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台下一众弟子探入龙渊的真气被强行隔绝,皆是哗然一片,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是悬灯宗弟子么?也没穿白衣白袍啊?
段文儒眼睛瞪的像个铃铛,这沈朝歌不是当初连入门测试第一关都没过去的么,怎么就这般厉害了,大罗神仙附体了不成。
其他门派长老也是面面相觑,震惊的无以复加,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望向中央的陆九沉,后者捋了捋胡须,笑而不语。
百里清照这个当事人更是张大嘴巴,青葱的手指捂住嘴巴,掩饰其内心的震惊。
我让你老老实实观剑悟剑,谁让你上前拔剑了,再说那龙渊剑千斤之重,又岂是一个一元悬灯境弟子可以拔出的,隐龙镇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怪胎。
多情薄情又到处留情,但还是让人按捺不住的想要靠近。
西门老炮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来:“就是这小子?”
西门剑疾更是咬牙切齿:“是!”
“沈朝歌,我必杀你!”
而还在奋发努力的十四皇子和吕红远双双对视,皆是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超乎寻常的震惊,还有几分羡慕之情,当然更多的则是嫉妒。
看台上的三位悬灯宗长老面色同样讶异,悬灯宗何时出了这么个妖孽?没印象啊。
“莫不是刚进宗门便被发配至北海的那小子?”大长老突然打破平静开口。
“对对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难道是这小子在北海有奇遇?”二长老一脸不解。
三长老脸色同样不平静:“即便是有奇遇,以一元悬灯境轻易拔出七星龙渊,这等怪事也是闻所未闻。”
二长老深以为然:“况且还有着三阳云灯境的西门剑疾的不自量力尝试,这实在是无法理解。”
“掌律?”
三人一齐看向长岁。
紫衣小女孩好像终于把小红鞋拨弄到自认为最好的状态,不紧不慢的说到:“问你们宗主,七星龙渊本就是这死老头子给那小子准备的。”
三人转头一起看向陆九沉。
陆九沉捋了捋胡须淡淡说到:“没什么无法理解,这小子是沈家的人!”
话音刚落,长岁立即看向三人,似乎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寻端倪。
三位长老刚开始皆是原来如此的样子,随后面色各有不同。
大长老玄清深以为然,二长老玄傲面色沉重,三长老玄淼若有所思。
长岁看向陆九沉,点了点头。
而看台下,广场中央。
沈朝歌单手持剑,振臂一挥,一道青红剑罡透破剑身而出,好似一道游龙刺破天际。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沈朝歌看了看台下众弟子,又看了看独臂的西门剑疾,扯了扯嘴角:“诸君,且听龙吟。”
布衣少年再次挥剑,巨龙声响,翱翔天际,一道更为雄厚的龙渊剑招犹如流星坠地,直接将广场中央划出一道二十丈宽的沟壑。
青砖飞溅,石块碎裂。
沈朝歌抬手准备第三次挥剑,用出更高层次的剑气。
看台顶端的陆九沉急忙制止:“停!你小子想把我悬灯宗斩了不成?”
沈朝歌意犹未尽,还表露出满脸不过瘾的样子。
长岁却是没好气的笑道:“这小子,装上瘾了。”
随后斥责陆九沉:“你也是,拦他作甚,看他出糗不好嘛?”
陆九沉一脸无辜:“这小子当下真气枯竭不假,但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能让我悬灯宗弟子下不来台,那丢人不是丢到姥姥家了么。”
长岁白了一眼,坐回座位。
沈朝歌朝陆九沉抛了一个眼神,陆老头,懂事哈。
现在沈朝歌心湖内的真气已经被那一道龙渊剑招挥霍殆尽,若不是真气存量足够,强度超凡,那一招也不会有如此威力。
各大门派长老纷纷起身,对陆九沉抱拳道:“恭喜陆宗主,悬灯宗得一剑道天才!”
