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百分百匹配[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淮裴天没亮就醒了。
被子里拢着暖气,景佑背对他躺在旁边,还在沉沉地睡着。
时间太早,整个寝宫里只有花园里的路灯还亮着,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
借着这点微弱的灯光,淮裴撑起身,居高临下,一寸寸凝视着怀里的人,从安安静静垂着的睫毛到鼻梁。唇角嫣红柔软,长发拢在颈窝,手指曲起,放松地放在枕头边。
时间在静谧之中缓缓流逝。
绕着一圈繁复浮雕的古典挂钟上,时针走到六。
淮裴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床,洗漱完穿好衣服之后,又回到床边。
“我走了啊,”他在床边蹲下,小心地握住景佑落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面,怕打搅了景佑睡觉,小声说,“很快就会回来的。”
“吵什么……”景佑浅浅蹙起眉,浮现出几分不耐。
“……”
“我都要走了!”淮裴压低的语气里很有几分委屈,奈何景佑抱怨完就闭眼继续睡觉,压根不理他。
“……你就知道睡觉。”
淮裴愤愤,低头在他鬓角轻轻亲了一下。
被子捂了一夜,景佑半边脸压在枕头上,露出来的半边侧脸温热柔软,透着浅浅的红。
淮裴摸摸景佑侧脸,又亲了一下。
然后再一下。
吻顺着额角一路下滑。
景佑无声睁开眼睛,“……”
两人挨得太近了,淮裴的睫毛,鼻梁和呼吸都若有似无地扫在他脸上,尤其是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丝丝缕缕落在他锁骨上,有点痒。
淮裴亲到唇角就不亲了,贴着他侧脸蹭了蹭,活像一只亲人的大金毛。
“不亲了吗?”景佑的嗓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淮裴把他黏在侧脸的长发扫到耳后,“怎么醒了?”
这人还有脸问这种问题。
景佑没理他,眼里聚集起笑意,学着他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刚睡醒时特有的灼热气息落在alpha颈间。
omega的唇瓣柔软湿润,若有似无地擦过淮裴颈侧。
淮裴手指猝然收紧,垂在床边的被褥险些被他撕裂。
“问你呢,把我弄醒就不亲了吗?”
佑从被子里伸出手,手指松松勾住淮裴的手指,指尖交缠。
他的手指带着被子的余温,淮裴起床有一会儿,身上已经被夜风吹凉,手指滑入另一只手的指缝,指缝间肌肤紧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温度从指尖一点点传递过去。
“我七点要走。”淮裴单膝跪在地上。
景佑看了眼挂钟,六点十五,他撑起身,“还早,接个吻而已,要不了多久,又不是……”
剩下的话淹没在了唇舌间。
景佑撑着的手松了劲,倒回床上,立刻被身上的阴影覆盖,鼻息间都是淮裴身上的信息素气息,他闭上眼,整个人在被子里越陷越深。
殿内没有开灯,四周一片昏暗。
宽大柔软的床榻上,长发美人仰躺着,被身上的人压着不断亲吻,连细微的挣扎都被全部镇压,漆黑的长发在身下揉成一团。
淮裴埋在他颈窝里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委屈得不行,“我想改时间。”
往后改个一两个小时什么的。
景佑翻了个身,困意涌上来,干脆闭上眼,懒洋洋道:“我不想。”
“你故意的!”淮裴发现了,景佑压根不是想亲他,他就是不安好心!
“是啊,谁让你这么咬我呢?”景佑侧过身,眼尾觑着淮裴,幸灾乐祸,“我突然想起来,某人是不是要走半个月来着,啊,真可怜。”
“不是半个月,是八天。”淮裴强调。
景佑挑眉:“这么急?”
一来一回就要六天多,中间再稍微耽误一下,淮裴这一路就别想休息了。
天边隐约亮起晨光,淮裴凝视着他,“我说了,下次不会了。”
景佑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你说的‘下次不会了’,不是指你咬我这件事?”
