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听到她的声音,才慢慢回过神来,墨眸中浮现出了几分清明。
“她还在危险期,你怎么过来了?”
危险期?
宴茉茉的心情大好。
还真的是老天有眼啊……
她继续假惺惺地说道,“我很担心你们的情况,就过来看看,阿寒,你的衣服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换,这样一直穿着,身体怎么受得住啊,你赶紧……”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司寒给打断。
他冷冷地说道,“你回去吧。”
宴茉茉闻言,顿时错愕,都有些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傅司寒,居然叫她回去?
“啊?”
“她不想看到你。”
这次的事,给了傅司寒一个深刻的教训。
就算他和宴茉茉之间真的清白,但他们毕竟是异性,都不该走的如此亲密。
换位思考,如果舒意欢有个什么异性哥哥,他也会无法接受……
这么简单的道理,以前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望着病房内的舒意欢,继续淡淡地说道,“工作的事,我会找人和你对接的。”
言下之意,以后他们之间也不会再见面。
一瞬间,宴茉茉如置身地狱,心如刀割。
为什么……
她那么喜欢他,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还是抵不上舒意欢?
泪水一下子涌出,宴茉茉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开。
不远处的慕时衍看着这一幕,冷笑出了声音。
“汽车撞墙你知道拐了,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他现在再做这些,还有用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到了傅司寒的耳中。
他的面色顷刻间黑了下来,犀利回眸。
“慕时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讽刺我?你以为你自己就真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利用舒意欢的事。
慕时衍俊美的面孔凝滞了一秒钟,随后,很快笑着回怼了过去。
“那欢欢也从来都没有因为我有过轻生的想法!”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傅司寒的肺管子。
他瞬时噤了声。
慕时衍继续说道,“你要是真喜欢欢欢,稍微还有那么一点良心的话,就别再去打扰她了,因为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傅司寒白了脸。
他真的……要放弃舒意欢吗?
可是……
内心的不甘在不停地作祟。
放手,真的好难!
接下来的两天,傅司寒和慕时衍都待在私人医院,不停守护着昏迷的舒意欢。
他们一人占着玻璃门的一边,保持着互不搭理的状态。
可是这都已经48h过去……
舒意欢还是没有醒来。
慕时衍忧心忡忡,始终有些不安。
按道理来说,48h的危险期已经度过,舒意欢也是时候该醒来了。
为什么现在仍旧在昏迷的状态……
慕时衍的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脑海中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了起来,很害怕舒意欢就这样永远一直躺下去,他思来想去,决定自己亲自去找专家来给她检查,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他不知道的事,他这一次的离开,却错过了一件大事。
慕时衍离开后,傅司寒一直守在病房的门口。
‘滴滴滴……’
ICU病房里面的仪器,声音忽然间放大。
傅司寒猛地抬头,就看到了床头仪器记录的心率,不断往上浮动,而躺在病床上的舒意欢,手指动了动,好像是要……醒来的征兆!!!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连带着脸色都跟着大变,连忙喊来了医生,换了无菌服,跟着他们一同走了进去检查。
舒意欢身体的各项指标在不停地上升,身旁的仪器都在不停地记录着,她手指的动的次数也逐渐增多,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了他们后,她的脸上遍布满了茫然。
“这里……是哪里?”
傅司寒看到她重新醒来,心情真的是别提有多激动了,站在了最前面,耐心地解释说道,“医院,欢欢,这是在医院。”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舒意欢想要回忆起来,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额角也是痛的要命。
傅司寒发觉,上前关切地问。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都在这里,你尽管和他们说。”
她的头好疼……
疼的好像快要炸开一样。
舒意欢的秀眉紧紧皱在了一起。
傅司寒心急如焚,刚想要吩咐医生看看,却不成想,舒意欢在这刻抬起了眸子,困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轰隆一声,傅司寒犹如五雷轰顶般,僵硬站在了原地。
“欢欢,别和我开玩笑。”
“我叫欢欢?”
舒意欢清澈的眼神中不含半点杂质,她试图记起自己的过往,可只要稍微一想,头就疼的要命,面色一寸寸的煞白了下去。
医生也是被惊到了,连忙给舒意欢做起了全面的检查。
傅司寒失神站在原位,久久都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舒意欢她究竟是怎么了?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医生得出了结论。
他凝重看了舒意欢一眼,带着傅司寒走了出去,来到了走廊内。
“我夫人她到底是怎么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傅司寒迫不及待地问。
医生的脸色不太好看,“傅先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司寒的心中忽地一沉,呼吸都好像在这刻停止。
只听医生说道,“您夫人她现在的情况是……失忆了!”
傅司寒一惊,“失忆?!”
“是,您夫人在落水前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导致情绪崩溃,出现了自杀的行为,而大脑为了保护身体,会自动开启屏蔽机制,遗忘过往的记忆。”
听完了医生的解释后,傅司寒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舒意欢刚刚问他是谁。
原来,竟然是这样……
想到她情绪崩溃的原因,他的眼中浮现起愧色。
他不该被离婚的事刺激,让舒意欢亲眼看着败诉,让她一点儿生的希望都看不见。
医生安慰,“不过傅先生,您也不要太担心了,想要恢复您夫人的记忆,也不是一点儿的办法也没有,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