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装了?

苏孜姜没想到司马燚会忽然出现,她有些心虚无措,毕竟司马燚之前的命令是在查清那些北原杀手的来历之前,暂时不动这个小子。

本以为博骛已经替她遮掩过去了,不想这个时辰了,司马燚竟然还会亲自到场。

“爷,我……”

苏孜姜把手藏在身后,缠在她手臂之上的毒蛇也感受到了这位爷冰冷的气场,连忙缩回了她的衣袖之中。

司马燚上前一步,苏孜姜立马自觉地退到了的身后。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心里头却不免紧张。

原本鼻青脸肿的司马祁被吓得瑟瑟发抖,此刻见着司马燚忽临,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扑到司马燚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五爷,救命啊!这个姐姐放蛇咬我,我好害怕!”

司马燚嫌弃地一脚将司马祁踢开,冷睨着他,“你究竟是何人?”言毕,他看了苏孜姜一眼。

苏孜姜心惊,但凭着多年跟在司马燚身边积累的经验,她瞬间明白了这位爷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挺直脊背,伸手将缠在手臂之上的那条蛇忽然放了出来。

“喂!你,你干什么?五爷还在这儿呢!你竟然敢当着五爷的面谋害于我!难怪我师姐说你是毒辣椒,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心越毒!”

司马祁毛骨悚然地盯着那条蛇,一边喊着一边后退。然司马燚却一声不吭,非但不阻止苏孜姜,还颇有些纵她行凶的意思。司马祁顿时明白了苏孜姜因何而有恃无恐。

他瑟瑟地再度缩至墙角,显得弱小又无助,“我,我就是杜若的师弟,还能是什么人?”

看司马燚面色依旧不对,司马祁眼睛咕噜一转,继续交代着,“我,我还是北原药商之子,我爹是南北药行的大东家。我家中的药材常年专供宫中,五爷差人一查便知我所言是真是假。”

司马燚没有开口,依旧冷冷地看着司马祁。而他身边的苏孜姜手指轻轻一动,那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继续朝着被逼到墙角的司马祁蜿蜒上前。

“这些还需要你说吗?”苏孜姜逼近司马祁,“你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不客气!”

“五爷,您忘了答应过我师姐什么吗?您答应过师姐,待真相查明之前,暂且放过我的。”司马祁满面期艾地望着司马燚,“师姐说过五爷您是好人,肯定是说话算话的对不对?”

司马燚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无温。他扫了一眼地上那条慢慢朝司马祁蠕动的毒蛇,忽地叹了一声,“可惜,你师姐不久前刚改口,她说爷是恶人。既如此,那爷何必假装好人?”

司马祁愣了一瞬,满脸苦色,“五爷,我师姐惯来口不由心,尤爱说反话。她说五爷您恶人,那证明五爷您在我师姐心中乃是大善啊!”

“呵,你似乎对你师姐很是了解。”司马燚冷笑,然那冰冷的笑意却让人心生惧意。司马祁心中一沉,竟从那位爷眼中读出了杀意。

之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转眼这好端端二人,竟闹起了别扭?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无路可退的司马祁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指着那条蛇,“喂!小红蛇,你别过来!我……我可一点儿也不怕你!身为一条蛇,这么冷的天你不去冬眠,到处吓唬人你羞不羞?你究竟是条蛇还是条狗?”

苏孜姜:“……”

这小子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与那杜若是一脉相承师出同门啊!

“少废话!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与南巫有何关系?”苏孜姜没了耐心,再一挥手,那条蛇竟然消失在原地,直接缠住了司马祁的脖子。

“啊——!”司马祁大声惊叫,抓住脖子上缠住的那条蛇,疯了似地跳起脚来,语无伦次地乱喊着,“要死了要死了,师姐啊你快来看看呀,有人说话不算话,和别的女人一起欺负你亲师弟啊!”

司马燚:“……”

苏孜姜:“……”

嚷嚷了半天,司马祁忽然安静下来,欣喜地望向司马燚身后,“师姐!你可算来了!”

司马燚下意识回头,苏孜姜也跟着回望,可身后空空如也,哪里有杜若的影子?再转回头来,司马祁那小子却不见了踪影。

“糟了!”苏孜姜大惊,“上当了!那小子……”

“慌什么?”司马燚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

苏孜姜却淡定不了,急着要追出去,“爷,不能让他跑了,不然……”

话未落音,一阵风起,偷跑的司马祁手脚交错蜷成个团子,被扔进了屋中。紧接着,红衣飘飘的风影也如鬼魅般地闪现于屋内。

苏孜姜提剑上前,一脚踩在了司马祁的脑袋上,“臭小子!居然敢在咱家爷面前玩心眼,真是活腻了!”