淮裴:“……是。”
景佑轻哼了声。
“是,但是不止这个。”淮裴握紧了他的手,两人十指交缠,掌心相贴,“我是想说,我以后都不会欺负你,也不会离开你。”
他补充,“偶尔得回联邦一趟,但一定不会太久。”
景佑打量他两秒,缓缓笑起来,指腹沿着淮裴的下颌轮廓细细摩挲。
“行啊,那执政官阁下可千万要记得自己说的话,你
现在是两国和平大使,身负和亲帝国的重任,为了世界和平,务必要做到听话懂事乖巧,在外期间洁身自好,不沾花惹草,按时回家,当然,也是你身为太子妃的义务。”
他在淮裴肩膀上点了点,抬起下巴,“能做到吗?”
淮裴忙点头。
“那就去吧。”景佑挥挥手,开始赶人,“九点上班的人要继续睡觉了。”
他掀起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尾,直接从物理层面上杜绝了某人继续骚扰的可能。
淮裴:“……”
景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困意浓浓,“代我向伯父问好。”
淮裴哭笑不得。
景佑一觉睡到了七点半,彻底睡醒了。
吃完早餐抵达议政厅的时候,正巧遇到林思静推着叶源从外面进来。
林思静穿着军装,英姿飒爽,叶源坐在轮椅上,军装外套披在肩头,底下穿着制式白衬衫和长裤,笑容温和,一眼望去,仿佛春风拂面而来。
两人朝景佑行礼,林思静是行军礼,叶源坐轮椅不方便,就随便意思了一下。
景佑停下,仔细打量了一眼叶源的造型,目光从他身上雪白笔挺的衬衫、精心梳理出来的发型、唇角仿佛用尺子量出来的完美笑容和他身下格格不入的轮椅上扫过,浅浅挑起一边眉头。
叶源的体质极好,甚至胜过大部分alpha,又正年轻,在帝国最顶级的医疗条件下修养了整整两个月,但凡他有一口气,就是死人都活了,还需要坐轮椅?
他往议政厅里瞥了一眼,明白了。
公爵府的继承人更迭后要前往帝都星面见太子,陈璟白继承了戴维斯公爵的爵位,需要在帝都星进行一系列权力的交接,这会儿正在议政厅里等景佑。
怪不得,收拾得这么……嗯,精致。
说起陈璟白,叶源出事的时候,第七军团正在太空里飞着,消息从帝都星传过去,陈璟白差点用刀架着塞希尔逼他调转方向返航。
飞行器一落地,陈璟白直接去了医院。
塞希尔无所事事,干脆倚着飞行器,给自己险些遭受了血光之灾的脖子喀嚓!来了一张特写,发给自家老爹卖惨。
经过一系列死缠烂打,他成功解除了这桩婚约,还获得零花钱若干,
只觉得美滋滋。
陈璟白在医院里守了半个周,眼看叶源要醒了,忽然想起这人当初走的头也不回,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没给,他主动来找还端着架子装清冷……不想还好,一想就收不住了。
陈璟白越想越气,别扭劲上来,趁着林思静去接水,一扭头跑了。
他跑了不要紧,林思静同样在医院守了半个月,把他的焦灼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理不清这位少爷和自家哥哥是怎么回事,但她长了眼睛也长了嘴,等叶源醒后,就把这事一五一十说了。
叶源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能动了,立刻折腾着要出院。
他迫不及待想去找人,结果戴维斯公爵府继承人更迭,陈璟白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憋到现在,伤口都长好了,陈璟白才回来。
叶源琢磨,伤不能白受,轮椅不能白买。
于是,已经彻底养好了伤、出门蛙跳一公里都毫无压力的第五军团长心安理得地坐上了轮椅,让妹妹推着来了议政厅。
“不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景佑调侃。
叶源谦虚:“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节省惯了。”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伤养的怎么样?”虽然心里知道,林思静能放他出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景佑还是问了一句。
叶源含蓄地咳了一声,“就那样吧。”
“以后要是不幸再遇到这种事,你好歹记一下,你还是个肉
体凡胎,不是铜皮铁骨,至少等一等支援,别自己一个人就上了。”
“哪那么倒霉呢。”叶源笑道。
景佑蹙眉,“现在也是,知道你急,再急也要注意身体,等你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就好好去休息一段时间,别不当回事。”
“知道了。”叶源无奈。
“行了,你的补偿这个月到账,你家那位就在里面,自己去找他,找不到就问我的联络官,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去忙了。”
叶源挨这一刀是为了保护景佑,参与这件事的人里还有亲王,奖赏和补偿自然是少不了的。
之前是忙着清算其他事情,还要和联邦扯皮,这会儿闲下来,就该论功行赏了。
叶源受伤不轻,陈璟白得知事情经过
之后很有点不待见景佑。
两人兜兜转转两辈子也不容易,景佑不想卡在中间让叶源为难,干脆不去碍眼了,利索的放人,让他自己去找。
“殿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景佑回头,脸上笑意还没收下去,“嗯?”
