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王诜为徽宗支妙招儿

徽宗亲政后的第二天下午,御书房里。

徽宗要跟翰林侍讲及杨光华,一起讨论研究帝王之术。主题就是怎样做圣主明君。一开始,先由翰林侍讲列举春秋战国时期秦孝公、齐桓公、晋文公、汉朝刘邦和汉武帝、唐朝李世民等,这些郡主和帝王的治国驭民之术;之后三人将开展讨论,各抒己见。

翰林侍讲正讲着,就听梁师成在外边说,“哎哟,我的王大人哎,皇上正在读书呢,您可不能进去。”

梁师成的话音一落,就听到哈哈哈哈的大笑声,徽宗和杨光华一听这声音,就都知道是王诜又来了。

王诜自从因为给杨光华提亲、保媒,被太后责备之后,就不敢轻易到徽宗这里来了。现在徽宗亲政了,昨儿一听到消息他就想来,可是反复琢磨,觉得皇上亲政第一天,肯定会忙得不可开交,他强忍住冲动没来。今天,他再也忍不住了,就不管皇上忙不忙,直奔御书房而来。

梁师成是拦不住他的,也不敢拦他。他径直大步跨进了御书房,一眼看到翰林侍讲正在讲课,只好站在那里等。皇上就对他使眼色,那意思就是说:等着吧。那眼神儿里还带着坏笑。王诜也给皇上递个眼色。这一切杨光华都看在眼里,他从两人眼色的交流当中,进一步领悟到了这两个人是真正的神交,任何的外部力量都破坏不了这种神交的。

直到侍讲把帝王的实例讲完了,皇上才说:“老师休息,我们也跟着老师休息一会儿。休息完了,咱们再好好讨论研究。王晋卿,你跟我来;光华你也来。”

两人就跟着徽宗往御书房里面的房子走去,那是皇上的休息室,是专门为皇上读书累了的时候,让皇上休息的房间。既然是皇上休息室,自然是除了床,还有衣柜、衣架、盥洗用品,当然也有书桌、茶台、凳子等,一应俱全。皇上指了一下书桌旁的两把凳子说:“你们坐”。

两人应声坐下。皇上却不坐,他两手放在背后,靠在书桌沿上,两腿相交并有节奏地轻轻颤动着,含笑的两眼看着王诜,就像县官审案般问道:“皇上我亲政,你为什么来这么晚啊?快快从实招来!”

王诜就忙抱起拳作个高揖,故意撅起嘴、眼里闪动着笑意说:“冤枉呐皇上!老臣知道的晚,昨儿下午一听说就想来,又怕皇上忙,打扰了皇上,就只好忍着。皇上您知道不?我昨儿一天没吃饭,夜里也没睡觉,因为我想您呢,也担心呀,您亲政了,事情纷繁复杂,我想必须来见见您,一是看看您,二是来给您支支招儿啊,还得是妙招。唵?”

徽宗就笑了,说:“哟,你还能给皇上支招儿?你那点本事吧。你只配交一个王爷。你有啥能耐给皇上支招啊,你说说我听听?”

王诜就站了起来。杨光华一看,自己也忙站了起来。三人都站着,王诜往徽宗的跟前又靠了一步,几乎跟徽宗脸贴脸了。王诜瞪着两只男人少有的凤眼,黑亮黑亮的眼珠,唰唰唰的直转悠,转了不知多少圈,这才撅起嘴来,故意对着徽宗咕噜咕噜笑了半天才说:“我要仔细的看一看。亲了政的皇上,多么英武多么伟大多么圣明多么帅气”。

徽宗就说:“不要转移话题,我让你出主意支招儿,你说呀?哼,我还不知道你?”

王诜突然不笑了,眼珠也不转悠了,板起了面孔,瞪圆了双眼,只盯着徽宗说:“小老臣向皇上禀报: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小老臣建议皇上抓紧找一个秘书,皇上已经找到了,看来皇上对这个秘书还是非常非常满意的。这说明,小老臣的主意还是不错滴吧,唵?这回啊,小老臣建议皇上,一定尽快提拔一批忠于自己的人,现在皇上身边没有几个忠于自己并且顶天立地的人物呀,这样可不行,力量太弱了。象杨大秘这样的忠臣、大能臣,一定多提拔几个。现在放眼朝廷,几乎全是章惇的人,这样可不行,若不抓紧解决这个问题,皇上势单力薄,就无法做到政令畅行,这皇上还怎么当?”