陆九沉坦然受之,洒然一笑。
台下,西门老炮按住蠢蠢欲动的儿子,低声道:“此子过于怪异,如此看来,你在他手里翻船就不算奇怪了。”
“爹?”西门剑疾眼神看向身后之人。
“当然留不得,不过并非在这里。”
“悬灯宗大典之后,皇室很快就要放榜,依照惯例,放榜之后都要举行通天之选,哼,届时...”
“爹,我要亲手宰了他,以报断臂之仇!”
而台下的吕红远恨不得头埋进地下,心中咒骂沈朝歌一百遍,之前被傅阳阳欺辱,现在该轮到沈朝歌了。
怎么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变态,恐怕这辈子也没办法找回场子了。
而十四皇子公仪弘业却是一反常态,揉了揉下巴,满脸的欣赏。
“这小子是个人才,将来必为皇室栋梁。”
吕红远一脸鄙夷:“你刚刚不是一脸桀骜,恨不得将沈朝歌按在地上蹂躏么?”
公仪弘业一本正经:“放肆,本殿下何时有过这番言论!”
无限宫一侧,观照缓缓走出,直面沈朝歌:“观照今年十七,不知该称呼朝歌兄弟为师兄还是师弟?”
“叫我师弟便可。”
观照脸上稍微有些讶异,他也是没想到如此妖孽的人物竟然比自己还小,看来那个吃肉的一真和尚有对手了。
观照稍微平缓神色,轻轻说道:“年轻一辈,除了我师兄,恐怕沈师弟算是同辈中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沈朝歌没听明白,这是找茬啊,歪头问道:“你啥意思?”
观照连连摆手,解释道:“此言并非挑衅,只是看到沈师弟方才的惊人之举,观照佩服之余,有些手痒,想同沈师弟讨教一番。”
沈朝歌心中暗骂,他姥姥的,老子刚装完笔,真气都用光了,你偏偏这个时候来讨教,这不是专门拆台么。
陆九沉给场下的百里清照使眼色,后者当即明白,起身向前。
“观照师弟,今日乃是我悬灯宗观剑大典,若想切磋,何不改日?”
观照连连点头,不好意思的回应:“百里师姐所言极是,是观照唐突了。”
观照向前一步面对沈朝歌,缓缓开口:“我家师傅说了,若是想要长足进步,须得同高手切磋讨教。”
“很快要到商都帝国的通天之选,如若不嫌弃观照拳脚不成,我想同沈师弟全力拼打一场。”
沈朝歌看得出来,这小子应该是没有恶意,单纯是想要切磋而已。
但即便如此,这小子不合时宜的鲁莽,还是得给他点教训。
沈朝歌故作思考:“对了,你刚刚不是提到你师兄么?你把他说的那么神,找他切磋啊。”
观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真诚的开口:“不瞒沈师弟,观照从未在师兄手中讨教过十招。”
“师兄也说了,我同他差距太大,对砥砺修为作用不大。”
沈朝歌来气,这小子满脸真诚,可怎么总是说话让人难受呢。
跟他师兄对练砥砺修为作用不大,跟我切磋作用就大呗,我是那软柿子,随意让你捏的啊。
但一向口齿伶俐的沈朝歌竟然没办法回怼,古语说的真对。
打败伶牙俐齿的不是更为尖锐的言语,往往是真诚。
沈朝歌摇头叹气:“行,到时候陪你打一场!”
观照大喜,躬身抱拳:“一言为定!”
观照走后,沈朝歌举起七星龙渊,万般喜欢,不藏心间。
百里清照看了看眼前满脸阳光的布衣少年,神色有些茫然,摸了摸脸颊,自嘲的笑了笑,似乎第一次对自己的容颜有了怀疑。
百里清照与他的相识,不知是不是最早,但肯定不算晚。
世人多愚,偏偏雨下才撑伞,往往浪涌才渡江。
不说有无用,只叹为时晚。
寺庙里那些个痴情男女,大多只求良缘,未曾想过,缘来时再求个满。
百里清照不想做那庸人,即便最终求而不得,纵然遍体鳞伤,走自己认为对的路,伴自己认为对的人,何尝不是天底下最大的欢喜事。
所愿非缘,愿为时不晚。
所缘非愿,愿尚留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