叶源眼里笑意温和,语速不紧不慢,“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个梦。”
景佑眉头浅浅一皱,转过身。
“梦到了一些事情,”叶源顿了顿,字斟句酌地形容,“我好像……看到你和我说的那片夕阳了。”
景佑眼底的笑意渐渐消散。
“就好像在梦里过了很多年,醒的时候差点没分清现实。”叶源按着轮椅,神情有些惆怅。
景佑垂眸,静了静,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唇角弯起,一派气定神闲,甚至带着些调侃,就好像是在说你也有这么胆小的时候。
“你也说是梦,醒了不就没事了。”
叶源看向他:“是吗?”
“当然。”
叶源凝视他片刻,也跟着笑起来,“那就好。”
他手肘抵着轮椅扶手,食指摩挲下颌。
无数不为人知的时光在这短暂的对话间翻页,彻底被淹没入黄土,再也不见天日。
战火和动荡已成过去。
血泪顺着尘埃被风吹散,消散的灵魂泅渡过死亡长河,再次凝聚成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悲恸的哭喊化作欢声笑语,帝都星上晨光灿烂。
是啊,梦醒了。
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叶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温文地问:“对了殿下,慕燃还活着吗?”
“下月执行死刑。”景佑道。
叶源笑容不变:“我能申请亲自为他送行吗?”
“不能。”景佑说,“塞希尔已经提前预定了。”
叶源遗憾,“那行吧。”
塞希尔的话,确实不好抢。
“等到他执行死刑的那天,您记得让人通知我一声。”他轻飘飘地说,“就算不能亲手执行,看看还是可以的。”
景佑答应一声。
事情解决,他抬步准备离开,叶源忽然说:“前两天,太子妃来医院看我。”
景佑:“嗯?”
“大概是看您一直在忙,替您来看看我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叶源说。
这倒是。
于情于理,景佑是该去探望探望叶源,就这样不管不问,在外人眼里多少显得有些冷漠无情。
但别人想归别人想,叶源心里清楚,他是不会多想的。
就是没想到淮裴居然会来。
他来帝都星的时候淮裴已经离开了,他对这位传说中的太子妃十分好奇,主要是好奇景佑——这种性格的人居然也会谈恋爱?
只可惜一直没能见上一面。
“哦?”景佑眼里带上笑意,“都聊什么了?”
“能聊什么?聊人生聊理想聊未来啊。”叶源摊手,语气十分悠闲。
景佑呛了一下,失笑,“人生理想……可真行,聊出什么结果了?”
“好结果。”叶源安然道,“他嫁太子,我嫁公爵,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景佑隔空点了点他,“我说他怎么莫名其妙发疯,你少给他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不是什么正经人。”
叶源冤得慌。
——这其实是景佑家的猫和他的联络官的锅,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不知前因后果,连辩白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干脆认了,只是挑眉:“殿下,我和太子妃现在可是闺中密友。”
“所以?”
“所以,你也不想太子妃知道那片夕阳下发生的故事吧?”叶源一秒黄毛。
景佑了然,“二十个字内,把你想提的要求说清楚。”
叶源立刻开口:“我要请婚假!”
很好,简洁明了。
景佑点头:“准。”
叶源心满意足,“我要请两个月,短了不够婚礼和蜜月。”
“行,”景佑打趣,“毕竟是嫁公爵么,应该的,嫁妆够了吗?要不要我支援你一点,毕竟你唯一的闺中密友现在不在帝国。”
叶源哭笑不得,“您的钱留着娶太子妃吧,人家现在可是联邦最高执政官,不是过去无依无靠的小俘虏了,再想随便拿捏,可不能了。”
景佑倒不担心这个,“彩礼他都收了,还能跑不成?敢跑腿打折。”
叶源好奇:“彩礼?您给了多少啊?”
景佑说了个数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