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挖空心思

司马燚看杜若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不由冷笑,“既然如此,就不要偷懒,抓紧时间动手制作。”

“急什么,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么?”杜若一点头绪也没有,她实在不擅长做这些手工类的东西,有些苦恼地挠着脑袋,“明儿晚上能有东西交差就行了。”

司马燚指了指她的头,“你最好明晚能有东西交差,要是空手进宫,你这脑袋怕是难保。”

“就这样也要掉脑袋?”杜若瞪大眼睛,“司马燚你就使劲地吓唬我吧!回头把我给吓跑了,你自己进宫交差去。”

“呵,抗旨不遵,还私逃,罪加一等!”司马燚也不管杜若怎么说,继续自说自话,“杜若,你尽管跑看看自己跑不跑得掉?”

杜若鼓了鼓腮帮子,她还真没想跑,可她不跑能躲啊!

冥思苦想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杜若直接就没起床。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装起了病,虽说演技不错,但行为实在太过拙劣。

司马祁听说她忽然病了,还特地跑过去看她。司马燚直接把司马祁挡在门外,“没什么大事,饿几顿就好了。”

“饿几顿?积食?”司马祁关切地问,“吃药了吗?”

司马祁的关心让司马燚愈加不悦,他面无表情地回答,“病了自然得吃药,爷已经让人准备了。”

很快有人送了煮好的汤药过来,杜若心里头打着鼓,也不知道这碗里头是什么药,虽说司马燚不至于下毒,可保不准会使什么阴损的招式。

正当杜若犹豫着要不要喝时,那位爷却开始催了,“怎么?病了吃药还不积极,是想大正月的死在爷府里头给爷添晦气么?”

什么?居然咒她死?杜若听到他这话,恨不得跳起来跟他好好撕上一番。偏偏此刻她只能忍气吞声地躺着装柔弱,“我难受,没力气……”

这话半真半假,没力气是假,难受是真的。强忍着一肚子的火不发作,当真是哪儿都难受!

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站在门口的司马祁自告奋勇地说,“师姐,不如我来喂你吃药……”

司马祁刚想进门,又被司马燚拎了出来,“不用你,爷亲自来。”

“那……五哥您请。”司马祁可没胆子跟司马燚争,立马识趣地退到一边。

“咳咳……”看司马燚走了过来,杜若心虚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不不不,我自己来就行了,哪里敢劳烦爷您啊!”说着她立马端起碗,捏着鼻子把药灌入了口中。

那碗药一入口,杜若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满满地一大碗黄连水,苦得杜若的脸都抽搐到变了形。

可此时她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继续弱弱地躺回床上,口中哼哼唧唧道,“哎呦,我还是觉得难受,头晕得不行。”

司马祁奇怪地问,“五哥,积食不该是腹胀么?怎么我师姐还头晕?”

司马燚看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杜戏精一眼,“你师姐大概是胃长在脑子里,所以会头晕。”

听司马燚阴阳怪气地损自己,杜若恨得直磨牙,事情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如何她也得装到底。

反正她今儿就是病了,什么病不重要。她都病得起不来床了,总不能让她撑着病体进宫参加什么花灯赛吧?

咬牙撑了一日,杜若瘫在床上几乎水米未进。到了傍晚时分,司马燚再来看她时,她就不是装病起不来,而是饿得头晕眼花真起不来了。

好在他也并非良心全无,总算让人给她送了些粥水过来充饥。杜若饿的不行,毫不挑剔地将一大碗粥干了个精光,半靠在床头又开始装。

“怎么?病还是没好?”司马燚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杜若连忙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嘛!我这头晕……”

“哦。”司马燚也不戳破她,“今儿你一直病着起不来,我就没好来扰你。爷听说今儿下午你师弟好像从库房里找出了一样东西……”说到此处,司马燚故意顿了顿。

杜若一听,心里头顿时咯噔一下,急忙追问,“阿祁找着了什么东西?”

司马燚卖了半天的关子,才继续说,“具体找到了什么爷不知,可听府里面的人说,你师弟找到那东西以后就偷偷出了府,如今不知去向。”

“什么?”杜若一下子从床上翻了起来,“那臭小子是反了吗?敢独吞姐的玉佩?”

