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禾月明白过来,对方刚刚摸他头发是故意试探他。

这家伙,看着憨憨的,竟然会玩心机。

禾月想讽刺对方几句,他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是猎犬人力资源部的人打给他的。

“抱歉,森下先生,刚刚我们试图帮你完成猎犬成员的注册,但您的资料有一部分缺失,您现在能够赶回来补充资料吗?”

禾月:“好,我这就回去。”

“请尽快赶回来,您一定要赶在下班前完成资料注册,因为今天是猎犬招募的最后一天,如果错过今天,您就只能等到明年再来应聘了。”

挂了电话,禾月刚想说什么,却觉得一阵头昏。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汹涌而来,没有丝毫预兆,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他手一松,冰沙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眼前末广铁肠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你——你对我——”

他失去意识向前倒去。

对面的末广铁肠伸手接住他,一只手绕过他的腰,稳稳托住他的背部,任由他靠在自己怀里。

刚刚他给禾月加巧克力的时候,故意在禾月的碗里放入了能致人昏睡的药剂。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伸手拭掉对方嘴边的奶油渍,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哎呀,已经搞定了吗?”

只见条野采菊从暗处走出来,微笑着说了句:“辛苦了,铁肠先生。”

这是条野设下的局。

条野:“禾月他是微表情学的专家,如果是我给他下药,他肯定会察觉到。只有像铁肠先生这种没什么表情的面瘫才能骗过禾月。”

条野并不是针对禾月,他只是不想让禾月陷入危险。

猎犬员工所经历的灾难是无法想象的:谋杀,暗杀,刺杀,总部大楼时常会遭遇爆炸空袭,这些员工们就像消耗品,来了又去,没有几个能够善终。

禾月绝对不能加入猎犬,他这种柔弱的体质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条野:“那就按照我们原计划进行,半小时后会有一辆火车经过这儿,把他带上火车,我会派人把他送回家。”

昏睡药剂会让禾月睡上三天三夜,等他再醒过来,就会错过猎犬的招募时间。

猎犬每年的招募时间只有一次,一旦错过注册,就得明年再来。这是政府规定的,就算福地本人也没权利干预。

这样想着,条野朝铁肠伸出手:“来吧,把禾月给我。”

铁肠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没动。

见此,条野情绪爆炸:“铁肠先生,你一直抱着他干什么?!你不是讨厌他吗?把他给我。”

铁肠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思虑片刻,松开了手。

依照计划,二人将禾月安置妥当。

等到他们返回猎犬总部后,末广铁肠主动开口道:“禾月突然消失,队长很快就会知道的。”

条野采菊默默看了铁肠一眼,笑道:“铁肠先生,你最近话变多了呢。”

末广铁肠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每天说话的次数不超过十句。但自从禾月来了后,他说话的频率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了三倍。

末广铁肠没理睬对方的调侃,继续说道:“不要向队长提及禾月的事,如果事后队长怪罪下来,我会去解释的。”

“禾月?”条野采菊笑了,“真是稀奇,你跟禾月才认识了两天,就已经可以这么亲密的称呼他的名字了?”

末广铁肠眼神顿了一下,表示:“抱歉,习惯了。”

条野更迷惑了:“习惯?”

末广铁肠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条野采菊还想询问,但此时,他们收到了大仓烨子的召唤。

“条野,铁肠,到队长办公室里来!马上!”

二人迅速前往办公室。

然而,当推门进入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愣住。

本该在遥远火车上的禾月,此刻端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脸上挂着戏谑与从容。

“末广先生,条野先生,听说你们去逛甜品店了,有给我们带一份吗?”

禾月看上去安然无恙,脸上挂着精心算计过的微笑,隐藏着昭然若揭的阴森。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条野脸上的迷惑一闪而过。

一旁的大仓烨子咆哮起来:“铁肠,条野!你们今天不是要去审讯犯人吗,怎么跑去甜品店闲逛了?!难道是跑去勾搭女孩子了吗?!”

“抱歉,副队。”条野不动声色,“我们这就去审讯犯人。”

“啪”的一声,大仓烨子将文件夹丢在桌上:“不用了,禾月已经帮你们审讯过了,他已经取得了我们需要的情报。”

“我们花了一整天都没攻破的凶恶犯人,禾月用一个小时就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禾月表现得很谦虚:“副队,没什么的,我只是动用了一下心理学的力量。”

禾月没有吃药,也没有昏迷。

从末广铁肠邀请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干脆不动声色将计就计。

他假装昏迷被送上了车,趁着条野和铁肠在外面谈话时,他悄悄迷昏了看守的人,并抄近路返回了总部。

大仓烨子对着铁肠和条野指指点点:“你们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居然被一个新人比下去,简直丢尽了队长的脸!玩忽职守!上班时间逛甜品店!下个月的绩效考评有你们好看的!”

她一只手叉在腰间,幼小的身体仿佛不可逾越的山峰,炽热的红色长发和愤怒的表情碰撞出一场暴风雨。

条野还想解释什么,但一旁的末广铁肠却平静开口道:“知道了,我们认罚。”

条野:“哈?”

大仓烨子:“去干你们自己的事!铁肠你留下,向我汇报昨天的任务!”

经过大仓烨子的一阵咆哮洗礼,禾月和条野一齐离开办公室。

走出门后,条野忍不住发问:“禾月,刚刚的事——”

禾月转身的瞬间,右手从腰间拔出枪,迅速而精准地将枪口抵在条野的脖颈间。

昏暗而压抑的走廊,微弱的光线勉强穿透厚重窗帘,洒在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

禾月:“看见了吗?如果你想算计我,最起码得到这个程度才行。”

他的声音清晰,温和,带着柔软笑意与轻松感。

他知道条野是故意让着他,毕竟是猎犬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他用枪压制住,但心虚的人是不会反抗的。

条野似乎很头痛:“禾月,我是想保护你,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禾月:“我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不要再打着‘保护我’的理由干涉我的生活。”

当年他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条野选择弃他而去,现在再谈什么“保护”,总有种黑色幽默的感觉。

禾月收起枪,恰好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末广铁肠走出来。

末广铁肠已经察觉到了走廊上紧张的氛围,作为下药的罪魁祸首,他以为自己会遭受禾月的劈头痛骂。

但出乎意料地,禾月没骂他,而是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末广铁肠带着他那一贯冷淡的表情,身体随着禾月的靠近而缓缓后退,直到他背部紧贴墙壁,退无可退。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时,禾月抬手——

“砰!”

禾月将一条胳膊撑在对方身旁的墙壁上,优雅而略带侵略性的姿态,将两人之间的空间彻底封锁。

“末广先生。”禾月用手勾起对方的下颌,笑得有些阴森森,“你是单身吧?”

末广铁肠没回答,他俯视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漆幽的眼眸深浓几分。

禾月:“从来都是我给别人下毒,你是第一个敢给我下毒的人,你这种行为就像猎人拿着喷水枪去狩猎狗熊,你的胆量让我震撼。”

“……”

“你这男人真是该死的有种啊,我喜欢,我们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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