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听到这话,双眼放光。
把祁奚嫁了,家里不就有钱了吗!?
那他的那些个美人......
“父亲!儿子也觉得祖母与二姐说得极对!”
祁隆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复又冷淡道:“不必了。”
“祁奚再多留几个月,那柳家的,若是能等便等着,等不了就罢了!”
玉氏与祁禾灵十分诧异。
刚要说些什么,祁隆昌便径直站起,准备离开。
“本王乏了,你们自行离开吧!”
玉氏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什么意思?!
还要留着祁奚?
祁禾灵则略带审视的盯着那道背影,心中疑虑万分。
这祁隆昌留着祁奚做什么?
心疼她是不可能的,但祁奚还有何用处会让祁隆昌拒了柳家这个金主?
祁禾灵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东边的窗外一抹黑影也跟着闪开。
来得悄无声息,走也没人察觉。
祁奚屋内。
“砰砰”
窗户被轻敲了两下。
祁奚疑惑的抬眸,都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翻进来了。
她倏地一下坐起,瞪大双眸,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检查房门。
无人。
祁奚赶忙回身抓着来人的手臂,焦急道:“你来干什么呀?!”
郑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担心你。”
话落,男人的眼眸里当真染上几分心疼,扶着祁奚往床上走:“刚刚那一脚疼吗?”
祁奚一惊。
他全看到了?
默了默,眼神复杂:“不疼的。”
“骗人。”郑迫皱眉打断她:“本来就挨了一刀,还被踢一脚,怎么不疼?”
况且祁奚浑身这般滚烫,没事才怪。
祁奚幽幽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瓶绿色的小罐子:“这里面有药散,长姐给我的,她说能止疼退热。”
一回房难受得紧,祁奚当即拿出药散吃了,如今没那么难受了。
只是头还晕着。
祁奚抚了下郑迫肿得不像话的大掌,略微心疼道:“你还管我呢,你这都成大猪头了。”
郑迫将自己的手藏到背后,不满的反驳:“胡说!小爷我何时同猪头一般了?”
“我身体好着呢!这点小伤,两三天就好了!”
祁奚叹息一下,垂下眼眸,软声道:“谢谢你救我。”
郑迫一怔:“你替我挡刀,我谢谢你才是。”
祁奚直勾勾的盯着郑迫那张脸,默了半响,又略带嘲讽的轻笑一声:“
从来没人像你对我这般好。”
不顾危险的跑进雾林,关键时刻还让她跑,准备自己挡下那些贼人。
那一刻祁奚才知道,原来也是有人会十分纯粹的对她好。
唯一一个带着目的对她好了十几年的母亲,也要死了。
说这话时,祁奚的眼眶都是红的。
郑迫好像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朱氏谋害封老夫人。
可朱氏是祁奚的生母。
郑迫一时间极为两难:“你...是不是想见你母亲?”
祁奚一愣,半响后摇了摇头,苦笑:“不见了。”
何必呢。
见她不知要惹多少麻烦。
郑迫舍不得看她如此,大掌轻柔了下她的脑袋:“你别难过,我去找夫人想办法。”
祁奚拧眉拒绝:“别找长姐。”
“我真的不想见,我不知道与她说什么。”
“你就别管我了,我自己能好好的。”
郑迫差点脱口而出骂人,看见她那疲惫的神色又憋了回去。
这么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算计着她。
好都不知好在哪。
郑迫蓦然间握住祁奚的双手,郑重道:“你好好养伤!我去求夫人把你带走!若是夫人不肯,我就去求将军和我兄长!”
“他们一定会帮我的!”
祁奚一愣:“带走?”
“是啊!”郑迫不置可否:“这吃人的地方,你想待着啊?”
祁奚突然间泛起丝忧愁,苦涩的皱起小脸,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声。
“郑迫,你当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所以才会觉得在这王都城里事事都很简单。
事事都可随心。
可惜祁奚自幼便知道,自己的命运捏在其他人手里,由不得她做主。
若她一直当个毫无存在感的庶女还好,但此时祁隆昌已然发现她的用途,又怎会放过她?
