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钦宗要抓捕杨光华

郓王把在金军大营里看到的情形,特别是完颜宗涵对杨光华的评价和那种热情,甚至有些期盼的态度,添枝加叶的描述了一番,然后又加上了他的评价,说,“这个杨光华,从父皇登基不到半年,就到了父皇的身边,一直陪着父皇,并且一直是第一重臣。先不说父皇怎么着,单就说他跟蔡京童贯高俅杨戬朱缅王甫和李彦那些人整天在一块儿,那些人除了贪就是抢,祸害国家、祸害百姓,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杨光华那么干净、就沾不上一点?就是圣人?皇兄你对杨光华怎么看,我不知道;可是我总想,他不可能任何问题没有。再说,就算他自己没有什么问题,蔡京那些人有那么多那么严重的问题,他就看不出来吗?他为什么不能够向父皇建议或者直接把他们办了呢?还有,我知道,父皇这么多年,就是喜欢玩、喜欢啥艺术,还那么喜欢玩女人,那杨光华整天跟着父皇,父皇做这些事,杨光华不能说助纣为虐,最起码推波助澜应该不亏他吧?哦,说实话,我对杨光华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父皇,然后又是你皇兄,为什么对这个杨光华如此情有独钟,单单是因为他有才吗?有能力?今天他在金军大营里,金军的元帅、金国的宰相,对他如此感兴趣,皇兄你不觉得有问题、有猫腻吗?杨光华有没有可能跟金人串通呢,你可以仔细的回想金人两次攻打京城杨光华的表现是什么情况?”

钦宗打断了郓王的话说,“你说的今天你们去金军大营这个情况。我的确很是吃惊。我确实没想到,这个金军的元帅,金国的宰相,对杨光华如此感兴趣,如此器重,这确实是有问题。对杨光华,以前我也是觉得父皇对他的宠溺很不可思议。所以,我就安排专门的人盯着杨光华,这些年也没少调查了解,倒是的确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他在父皇身边这些年,就是按照父皇的意思去做事。作为臣子,君为臣纲,这也没错。只是呢,金军元帅这种做法就令人深思了;还有你说的,他这么多年跟蔡京这些人在一起,可以说朝夕相处,并且蔡京不管迫害其他大臣也好,做那些恶事也好,很多都是盖了父皇的玉印和朝廷的玉玺、签了父皇的大名的。据我所知,父皇的玉印、朝廷的玉玺,包括父皇的签名,都是杨光华代父皇做的,这里面可确实是有问题。我之所以让他到我的身边来,一是我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物,你看眼下这些大臣,从宰相到枢密使到执政,没有一个能顶天立地的,我觉得也就是这个杨光华行,一个能顶一大帮;另外一个意思呢,我也是想,他在我的跟前,不至于在父皇身边替父皇出些让我为难的主意。至于今天这事儿,确实出人意料,我们可以抓紧做调查。如果他确实跟金人有串通、有联系,那就是里通外国、是卖国投敌,就得果断行动,不能有丝毫的犹豫,要不然大宋朝就会死在他的手里,我们人头落地都不知道找谁诉冤去。”

此时的郓王,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杨光华继续在钦宗的身边,那么时间久了,钦宗会不会也像徽宗那样,从感情上与杨光华越来越近、越来越深,那样的话,他自己在钦宗心目中的分量和地位就会大大的下降,同时随着杨光华资格越来越老,在朝廷的地位越来越巩固,那他要想做点什么事儿,杨光华只需摇摇头,半句话都不用说,就会把他给否掉。凭杨光华的本事,这样的目标他是完全能实现的。所以,一定要借这个事把杨光华拿掉。对!大丈夫做事就得果断利索,无毒不丈夫,要做就做到底,要不然做个半拉,这个精明的杨光华,一旦抓住了自己的辫子,那么倒霉的就是自己。虽然自己是王爷,但是根据这些年他了解的杨光华的情况来看,杨光华绝非那么简单,那么容易对付,如果是个简单的人物,容易对付的人物,他也不会在这么高这么重的位置上,一呆就是这么多年,并且纹丝不动,就连朝廷发生大地震,对他都丝毫没有影响。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因此郓王决计要借这次机会,把这个杨光华彻底扳倒,一为救自己,二也为救国家救大宋,救皇兄。他断定杨光华跟金国有猫腻。如此一想,他就对钦宗说:“好,我赞成皇兄的想法,咱们抓紧时间安排人调查。不过,要调查也只能你安排呀,我又没有人,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那么多那么好的条件。”

