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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司马燚说出那句信她之时,杜若心底的怨气就已经消散了大半,此时这位爷给了她台阶下,她委实没有必要矫情。
难得这位爷能软下声来哄人,杜若要是再不识抬举只能自讨苦吃。
于是杜若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当然以这种力度是不可能挣脱司马燚的怀抱,所表现的不过是她心底的那一点点卑微的倔强。
“爷连自己那宝贝疙瘩苏姑娘都说罚就罚,丝毫不心疼,看来我日后更要夹着尾巴作人,免得哪天要是不小心犯了错,活着出不了睿阳王府。”
“你还说?”司马燚皱了皱眉,圈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将她箍在怀里,“孜姜何时是爷的宝贝疙瘩了?爷真要有什么宝贝疙瘩,那也不是她。对爷来说,孜姜与博骛并无区别。你这酸醋实在没必要往她身上泼。”
“你才泼!”杜若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象征性地扭捏了一下,改口道,“不对,是你才酸!”
司马燚从身后直接把她抱了离了地,“是,爷就是酸了!你说你今儿一整日跟皇甫策混在一起,孜姜又没跟在你身边,爷心里头能舒坦么?”
“哎,快放我下来!”杜若只觉自己双脚离地身体悬空,急忙喊着,“你这是做什么?刚不是还说相信我,怎么转眼又说这种话!司马燚,你真是……”
“爷怎么?”司马燚将她翻了个面,抵着她的额头近距离地逼视着她,“爷信你是一回事,爷不高兴是另一回事。谁让你擅自野出门,还跟别的男人在外头一混就是一整日?你就没想过会有人担心你?爷为你担心了一整日,又寻了你一整日,你可知道?”
杜若还真没想过那么多,她一直以为苏孜姜暗地里跟在她身边,也肯定会向司马燚传递消息,却不知苏孜姜一早就把她跟丢了。
此时面对司马燚的质问,她不由道,“我怎么知道那毒辣椒平日里那么厉害,今儿却如此不中用?谁知她是不是故意跟丢我的?”
“故意跟丢你?”司马燚沉声反问,“你确定?孜姜如果真有那个胆子,那她就没有留在睿阳王府的必要了。”
见司马燚的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杜若顿时迟疑了。
想起刚才在门外见到苏孜姜那惨白的脸色,看来司马燚今天确实罚过她,而且她受的伤还不轻。
偏生苏孜姜那倔性子此时还强撑着守在门外,想想也是挺不容易了。同样身为女子,杜若可没受过苏孜姜那样的罪。
如果此时还要赶苏孜姜出府,岂不是落井下石?这样亏良心的事情杜若可做不出来。
她于是连忙改口,“毒辣椒平日里虽说冷冰冰的,可她却不敢违背你的命令。你下过死命让她护我周全,她应该不至于作死地故意把我跟丢。毕竟我要是有什么意外,她也别想好过。那样的话她就更不可能得到你了……”
司马燚不待她说完,忽然低头咬了她一口,“还说自己没有吃醋?孜姜不过是跟在爷身边一起长大的丫头,你这酸醋吃得委实没有道理。”
“啊!”杜若惊叫出声,“干嘛咬人啊?我才没有,明明吃醋的是你!”
司马燚忽然神情一滞,盯着她看了片刻再度低头,并用舌尖非常熟练地撬开她的唇齿。
忽然而来的深吻令杜若双颊发烫,她下意识地去推他,却终是于事无补,只能半推半就遂了他的意。
二人唇舌疯狂纠缠,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且急促。杜若脑中一片空白,一瞬间仿佛其他都抛去脑后,全世界只剩她与他。
可就在杜若渐渐意乱情迷之时,司马燚忽然朝着她的嘴唇之上又是狠狠一口。
“啊!”杜若一下子被咬醒,猝不及防地跌回了现实。她委屈且吃痛地捂嘴瞪着司马燚,“你属狗的吗?咬人还上瘾了?”
抬头才注意到司马燚的面色忽然冷了些,还皱了眉心。杜若不由觉得莫名奇妙,“怎么了啊?司马燚你又发什么神经?”
司马燚这回却不是无端端地发神经,而是事出有因。他冷了脸,盯着低着杜若问,“你喝酒了?”
杜若不由一怔。要说没有吧肯定是假话,她还带回来两坛子酒藏在门外呢!
要说喝了吧又着实有些冤枉,在酒窖确实尝了几口,她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隔了这么久这位爷居然还能尝出味儿来。
所以说他属狗还真不是瞎编,这嗅觉也灵敏得有些过了!
