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自有分寸

一听杜若提司马燚,风影立马阴了脸,“我知道个鬼!别跟老我提他,烦都烦死了。杜丫头我跟你说,你再老跟我提他,当心我跟你翻脸!”

杜若看风影那生气的模样不像是假装,也不晓得他和司马燚之间究竟闹了什么矛盾。这好好的,怎么提都不能提了?

“看你这火气不小,那位爷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杜若想起了之前在临渊阁后院遇上鬼医的事,难道司马燚将鬼医这事儿算到了风影身上,所以这二人目前一直在闹着别扭?

“你管我!”

风影确实是心情不好,因为司马燚在昨夜移出温泉池进入新建的暖阁之后情况突变。为了稳住司马燚的病情,风影几乎一夜都没有休息。

结果一大早还要焦头烂额地赶着过来这边应付杜若,换谁实在都难有好心情。风影心里十分窝火,对司马燚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对风影而言,这位爷虽说于他有恩,可这些年所办的这些事,也着实让人觉得可恨。风影甚至都觉得司马燚就是在不断的挑战他的底线,不将他对自己那点救命之恩消耗殆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但此时此刻面对杜若,风影其实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即便他对司马燚再不满,他也必须得无条件的服从司马燚的安排。司马燚让他保守的秘密,他就算死也绝不能透露一个字。

杜若难得见风影这副模样,于是继续猜测,“是不是因为上回你师父将我困于药舍,导致我身受重伤,所以司马燚责怪于你?”

见风影没有吭声,杜若继续说,“你不要把这事儿往心里去,你也知道的,司马燚那个臭脾气一上来,跟谁都是当场翻脸,六亲都不认。但事情只要过去之后,他也不会放在心里,所以你也千万别把那些当回事。”

“他那个人啊,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虽说天天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对谁都冷血绝情,其实呢他对身边的人还是挺有情有义的。”

不得不说,杜若对于司马燚的总结十分到位。可偏偏此时却显得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因为风影压根儿不是因为这事而恼火司马燚,而是因为他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他那样的底子,又哪里经得起那样折腾?能撑过这么多日,已经得多谢老天爷了。

如果再不对症下药,风影真的不能保证下一回他还能把司马燚给救回来。这也是风影之所以此刻心情奇差的最根本原因。

眼前明明有药,却不能用,也不敢用。可不用这颗活生生的药,司马燚随时都会有危险。

看着眼前不停地为司马燚说话的杜若,风影也确实不忍心。可他私下想的其实与博骛一致,如果当真到了逼不得已的那一步,该狠的心肠还是得硬起来才能成事。总要有人牺牲,毕竟他不能真看着司马燚去死。

所以在风影心情无比纠结的这个时候,杜若还老在他跟前晃悠,更加让风影的心里乱作一团。加之如今司马燚还在暖阁中躺着呢,那位爷情况极不稳定,随时都可能会出现新的问题,必须要风影在旁边守着才行。

风影一心想打发杜若走,可杜若却偏要死皮赖脸地继续赖着不走,还继续不停地劝着风影,那样子仿佛今儿不把风影的“心结”解开誓不罢休。

风影只得认输,应付地回答杜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别再啰嗦了!我跟司马燚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别一个个仗着自己血多,动不动就割开手腕了放血救人!想要救人好歹也先顾好自己的性命啊!”

杜若被风影说得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昨儿这么做不是为了急着救大公主么?而且我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从前用血给司马燚解毒我都放血放出经验来了,自然是有分寸并非胡来。”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对了,你刚刚说什么一个个仗着自己血多放血救人,难不成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也这样干?”

风影那番话自然是影射了司马燚,可此时他又不能明说,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不想跟你们这些莫名奇妙的人瞎扯,你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杜若狐疑地打量着风影,“这么急着赶我走,看来你还是有事啊!”她继续猜测,“是不是你那师父又在作妖?不是说鬼医被司马燚重伤并关押起来了么?难不成那老毒物又跑了?”

“哎,杜丫头,你今早上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么?”风影没好气地说,“怎么一大早逮着我就不放了?是不是我上茅房你也得跟着去?”

杜若愣住了,“上茅房?”她继续眨了眨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啊!不好意思,你去吧,赶紧去吧!”

这事儿……还真是挺急的!