钦宗觉得,当然要好好调查一下。若经调查没事,当然最好;若确实有事,也能立于主动,不至于被人卖了还不知到哪里数钱去。于是便点了点头说:“好,我会安排的,你回去歇着吧。”

郓王告辞回到府中。可实际上,这一夜郓王都没有歇着。他很忙,他做了一件大事。

刚过三更天,钦宗因为心里有事,迟迟难以入睡,只能躺在床上翻烧饼。

自从金军打到黄河边的时候,他就特别交代高明,晚上要增加把守门口的值守人员,必须是最为可靠的。因此高明就和于欢、还有内侍省的另一位副总管,三个人每人带着四个可靠的太监,一个时辰一换,轮流值班。尽管增加了值守人员,钦宗还是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睡,最多也就是快要天亮的时候,迷糊一个多时辰,甚至通宵达旦不能入睡。

这天晚上,因为从前一天就跟金军元帅拉锯,特别是当天晚上郓王对他讲了杨光华的事儿,还有郓王的那些看法,对他心灵的冲击非常大。他也在思考,应该怎样准确的、客观的看待杨光华。他在评判自己以往对杨光华的那些看法,是不是被假象蒙住了双眼?他本来心就沉,心里容易藏事儿,所以就更加难以入睡了,翻烧饼翻的实在不能忍受,越躺着越累,干脆就坐了起来。刚坐起来不多会儿,就听门外值守的高明问:“谁?什么人?”

只听来人说,“郓王赵楷,向皇上禀报特急大事。”

钦宗一听,“咯噔”一声,浑身急速地抖了一下,接着牙齿就开始“的的的的”直打架,他以为金军趁着夜晚又开始进攻了,还是有了其他的特殊行动,慌忙就从床上翻了下来。下床来还没等穿好鞋子,郓王已经进了门,带着一个管营似的军人。郓王说,“皇兄,十万火急情况!你,”他指着那个军人说:“如实向皇上禀报。”

那军人敬了个军礼,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钦宗。高明先接过来,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才递给了钦宗。钦宗一看,那纸上写的是:“今天的表演非常成功,配合很好,宰相和元帅非常满意。注意把控好小皇帝,同时也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你的身边有元帅的人。如有特殊情况。可拍三声巴掌。立即便会有人支援你。务必当心,高度谨慎,莫误大事。事成将委你为南国新皇。”

钦宗看着那张纸上这几句话,抬起眼皮,颤着声音问:“郓、郓王,这是从、从哪里来的?”

“是他,”郓王说:“这个殿帅府的特工,从金人派的特务身上搜出来的。这特务翻墙到杨光华府上送这封信的时候,被我们的人当场抓住。”

钦宗已经明白,问:“审过那特务了吗?”

“审过了。”

钦宗说:“好,既然已经审过,朕就不再审了,这就是铁证,杨光华的府上什么情况?”

郓王说,“我已经安排专人在那里盯着。其实,我安排的人已经在那里盯了几天了,终于抓到了现行。”

钦宗已经紧张的嘴都合不上了。他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万万没有想到,杨光华居然真的是金人的奸细内应,他好后怕,好后怕呀!倘若不是郓王发现,倘若不是郓王的提醒,自己跟杨光华几乎是朝夕相处,那是多么的危险呀。便对郓王说:“好,做得好。这样,已经有铁的证据,马上行动,现在就马上行动,先把杨光华抓起来。”

郓王说:“这种情况,也有铁证,是不是先......”

郓王做了个用刀抹脖子的手势。钦宗说,“先不要着急,牵涉到太上皇,这事得先给太上皇打一声招呼,听听太上皇的看法;再说,他是当朝第一重臣,要处决他,也必须采取光明正大予以惩处的手段,不能玩黑的暗的。再说,关键时候惩处卖国贼,对其他类似人物也是个有力震慑。必须明正典刑,公开斩决,以儆效尤。”

郓王说,“叛国卖国,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就是杀无赦!”

钦宗说,“遇事不要太着急,只要把它控制起来,在我们手上控制着了,早一天晚一天,不是什么大事儿,现在马上行动先把他抓起来,抓起来以后严加看管。天亮之后,朕亲自去向太上皇说明解释,并征得太上皇同意。只要太上皇同意了,明天午时三刻在五朝门外斩决。”

郓王点头应着,就紧急出去,带人去抓杨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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