“啧啧啧,阿姜,你到底是个女子,能不能温柔点?”风影掐着兰花指,捏着嗓子雌雄莫辩,“看来日后奴家得好好教教你才是。”

苏孜姜一脚将司马祁踢开,司马祁滚了几滚,手脚终于散开。他晕头转向地环顾四处,忽然一把牵住风影的衣袖,“好姐姐!你长得这么美,一看就是好人,定不会加害于我对吧?”

“这小子倒算是有点眼色!没错啊,奴家最美最心善。”风影笑眯眯地用指尖挑起司马祁的下巴,“哎呦真是造孽嘞,这么俊俏的一张小脸被打成这样,真是可惜了!来来来,让奴家好好疼疼你。”

风影说着,捏着帕子擦了擦司马祁脸,又掏出一瓶药膏来,像模像样地慢慢在司马祁的面上涂开。

司马祁抓紧风影的袍子不松手,“好姐姐,一看你就是王府里头能当家做主的。姐姐一定要救我,不然我这小命就交待在这儿了!”

“哎呦,真是会说话!奴家若能在这府里头当家做主,肯定要养个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小乖乖在身边!哎呦,那这日子当真是美得没边儿呢!”风影朝司马燚抛了个媚眼,“爷说呢?”

苏孜姜一阵恶寒地抖了抖,连忙后退两步,生怕沾染到风影分毫。司马燚波澜不惊的面上也显出来明显的嫌弃,眉心不由皱了皱。

风影掩面忍笑,托着司马祁的下巴,“小乖乖,只要你好好回答奴家的问题,奴家一定保你平安。”

司马祁乖顺地点头,满眼天真地望着风影,“姐姐尽管问。”

“这玉佩从何而来?”风影一针见血,直入主题,将那玉佩现于司马祁眼前。

苏孜姜但见那玉佩,惊得连忙转头去看司马燚,“爷,玉佩怎么会……”

司马祁愣了一瞬,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胸前,从衣襟之中摸出那贴身佩戴的纯白玉佩细细一看,顿时面色沉了下来,之前的天真无邪与惊恐全然不见,“你们何时偷换了我的玉佩?”

“偷?”风影含笑,“小乖乖,偷这个词如何用,还得看看东西原来的主子是谁,不是么?”

“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拿了我东西,无非是想知晓我的秘密。可我的秘密,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吐出来的。”司马祁头轻轻一偏,便从风影手中挣脱。

风影的笑意僵在面上,“臭小子,你一直在耍我?”

“是又如何?”司马祁毫无惧色,“兄弟,你还能当着司马燚的面杀了我不成?”

“杀你?岂非太便宜你了?”风影眼中腾起杀意,“我有的是法子,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你可还有颜面去见你师傅?”司马祁反问。

一句话,让风影僵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

司马祁越过风影,伸手上前,但见之前听命于苏孜姜的那条毒蛇此刻正缠在他的手腕之上,非但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倒异常乖顺。

苏孜姜神色大变,“小辣椒!你怎么能!”

“这些毒物,我从小玩大的,有何稀奇?”司马祁满脸不屑,摸了摸那浑身绯红的毒蛇,上前几步,走到司马燚跟前,“单独谈谈?”

司马燚面色肃冷,示意苏孜姜与风影退下。苏孜姜不放心,“爷,这人能驾驭小辣椒,太危险!”

“出去!”司马燚不容分说。

风影拽了苏孜姜一并退出了房内,屋中只剩司马燚与司马祁二人。

司马燚眯了眯眼睛,冷睨着眼前的少年,“不装了?”

司马祁淡淡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马祁。”

司马燚心下骇然,却面不改色,沉声道,“你姓司马?”

“不错。”司马祁不再遮掩,坦然地承认,“我与你一样,乃北原皇族血脉。”

……

杜若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她迷糊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是在临渊阁给某位爷暖床来着,可怎么就睡着了?

一瞧外头的天色,已然大亮。再瞧身边沉睡的人,这人不冷着脸的时候,倒有些倾城绝色的味道。

指尖轻落于那高挺的鼻梁,又轻触那垂落的长睫,不知为何,脑袋里冒出这么一句台词来,“美人如斯,尽览繁华无数。”

不觉间低吟出口,她低眉哑笑,轻轻摇头。这不是摆明了调戏人家么?

疯了吧!

赶忙瑟瑟地收回了手,还是趁人没醒,赶紧偷溜吧!

昨儿被这位爷绊住,还没来得及去瞧瞧司马祁那小子究竟如何了。得抓紧时间去问问那小子,这段时间究竟在外头惹了些什么事才好。

心里打定了主意,可一翻身,却骇然惊觉某人的手臂竟搭于她的腰间。

悄摸摸地想要把这位爷的手臂抬起,却不料那轻轻搭在腰间的手臂刚被抬开,忽然一条长腿又搭了上来。

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过,杜若翻了个白眼,又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抬开那条搭在身上的腿。

长舒一口气,这下总算可以脱身了!

可一抬头,却撞上某位爷惺忪眼眸。他慵懒的磁音缓缓响起,“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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