还有玉氏...对她能带来的价值虎视眈眈。
祁奚头昏脑胀,靠着床沿,轻喃着:“我好累。”
郑迫心下一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休息吧!”
他将祁奚放置在床上,深深的盯着她看了半响,才悄然无息的离开。
此时,竹林内。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
封湛与祁雁知在马车内对视一眼,警觉性霎然升起。
自他们出了灵犀苑周围的地带,入了这片竹林后,封湛就突然来了句:有杀气。
祁雁知的瞌睡虫当即就被赶跑了。
同样的地点,上
次遭遇刺杀也是在这片竹林。
穿过近千米的竹林就可入王都。
祁雁知差点咒骂出声,咬牙切齿:“你特么为什么选这个竹林给你祖母疗养?!”
封湛冷着脸,薄唇轻启:“安静。”
祁雁知:“.....”
安静个鬼,这明明叫诡异!
而且还是那么长的一条竹林道!
一阵马蹄声呼啸而来,马车内的俩人听到熟悉的呼喊声。
“将军!夫人!”
是郑令。
封湛瞥了祁雁知一眼,命令:“你待着别动!”
郑令行色匆匆,眼神晦暗难测:“将军出事了!”
封湛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冷眼看向四周。
郑令当即领悟了过来。
只听封湛轻声说了句:“你带夫人先走。”
此话一出,车内外俩人几乎同时出声。
祁雁知:“我看行!”
郑令:“不行!”
封湛:“.......”
冷冷的瞥着祁雁知,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那些个贼人也不出来。
祁雁知剜了郑令一眼,低声咬牙切齿:“不行什么不行!?你看我会武功吗?”
“我留着不是添乱吗?”
话落,祁雁知猛拍了下封湛的肩膀:“你看你们家将军,可是战神!高大威武的,需要我们俩捣什么乱?”
“赶紧走!”
她话音才落,一支冷箭的咻了一下射了过来。
郑令翻身越下马匹。
封湛眼神顿时变得凌厉,捏住祁雁知的肩膀,带着她一跃而起。
祁雁知:“.......”
这倒霉的被刺杀体质。
反应过来之时,她人已经被封湛带着落地,拽着胳膊甩到身后。
一顿操作猛如虎,就是她这胳膊快废了。
身前两个高大威猛的身影挡着自己,祁雁知发愣过后,下意识的将手放入袖中,进空间掏工具。
可惜了上次两瓶药水全没了,她根本来不及做新的。
那倒霉的车夫被一箭穿心,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封湛周身杀气尽显。
一片绿白交织的竹林里,“唰唰”的出现一个个带着半边獠牙面具的黑影。
数不清,足足来了几百号人。前后左右,皆被围攻。
三人心下一惊,万万没想到人数那么多。
每个獠牙黑影的肩头都扛着把大刀。
祁雁知略微呆愣片刻,忍不住问道:“赫都的耳力如何?”
郑令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唯独封湛,直接
打破她的幻想:“别做梦了,此处离灵犀苑近两千米,赫都不可能听见的!”
话落,封湛还十分笃定道:“放心,本将军在,你死不了!”
祁雁知:“......”
信你还不如信我自己!
郑令颇为无语。
几百号人,个个看着身手不凡,将军是哪来的自信?
那领头的獠牙面具黑影直接扛起大刀,笑得猖狂肆意:“我们不要别的!留下战神人头!其他人给我滚!”
人多势众。
郑令与祁雁知当即看向封湛。
祁雁知小心翼翼的提议:“冲你来的。”
“要不然这样,我跟郑令先走,帮你搬救兵去?”
保命要紧!
封湛黑脸:“......”
这个死女人!
郑令几乎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夫人,我与将军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你骑马走!”
祁雁知哭笑不得:“我不会骑马啊!”
