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不是有病?

司马赫道:“五弟,父皇既已降旨,便不要再让母妃为难了。事情起因如何并不重要,父皇既让我寻人,那这便是我应担的责任。五弟便听母妃的话,安心回府休养。难不成你还信不过四哥?”

话说到这个份上,原本话就不多的司马燚彻底沉默了下来。

万昭仪也适时岔开了话题,道:“今儿宫宴皇上赐了金蟹,难得你们兄弟俩今儿都有口福。快,把皇上赐的金蟹送去小厨房蒸了。”

“等等!”万昭仪又唤住身边的大宫女,“吩咐小厨房姜汤熬得浓些,备多一点。金蟹蟹脚寒凉,怕燚儿的身子受不住。”

京郊一座院落中,杜若毫无吃相可言地将手中黄澄澄的大螃蟹四分五裂,一旁的司马祁对比而言,就是温文尔雅了。

但见司马祁不紧不慢地将螃蟹硬壳里的蟹黄蟹肉慢慢地剔在面前的小碗里,剩下的螃蟹壳拼凑起来竟是完完整整,跟剥之前丝毫不差。

杜若瞥了一眼,心道:“吃个螃蟹而已,怎么吃不是吃,有什么区别?这些皇子皇孙们还真是矫情!”

就在她满心不屑地啃着螃蟹腿的时候,那一小碗剥好的蟹肉居然送到了她的面前。

杜若咬着螃蟹腿受宠若惊地看看那一碗蟹肉,再看看司马祈那张真诚且无害的脸,总觉得其中有诈!

她在司马祈这个也小住几日了,仗着一颗泥巴丸子捏成的“毒药”在司马祈这儿作威作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几日她盯紧司马祈,只字不提回将军府,张口闭口除了吃就是催着司马祈去取回玉佩。

司马祈的耐心奇好,居然也不厌烦,对杜若是千依百顺。除了上回杜若一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让他炸过一次毛外,在其他事情上他简直是没脾气。

依着杜若的经验判断,这小子大约是死鸭子嘴硬。

有种人就是这样,心里藏着的想法被人剖开变裸奔之后,就恼羞成怒地打死不肯承认。

所以杜若认定了,这小子就是对她有想法。

不得不说的是,司马祈这小子确实是越看越招人喜欢。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还年轻鲜嫩。不但脾气也好,还特别会体贴人。

若不是在这小子手里头栽过,她说不定还真要打心眼里喜欢这小子。

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虽然她认定了司马祈对她确实有想法,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至死不渝的渣男都能背着她爬上制片人的床,司马祈这愣头小子的这点想法对她而言就单薄如纸了。

还是那一句,男人靠得住,那个什么都能上树!

谁知道司马祈那温文尔雅的表皮下憋着什么蔫坏?

眼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相机行事。

杜若狐疑地打量着那一碗蟹肉,冷不防蹦出一句:“想要解药?不可能!”

司马祈将“我有那想法吗”的懵然铺了一脸,随即笑道:“我知道,不拿到玉佩,前辈是不会给我解药的。”

所以他就是犯贱,心甘情愿的做小伏低,以伺候杜前辈为乐?

杜若感觉自己简直是活久见!

司马祈也不管杜若是怎么想的,又拎了一只螃蟹继续剥起了来:“前辈放心,等时机一到,玉佩自会送到前辈面前。”

他剥螃蟹的手法很是熟练,不消片刻又一碗蟹肉剥好给杜若送了过来。

这让杜若忽然怪不好意思的,结结巴巴来了一句:“这……那个……你自己不吃?”

司马祈淡然地回答:“我对虾蟹过敏。”

杜若一口蟹肉送到嘴里,心道:过敏还弄这么多螃蟹过来?有病吧!难道这小子有剥螃蟹的特殊爱好?

很快杜若发现,司马祈果然是有病的。

他不光是有剥螃蟹的爱好,他是有剥硬壳和扒皮的爱好!

什么栗子壳、核桃壳、松子壳、橘子皮、葡萄皮……他一概能给剥得干干净净,剩下个混轮光溜的肉身留给杜若。

杜若感觉司马祈完全是一台行走的剥壳机,那双看似白嫩光洁的手,不仅什么硬壳都能搞定,还贼会伺候人。比他身边那两个看上去土里土气的丫头中用多了。

享受着司马祈无微不至的“孝顺”,这几日杜若陡然生出一番老身甚慰的感怀。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把那玉佩弄回来孝顺孝顺她这个前辈?

只是在这小院中岁月静好了几日,杜若便有些待不住了,开始一日十问地追着司马祈问:“你说的时机究竟什么时候能到?”

司马祈只说快了快了,让杜若且安心的等着。杜若倒也不傻,真这样一直等着,岂不是要被司马祈圈养成待宰的猪羊?但贸然地离开此处,她有心里不踏实,总担心司马祈又跑得不见了踪影。

虽然她觉得司马祈多少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也知道司马祈的老巢在何处,可那显阳宫的狗洞也不是那么好钻的不是?

而且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小美人,男人又都是朝三暮四的,司马祈对她的这点小心思,怕是转眼就不足挂齿了。

一旦让司马祈脱离视线回了宫,他找个太医把一把脉,就能看出她那颗泥巴丸子的真假,到时候他怕是掐死她都来不及,若想要再驱使这小子怕是就不可能了。

于是乎,被圈养了几日的杜若决定要主动出击。

这日早上她便开始作妖,一会儿说茶凉一会儿说天热,一会儿说司马祈准备的衣裳难看,一会儿又说熏香的味道难闻。

早膳换了十多个花样,总之是不合胃口。

估摸着司马祈耐心即将被耗尽之时,杜若赶忙顺坡下驴。

悠悠地来了一句:“前些天进宫学规矩,雍和宫的小厨房里有道芙蓉春雪做得特别好。”

“当时那厨子一双妙手,不知淋了什么东西在那盘子里,忽地盘中白雾顿起,紧接着雾散雪至,一片片白毛似的雪花落入盘中。落雪不积片刻消融,再转眼一看啊,哎呦尽是一盘青翠嫣红!那当真是有趣极了!”

司马祈一听,活像在主子身边陪了几十年成了精的老太监,竟然善解人意地接话:“前辈可是觉得在这小院里头有些闷了?不如今天我陪前辈出门去散散心如何?”

这话可真是说到了杜若的心坎里头!

她笑眯眯地望着司马祈,脸上写满了孺子可教也几个大字。

若不是这小子得罪过她,她倒是可能会真心喜欢这小子的。

由此可见,这女人有多记仇!

所以啊,宁愿得罪小人,也万不能得罪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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