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纱城不是边境,可位置确实有些偏远,天子脚下也会怪,这种山高皇帝远的,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有。
仅用三日,基本熟络,穷苦百姓都在盛传李微沫的善举,越来越放心,也开始把不为人知的一面暴露。
走街串巷,被强制锁着的女书数目,长期被暴打谩骂,精神和身体双重伤害的人数都已出来。
“拜见二小姐……”一口软萌娇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阁主,别来无恙?”李微沫起身招呼,千雅阁收容一些,牵机阁收容一些,也算给她们刘条生存之路。
之前口嗨的小厮,听到李微沫笑称眼前小姑娘为阁主,有点不屑,又有点恐惧,不知为何。
“别看了,小心她挖你眼珠当药引。”掌柜的立马提醒小厮。
“这么个女娃娃,当阁主,那不是闹着玩嘛,难怪二小姐要冒充千雅阁的人。”
小厮依然口嗨,夏天无凑近他,本来灵动俏皮的眸中冷了眼,杀气满满。
“夏阁主,就他还说要灭了你千雅阁呢。”林夕闲是不够的大,碎嘴挑事。
夏天无面纱下小嘴一扬,只从小厮身边一过,他瞬间倒地,口吐白沫,手脚痉挛。
“二小姐,语柔姐姐已经吩咐,我会做好善后的。”夏天无若无其事和李微沫搭讪,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夏天无别看乖巧可爱,人畜无害,实际做事果断,手段残忍,特别这毒很是玩的炉火纯青。
“夏阁主,你有空指教一下王屿,他不会武功,总得会些防身之术。”
李微沫指着不远处的王屿,趁机给他寻个正经师父。
清明时节雨纷纷,红蓼也归队,万事俱备是时候动手了。
李微沫再次来到这城角落,不同的是,官府和清远侯府都来了人,浩浩荡荡。
父母官登高一呼,不得歧视和欺辱妇女,城中开始立法定规。
人口买卖一直有之,从上到下都有牙行,父母自己买的也有,根本无法控制,只得从人文关怀下手。
“家中把买来的女人,关黑屋,打骂,欺辱的统统都有罪,现在本官做主,给我查……”
一声令下,把被禁锢,伤的严重的女人都聚拢。
看着被收出来的女人,很多都是衣不蔽体,愁容惨淡,遍体鳞伤,有的瘦骨嶙峋,非常可怜。
包括那个女孩也在其中,她眼神中与第一次相见,有了一丝丝动容。
嘴上不说,但她知晓她们在救她,在救这些可怜的姐妹,一直没放弃。
“你们别怕,今日有大人和清远侯府给你们做主,他们对你们买你们来,却不善待你们,自今日起,身契毁除,放你们自由。……”
林夕高声开口,还没说完,买她们的人不干了,哄堂大骂。
前几日连赞李微沫活菩萨的人,都露出可恶的嘴脸,她们被卖皆是她们的命数,还想清高不认命,逃避现实,不听话,当然欠收拾。
她们都是花前买来的,怎么驱使她们,怎么处理她们,都是买主说了算,哪儿有被人说话的份?
场面一度混乱,李微沫此举翻了众怒,虽然早有预感,没想到会这么极端。
“她是我的人,你要带去哪里?这天下还有王法吗?”李微沫第一次去的那家男子喊冤破骂。
带人争吵,李微沫若要带人走,就必须付钱什么的。
人群激愤,语言粗俗不堪,骂声一片,人数太多难以控制。
语柔身世凄苦,这混乱的场景和遍体鳞伤的女子,让她突然失去冷静,飞身上前,直接杀了带头叫嚣的男子。
一刀致命,让所有人都吓呆,男子娘亲抱着尸体嚎啕大哭:“杀人偿命……”
语柔冷眼看着这群恶人:“这么折磨手无寸铁的人,霸占别人妻子,该死……”
“你们大富人家说杀就杀,我们自己买来的人管教都犯法,这是何道理……”
“……”
语柔的话点名的他们的恶行,可身为奴籍的他们,命由天定不由己,去大户人家当差,也一样非常凄惨,更甚者尸骨无存。
这谁对谁错,身处位置不同,怎么定论呢。
李微沫把语柔拦在身后,只得暂且论事,现想办法平息眼前之事。
“她们既然你们教不乖,恶媳留着也是祸患,按现在的市场,她们这身体这容貌贱奴价都不值,我买了,按低等丫头价,愿意的过来签字,明日到菱纱城药铺领钱。”
李微沫话一出,刚才激愤暴口的人,定睛一看,在心中一眯,这可更划算,反正也不从,病恹恹的留着也无用,现在卖了还能换钱,万一死了,人财两空。
“我卖……”一个瘦如干柴的老头提早答应,一脸的精打细算,还不停的王婆卖瓜,争价格,非常的厚颜无耻。
听说有钱,不在这李微沫救助名单里的,也被拖出来转卖给了李微沫。
此情此景,李微沫心里五味杂陈,根本表述不出当下心情,很难受,很无奈,很无助。
语柔见林夕和红蓼他们不停签字,写字据,心中懊恼,都怪自己沉不住气,冲动惹得二小姐只得这样处理,这得多少钱呐。
“对不起,小姐……”语柔第一次放下她高冷的性子,愧疚自己的行为。
李微沫上前温柔扶她,微微一笑,暖心细语安慰:“没事,能用钱解决的事不算大事,不过你可能还是得受点苦。”
毕竟杀了人,他们是作恶,以当下律令但罪不至死,纵使李微沫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遮天,最重要的还是要救人,语柔定得重罚。
“奴婢不怕……”语柔一如既往的坚韧不拔。
李微沫刚和语柔说完话,男子家人就开始跪地喊冤,加之鹅毛细雨,看着真是悲天动地,好生冤枉。
“身为李家家奴语柔,情绪不稳,无令杀人,家法伺候,施棍40,打……”
李微沫为了平息他们怒气,痛心打了语柔,她都不忍心看一眼。
语柔受刑,一声未喊,当众打完,被下人拖上车便带回医馆。
老妇人依然不依不饶,一直要求要语柔的命,李微沫不想以权势压人,可这种时候又真能不用?
“好……我的奴婢是有错,该打的该罚的我已做了,诸位可以作证,既然这样咱们算算账吧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