司马燚忍笑,故作正经地问她,“怎么?你现在头不晕了? ”

杜若立马瘫回床上 “啊啊啊,我怎么可能不晕?我简直要被那臭小子气死了。你府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么?有人从库房里拿了东西,竟然可以轻轻松松地出府,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说?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司马燚不紧不慢,一丁点儿也没有着急的意思,“王府未来女主子的师弟,从库房里头顺件不起眼的东西出去,谁敢不要命了去拦?万一得罪了未来女主子可如何是好?”

“什么王府未来女主子?”杜若瞪眼,“你怎么也跟那臭小子一样胡说八道?”

“哦,他们说的确实不对。爷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司马燚接话,“什么未来女主子?分明就是睿阳王府的女主子。”

“你!”杜若无语,她焦灼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实在沉不住气,起身对司马燚道,“你知道那臭小子去了哪儿对不对?你肯定派了人盯着他,不然你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在这里跟我说话。那玉佩可是你的家传之物,你连我都舍不得给,怎会轻易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司马燚却轻轻摇头叹气,“算起来,司马祁也是我们司马皇族之人,东西落到他手里,并不算落入外人之手……”

“行,司马祁不算外人,敢情我就是个外人。”杜若气呼呼地披衣起身,“你不着急找,我自己去找!”

杜若穿好鞋子往外跑,刚跑出屋门就愣住了。临渊阁的院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俨然犹如一个小型灯会。

而司马燚口中那个私藏宝物并出逃的人,此刻就在一株大树下踮脚挂着灯。

看到杜若出现,司马祁笑嘻嘻地招呼着,“师姐病好了啊,太好了!不枉五哥费心准备这些。”

杜若走上前揪着他问,“不是说你从库房里顺了一件东西偷偷出府了么?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出来的司马燚,“咱们的睿阳王殿下如今说谎真是都不用打草稿啊!”

司马祁连忙说,“师姐误会了,五哥没骗师姐。我是听五哥后来说师姐其实因为做花灯的事而愁出了心病,于是将库房中找到的那份绘有各式花灯的手稿偷偷带出府寻了匠人赶制。”

司马祁指着院子的花灯道,“可没成想,我却晚了五哥一步。原来五哥早就为师姐准备了这么多的花灯,我这个自以为很别致的花灯跟五哥准备的这些比,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杜若听了司马祁的话,忽然有些不敢正视司马燚。这家伙,就是个嘴比谁都毒,偏偏又会背地里为了你挖空心思的人。满院子晃眼的花灯,着实让人感动,却更让人心焦。她宁愿司马燚对她恶毒一点,多利用她一点,也好过这般用心。

尴尬地沉默了半天,杜若鼓着腮帮子嘀咕着,“不是说要亲手制作么?你们这样帮着我作弊,到时候要是走露了风声,你们一个个都是欺君的大罪!”

司马燚才不跟她废话,指着院子里的花灯道,“挑一个!”

杜若怀着心事,又被满院的花灯迷了眼,也不知道该挑哪个。司马燚走到杜若身旁,直接取了一个空白的走马灯,然后吩咐人取了笔墨与颜料来。

他提笔挥墨,寥寥几笔就有栩栩如生的四季景色跃于灯面之上。他又招呼来杜若,“上色总会吧?”

杜若点头,她接过司马手中的笔,开始细心地在司马燚的画作之上涂色,口中还不住地叨叨着,“花红柳绿谷穗黄,红梅映雪春暖阳。”

“还能出口成章?看不出来。”旁观的司马燚不由莞尔,“看来爷还小瞧你了。”

杜若涂完之后长吁一口气,连忙恭维司马燚,“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爷您的画技才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是么?”司马燚忽然话锋一转,不跟她继续客套, “爷也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所以你打算如何谢爷?”

杜若不假思索地回答,“放心,你这么够义气,我定然不会让你吃亏。要是被发现作弊,我肯定一个人扛下来,绝对不会牵连于你。”

对于杜若的回答,旁边的司马祁听得是满头冷汗。他也是服了杜若,人家司马燚费尽心思准备了这么多,她从头至尾没一个谢字也罢。如今人家司马燚主动跟她讨谢,她这个回答也是够让人无语了。

真不知道她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司马燚是损了些,说她胃长在了脑子里。现在司马祁觉得司马燚的话很有道理,不然如何解释杜若这清奇的脑回路?

好在司马燚竟然出人意料地没跟杜若计较,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行,那若是被发现了你可千万得顶住。放心,爷会为你收尸的。”

司马祁暴汗,彻底对这奇葩二人无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操什么心,人家两人过得下去就是了,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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