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姝这次发烧突然,由于有烧了一天一夜的先例在,众人都吓坏了。
“如何了?”沈清筠焦急的坐在床边,一边不时的摸着沈清筠的额头。
“无碍,小姐之前才病愈,又受了些伤,且……”戚采薇眉头一皱,小声呢喃,“怎会有元气流失之症?奇哉怪哉。”
沈清筠听到了,看着许静姝的眼眸又心疼了几分。
戚采薇倒也没注意到,只对沈清筠道,“夫人稍待,小的去熬药。”
戚采薇亲自熬了药,与许嬷嬷一起,浸了药汁给沈清筠擦洗肋下,额头,腹背,其实本来擦拭手脚便可,可谁叫她手脚伤了呢?
幸而,这次不过半个时辰,烧便退了下来。
戚采薇细细的把了脉,须臾,松了一口气,笑着道,“热退了便也无碍了,夫人莫慌,只,小姐可能又要喝几日苦药了。”
沈清筠听完,心下一松,“辛苦了,今晚还得劳你暂守了。”
戚采薇一家虽然是家医,却也不是家奴,为示敬重,沈清筠单独划分了一个院子给他们居住,虽与许府紧邻,来去也有些距离,所以若有急症,就会留人在府里暂歇。
戚采薇忙道,“应当的,此乃分内之事。”
许嬷嬷带戚采薇去了侧厢房住下,临睡之前,给了许嬷嬷药方,叮嘱有事儿一定叫醒她。
许嬷嬷回来时,沈清筠还在,拉着许静姝的手,静静的守着。
许嬷嬷一愣,“夫人,老奴守着便是,回头小姐醒了,老奴去喊夫人。”
沈清筠摇了摇头,“你去吧,本夫人自己守着。”
许嬷嬷不敢违逆,应声退下,“夫人有事儿喊老奴,老奴就在门外。”
出去后,许嬷嬷还抹了抹眼泪,夫人果然是疼小姐的,自己之前怎么会觉得夫人对小姐冷漠呢?真是不该。
这么想着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
春梅几人不解的看着许嬷嬷一会儿哭,一会儿自扇耳光,一会儿又笑得,不由诧异。
几人怂恿春梅上前,春梅推不过,便上前小声道,“嬷嬷这是怎了?”
许嬷嬷擦了擦泪,小声道,“没事儿,没事儿,老奴高兴。罢了,你与夏荷先去歇着吧,早上再来伺候,让秋菊冬兰陪着就好。”
几人应下。
这一觉,许静姝睡得很舒服,犹如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无忧也无愁,眉目舒展。
沈清筠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也笑了,心里的那些芥蒂早已消散,此刻在面对她,终于不用再逃避了。
小心的理了理她的发,静静的看着看着,也不由的靠在床柱上睡了过去,虽然睡得不是很舒服,可心里却是最轻松的,不会再半夜惊醒。
不知过了多久,许静姝醒了过来,屋里有些昏暗,灯烛不知何时灭了。
许静姝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抓着,不由侧目,就见沈清筠靠着床柱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件披风。
原来,是许嬷嬷见灯烛灭了,就轻声进来看了,见夫人睡着了,不忍打扰,便给披上了披风,又退了出去。
一向警觉的沈清筠竟也未察觉。
许静姝看着沈清筠,心里默默的说,爸,妈,我过得很好,你们放心吧。
许是察觉了许静姝的目光,沈清筠醒了过来。
“姝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又摸了摸许静姝的额头,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再起热,我怎么睡着了呢?”说着又有些埋怨自己。
许静姝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阿娘,我饿了。”
沈清筠一下子眼泪决了堤,慌忙的向外走去,“哎,好,好,娘亲给你拿吃的。”向外走的时候还被凳子拌了下。
门外的许嬷嬷等人被惊起,正欲问,却见夫人满面泪痕,却不掩笑意,脚步略微慌张的快步出来。
“去备早膳,小姐饿了。”沈清筠说着走出了房门,她要整理好情绪再进去,可不能吓着了姝儿。
刚到院子里,一缕阳光穿过层层云雾,刚好照在了院中,沈清筠抬头看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笑了。
天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