犹豫了片刻,杜若觉得这事儿还是要实话实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可她还没开口,司马燚又拉着脸紧接着训斥她,“你居然又和皇甫策一起喝酒?喝了酒之后自己是什么熊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你忘了答应过爷什么?”
“我没喝!”杜若极力申辩,“我就尝了两口!就两小口而已!”
“两口而已?”司马燚不爽地质问,“那两口喝的就不是酒了?就不是同皇甫策在一起喝酒了?”
司马燚觉得杜若这家伙太过气人,看来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他忽然松手把她撂在一边,冷着脸往门外走。
杜若心中忐忑,也不知这位爷究竟要干嘛,连忙快步跟了上去,“欸,司马燚你去哪儿?你还没告诉我,阿祁究竟有没有消息呢?”
司马燚回头看她一眼,“你都有心思在外头跟人饮酒作乐,证明你师弟的死活对你而言也并不是那么重要。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此时惺惺作态?”
“我……”杜若有些无语,“司马燚,你这是不讲道理啊!我哪里饮酒作乐了,我就跟山大王去酒窖尝了两口陈酿的酒。人家还送了我两坛呢,我都给带回来了,一口没喝。我怎么不担心阿祁了?我现在心里头一直都悬着呢!你能不能别闹了?”
“府里头是缺酒吗?犯得着你带那些不入流的酒回来?”司马燚偏不向杜若透露丝毫关于司马祁的消息,“来人,把她带回来的东西扔出去!”
“不许扔!”杜若连忙快步奔出门外,将那两小坛尚未开封的果子酒护住,“谁也不许碰我的东西!”
司马燚的脸色更加难看,“孜姜!”
“奴婢在!”面色惨白的苏孜姜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依旧干脆利落。她低头上前,“爷有何吩咐?”
杜若看苏孜姜手中的长剑,意识到即便此时苏孜姜重伤在身,可苏孜姜若要对付她依旧是轻而易举。
于是杜若下意识地护紧了那俩坛酒。可令她意外的是,司马燚并未让苏孜姜继续去夺下她怀中的酒坛,而是忽然说,“走,陪爷去喝酒!”
杜若:“……”
苏孜姜对于司马燚莫名其妙的命令没有丝毫的迟疑,机械地应着,“是,爷。”顿了顿又问,“爷打算去哪儿喝?”
司马燚面无表情地往院门外走,“去酒窖!”
苏孜姜没有任何异议地应下,“是,爷,奴婢马上安排。”
去酒窖?杜若翻了个白眼,心道:司马燚,你幼不幼稚?
眼看着司马燚与苏孜姜一道出了临渊阁,杜若连忙又再度追上去,“欸,司马燚,你要喝酒我不拦你,你要莫名其妙发脾气我也管不着,我再问你一句,究竟有没有我师弟的消息?你好歹给我一句话!”
司马燚冷?着她,“你与皇甫策打得火热,这一整日又是游山玩水又是饮酒作乐,你何不让他去帮你寻师弟?还追着爷问什么?”
“你!”杜若被司马燚气笑了,“司马燚,我师弟可是你派出去的,如今他为你办事出了事,我不找你找谁?”
司马燚继续冷冰冰地说,“你师弟是去南巫善后不错,可南巫之事因何而起?”
“自然是因你退婚而起!”杜若答得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犹疑。
“爷是因为谁而退的婚?”司马燚再度冷冰冰地反问。
杜若迟疑一瞬回答,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为了谁还不是你说了算?你非得赖我,我也无话可说。”
“爷非得赖上你?”司马燚也被杜若给气笑了,“杜若,做人要凭良心。你说这样亏心的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杜若心道,自己又没发过什么毒誓,怕什么天打雷劈?
而且杜若觉得自己说的也是实话啊!毕竟司马燚退婚了之后最后会娶谁,现在谁又能说得清?
自然是他最后娶进门的人,才算是他退婚的受益人,而现在的自己指不定是替谁背锅呢!
“我怕什么?”杜若也不看司马燚,说得倒是坦坦荡荡,可眼神却躲躲闪闪,“我本来就实话实说,怎么就亏心了?”
司马燚暗地里磨了磨牙,“行,杜若,是爷赖着你了,从头到尾都是爷在赖着你。”
杜若侧过脸去,低声嘀咕着,“本来就是……”话没落音,忽然就被司马燚跟抓猫儿似地拎着领子直接拎了起来。
“啊!”杜若惊叫,“你干嘛啊司马燚!疼死了快放手!”
司马燚黑着脸极度不悦地冷冷道,“既然一直都是爷在赖着你勉强你,那干脆今儿就勉强到底!”
杜若不知他意欲何为,瞬间有点慌,结结巴巴说,“司马燚,你……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