开什么玩笑,会骑她早跑了。
她可不想跟狗男人死在一起。
那群面具黑影按耐不住:“考虑好了没!剩下两个赶紧滚!”
毕竟主人说了...杀封湛一人即可...
祁雁知蓦然间出头,扬声:“考虑好了!他的人头给你!你们赶紧给我们让路!”
郑令不由得一愣,心中为将军默哀了几秒。
封湛被气笑了,一肚子火:“祁雁知你好样的!”
话落,男人的脸色骤变,拔出利剑,眼神狠戾:“杀本将军?凭你们?!”
为首那獠牙面具的黑影桀骜不驯极了。
“杀你!我们绰绰有余!”
“不相干的人,躲开!”
话落,上百把刀刃侧了侧,几乎同时朝三人攻了过来。
那为首的侧头小声说了句:“别动那女的。”
封湛与郑令当即冲入人群,提剑,干脆利落的与刀刃相交。
祁雁知手上拿了瓶喷雾。
其实不然,那喷口出能射出银针。
她警惕的盯着四周,但显然那些黑影都被封湛与郑令挡得极远。
“噼噼啪啪”“铿锵”的声音络绎不绝的响起。
封湛周身杀气尽显,手法刁钻的连着挑破三个黑影的面具。
那面具下是类似闪电图纹的黑色烙印。
祁雁知定睛一看,觉得这纹样很是熟悉。
不待她反应,封湛就扬剑直接一次性刺穿了三个黑影面具人的心脏。
祁雁知的呼吸一窒,眼神陡然变得冷冽。
好狠的手法。
陆陆续续的尸体倒下。
远处又涌来了一批黑衣人。
有几个杀疯了的朝祁雁知涌了过来。
祁雁知当即举起喷雾管,很是精准的射出银针,刺穿了黑影人的脑袋。
看什么玩笑,她可是射击炮弹一把手!
只要别让她骑马打球,什么都行。
另一边的郑令明显力不从心,咬牙刺伤另一个人,额头已经冒汗了。
气喘吁吁。
祁雁知眼神一凛,拿起喷雾的朝着准备刺向郑令的黑影射了一针。
她发现一件事。
这些黑影人好像不杀她。
除了几个杀疯的,晕头转向,分不清敌友。
于是她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坐上马车。
直到郑令砍了过来,焦急道:“夫人进马车!”
有几个黑影人也尾随着他砍过来。
为首的黑影人直接跳起,嚎了一声,朝着马车劈了下来。
“小心!”
“砰!”唯一的马车被毁。
不知哪来的一只大掌,直接按着祁雁知的头拖下马车。
天旋地转。
祁雁知陡然间觉得,这俩人不知道是在救自己还是害自己。
乖乖别过来,她不就安全了吗?
封湛的胸膛抵着祁雁知的后背,利剑直直的刺入砍过来的黑影人心脏。
祁雁知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
她看见男人阴鸷的眼神,满是杀气。
双手沾满了血。
一大半的黑影人横尸竹林。
封湛挥剑,阴狠的问道:“谁让你们来杀本将军的?!”
祁雁知被他挡在手臂之后。
郑令也警惕的盯着四周。
为首的黑影人显然已经怒了:“死人!不需要知道!”
话落,再次一拥而上。
祁雁知侧身躲开几把刀刃,那些人定睛一看是她,当即调转了刀锋。
足足有五十多个黑影人围着封湛一人。
祁雁知现在心情复杂,一个黑影人朝她砍来。
她还抬脚踢了那黑影人一屁股,指了个方向。
“你们要杀的在那!”
那黑影人霎时就懵了。
气性上来了,当即调头对着祁雁知,凶神恶煞的吼道:“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咻!”的一声。
“啊!啊!”
一把小小银针透过的喷壶口,射入眼前黑影人的双瞳中。
黑影人惨叫连连。
祁雁知趁机就是一脚,对着其命根子,不屑道:“凭你打不过我!”
身后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