离开别苑,杜若转入了酒窖去看看新运进府中的酒。特别仔细地看了看皇甫策嘱咐过要好好保存的那坛红泥封口的陈年佳酿。虽说酒坛子密封得挺好,可杜若总觉得隔着坛子也能闻见那里头盛着的确实是好东西。

管家就在旁边笑,“杜小姐这是心里作用吧,要是隔着酒坛子都能闻见味儿,那这坛子酒肯定就跑气儿了!”

杜若也觉得管家的话有道理,“说得也是,应该是我的问题。”她把那坛子酒轻轻放下,嘱咐管家,“把这坛子酒跟其他的分开,别让人把这坛酒给随便拿走了。”

“诶,小姐放心,小的记下了。”

杜若安顿好府中的一切,又让人将那几只食蛊兽送回了驿馆,这才去了无名酒肆。

去的时候酒肆已经开了门,而且还更新了酒单与菜色。伙计见杜若进来,连忙迎了上来,“掌柜的来啦!”

杜若望着门外新的酒单与点心海报,不由奇怪地问,“这是谁弄的?”

伙计笑着回答,“掌柜的忘了?昨儿大掌柜不是在店里么,这都是大掌柜弄的。”

“这些像是南方的点心,咱们厨娘能做吗?”杜若心里有些没谱。

伙计继续笑着,“这个掌柜的就不用担心了,大掌柜留了个厨子下来帮忙,以后咱们店里头不仅能做北方的点心,也能做南方的菜色,还有掌柜的时不时推出的各种新奇的酒饮与小食,往后咱们店里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红火。”

“除了东西好,服务也要跟上去。店里生意好,少不了你们一个个卖力和用心。你们这些元老级的伙计们都按着我之前给你们的原始股分红。这个我也跟你们大掌柜说过的,可不能亏了伙计们。”

听杜若这么说,伙计们自然一个个都眉开眼笑,更加动力知足,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毕竟之前大家伙也就是为了打一份工,压根不明白杜若说的原始股是何物,也不知道除了每日的工钱,大家伙还能获得什么。

为了让大家理解原始股的概念和好处,杜若在无名酒肆开张的第十日盘了一次账,也对利润做了一次小结。按着她之前给店里每个伙计的原始股,对这十日的利润进行了一次分配。

伙计们从来没敢想过东家赚钱了还能分给自己,顿时一个个喜出望外,也明白了店里头生意越好,自己的分红就越多。于是伙计们自此之后干活越加卖力,对店里的事情也越加上心。

因而即便不在店里,杜若也是放心的。之前一直坚持每天研究和推出新品,就是想要看看市场的反响,因而根据顾客们的喜好最终确定酒肆长期要供应的品类。

毕竟新品的新鲜感重要,可一个招牌要立稳要长久,也需要像珍满楼那样,有经典的招牌菜色,有经久不衰的顾客口碑。

说起珍满楼,那可是在京都立了几十年的金字招牌,在京都的大酒楼中那绝对是标杆。无名酒肆与珍满楼虽然毗邻,但从门面与经营规模以及经营品类都不可同日而语。

无名酒肆只适合小聚小酌,讲究的是情怀;而珍满楼是能接纳酒席与宴会的,讲究的是排面。因而珍满楼的内部装潢也与无名酒肆截然不同,无名酒肆走的清雅的路子,珍满楼走的奢华的风格。

阿喜可是把司马赫说要请她去珍满楼吃饭的事情记的牢牢的,而且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找司马赫去兑现承诺。

司马祁素来对司马赫没啥好印象,极力想阻止阿喜跟司马赫去珍满楼,可阿喜我行我素惯了,又哪里会把司马祁的劝言放在心上?

“司马祁,你是自己舍不得掏腰包去珍满楼,还见不得有人请我去吃好的是么?”阿喜手指绕着垂在胸前的小辫子,瞥了眼脸色不大好的司马祁,“你不是烦我么?说我一路从南巫一直烦你烦到北原,还成日叫我麻烦精,今儿我不烦你了还不成?”

司马祁看阿喜那样,心道这种丫头不让她碰碰钉子也不会长记性,遂懒得再管,“行,你爱去就去,回头吃了亏别哭着回来找我!”

“我吃亏?”阿喜觉得好笑,“我能吃什么亏?人家可是名满京都的恭亲王殿下,是你们皇帝的四皇子,他主动请我吃饭,那可是我赚大了!要是荣亲王那个讨厌鬼,我才叫吃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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