。
“总要晾一晾的,见得多了,兴许就厌烦了。”
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白止看了一眼炉火上的茶,正是沸腾滚烫之时。
就如感情一般,过浓则淡。
所以在不偏不倚的时机出现,才是最好的。
他那漆黑的眼瞳之中,多了几分饶有兴味之色,显得那双深邃的眼眸越发幽暗。
“你这一晾,小心嫂子她就不理你了。毕竟她身边的那位君家公子可是待她极好的,人长得也不错。
你瞅瞅,那嘘寒问暖的架势,君子端方之态,而且今晚还冒着风雨去接嫂子。
对嫂子又极为上心,要是我是嫂子的话,肯定会选他。”
离渊的语气更为不解。
他觉得自家兄弟这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态度,还有那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冰冷的表情。
就这张冰块脸和木头心,估计是很难将嫂子给拐回家搞到手的。
真是不懂他们两人的感情。
“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这久处不厌是个过程,也不能一蹴而就。”
白止的眼瞳华光深藏,眸色染着清寒的凉意。
或许他只是在害怕,有些胆怯了。
这千秋万代的岁月,谁也不知是否有变数。
诚然他是上神,是天下的帝君,更是执掌乾坤大劫天下生死的最高神。
但他却也要享受那数千年孤寂。
还要看着这个虚无缥缈的三界,要守住天下人。
九重天之上,他尚不知。
但这地下的一方土地,从大荒时期开始便守护着了。
世人只谓神仙没有生老病死,便是羡慕至极。
可是他们神仙也有命数的。
仰观天地不朽,静待万年孤寂。
只要他还活着一日,便应当去筹谋策划一日。
去认真对待这番感情。
不然的话,他作为神的职责到底所在。
大抵皆是虚妄。
“久处不厌?可是久处不厌也是需要长久之计的。”
离渊有几分疑惑,他觉得,要久处才能去培养这份感情。
若是不能久处的话,何来不厌一词之说。
“久处不厌,最重要的是相处。”
白止将茶壶提起,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又给离渊倒了一杯。
“那你们相处的话,不说最后,就问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呢?”
离渊像个孩子一般的问着。
他向来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人,纵然是之前被那君家大小姐拦过几回。
但是他也没有对那人动过心,也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君家大小姐也不在和他纠缠不清了。
反而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他最初心里有些闷闷的,但是后来一心继续扑在药道与医学之上,也就没有什么了。
虽说这件事情偶尔被白止提出来调侃过几次。
但他还是不懂情爱。
不过他之前看了很多那种才子配佳人的话本子。
对这感情之事,也还是不甚了解。
“心上月光,能像日月一样悬在我心中。”
似是想起了那位常常身着红衣的小祖宗。
白止的眉目之间不禁温和了几分。
“你这架势是一时兴起还有蓄谋已久啊!”
离渊不禁暗暗感叹着,怎么一提到了嫂子,阿止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说一直都是在提到嫂子。
但这货能不要表现的那么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