徽宗低头听着,笑着,不住地点头。见王诜不说了,就抬起头来问道:“还有吗?说呀!”

王诜此时也在盯着皇上的脸看,他是在观察皇上对他的话有什么反应。听皇上如此问,就接着说:“还有上次说的那两个事儿,第一个,我还是要给杨大秘提亲。太后那时候不同意,现在皇上您说了算。您可要考虑好了回答我哟?第二个事儿,建画院。咱堂堂大宋朝,出了这么多有名的画家,还有历朝历代的,那么多名画,咱们得有个地方收藏,得有个地方展出,还得给画家们提供一个创作的园地,让他们去创作。皇上您知道啊,绘画这玩意儿需要灵感,没有个合适的场所哪来的灵感?乱哄哄吵闹乱人的地方能做出好画来吗?能出好的作品吗?再说皇上您那么高的绘画水平,你也要作画呀,你去哪里作?难道就在这书房吗?在书房里专门设一个大号画案?像您在端王府那样?可是您总是一个人画,那多无趣啊。再说不能互相启发,出不了上佳作品的。当然除了这两件事,我还想单独的跟你的秘书杨大人探讨点别的事。”

徽宗抬起手,点着王诜的额头,说:“你这叫给皇上支招啊?我还以为这些天见不着,你去修炼修出大本事了呢,原来是老调重弹,还是陈谷子烂芝麻。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两件事啊,我现在都不能答应你,我才刚刚亲政,不要那么急躁,免得让人抓把柄说闲话。太后刚刚退位,咱们就违拗她的意思,专做他不高兴,不喜欢不同意的事,你觉得这样合适吗?王诜我可告诉你呀,你胡闹,在别处可以;在这皇宫里,在朝廷可不行。以后做事情说话都要正经点,庄重点,得象那么回事。你也是朝廷的官员,还曾经是皇上的老师呢,没点正经样,没点正形,那怎么能行啊?这可是皇上对你说的话,可要记住哟?嗯?”

徽宗眼里始终飘着笑,嘴角也挂着笑。王诜自然听得出这半笑半真的话意,就赶忙“卟嗵”趴下去,磕了一个头,说“小老臣谨记皇上的哼哼教导,小老臣永远不会忘记!”

徽宗看王诜那滑稽相,差点笑喷了,就说:“好了,你不是还要跟杨光华说事吗?就在这里说吧,我再去读书了。”

皇上意兴盎然地走了出去。杨光华说:“王大人呀,承蒙你看得起我,把皇上都赶走了。”

王诜说“啊,岂敢岂敢!现在,就咱们两个,我还是要问你,定亲的事,上次被太后给否了,我现在要跟你确认一下,你到底对郑国公主有没有感觉”?

杨光华心想,我要说没感觉,说明不看好人家。连皇上最最喜爱的小妹你都不看好,你还要看好谁呢?王诜一旦透露给了郑国公主或者徽宗,那他杨光华还能在这里混吗?还能在皇上跟前当差吗?可是要说有感觉,那王诜一定会追问何时定亲等事项,这更难回答。所以杨光华干脆就笑。笑了半天,王诜又追问:“你说呀,你傻笑什么呀?你对我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唵?我可是真心的。”

杨光华只好说:“王大人,您是皇上的老师啊,您还是驸马呢。我岂敢不尊重您的意见,岂敢不听您的哼哼教导?”

王诜就高兴地说:“啊,好,说的好!既然听我的,那咱这事就定了,稍后几天,等皇上亲政的事,都忙得差不多了,我可就公开的给你提亲了,你还要想好啊!”

杨光华一听这话,知道王诜是较真了,便说:“王大人,您这么高看我,真是太感谢、太感激您了。家母也是这样说的。”

王诜听到这里,竟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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