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九名同等境界的修士厮杀,田毅与步星火二人已到了以命搏命的地步,处处透着悲凉凶险。
勉强支撑到现在,二人已是强弩之末,灵力几乎枯竭,浑身酸疼胀痛难忍,更有外伤内伤的不断折磨。
分明摇摇欲坠,却兀自不肯倒下。
偶尔间凌厉一招,令围攻的红衣修士心悸。
所以明明知道他们两个快要不行了,但是谁也不肯玩命一击,就想着耗死二人。
眼看着要被活活耗死在这,田毅突然大喊了一声,“快逃,告诉墨师叔,就说我和星火是被还魂殿的小崽子们弄死了,让师门替我两报仇。
还有,我和星火没服软,没给咱们无极宗丢脸。”
远处烧焦的废墟阴影里,亮起了一对流着泪的闪亮眸子,陈桑用手掌在脸上一抹,面容因为痛苦扭曲。
“哎~”
深深的凝视二人半晌,看着在近十名红衣修士和数十还魂殿门人围攻下的二人,陈桑纵然不忍也只能扭头便走。
一点点的,一步步的,借着阴影和坍塌后的建筑物离开。
就在他感觉生无可恋的时候,上空有一团黑影“嗖”的一声,就从他头顶飞了过去。
紧接着,远处传来“隆隆”的爆炸声和惨叫声。
还有野兽的咆哮声。
陈桑瞪大了眼睛,一个令人惊喜的念头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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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陈桑再也顾不得隐藏气息,御空急行。
远远的就看到一柄闪耀紫色电流的长枪在弥漫的烟尘中忽隐忽现,一道道红色身影如同小鸡仔般被人狠狠的丢出,砸在地上,没有声息。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还魂殿的门人尸首,死的不能再死。
“田师兄、五师兄,你们怎么样?”
墨小染和阿鲁扎一人一个,扶起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二人,田毅和步星火十分狼狈,难掩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不是去零陵追查还魂殿分堂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田毅毫不客气的从少女手中接过培元丹,吞咽腹中,开始盘膝打坐。
“零陵分堂已被孟副将派人剿灭,我们得到消息,南城有邪修行灭村之举,猜测和还魂殿余孽有关,我便先行赶来,孟副将带人在后面,即刻就到。”
红衣少女起身,发现遍地都是红衣,再想前两日路上遇到的黑衣旗使。
“还魂殿分堂三位旗使,已被我遇到两人,怪不得那晚围剿零陵分堂时,并未遇到太大阻碍,原来他们已将主力派出,我们剿灭的不过是弃子。”
她猛然回过神来,警惕四周,“大家小心,还有白旗使未出现,想来离此不远。”
阿鲁扎立刻向前伸着脖子,如同猎犬般嗅着,一对眼睛好似用刀在脸上划开的口子,给人一种危险不好惹的感觉。
陈桑从阴影中出现,心有余悸道,“小师妹,幸亏你来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见不到田兄和五师弟了。”
少女点点头,待两位受伤的师兄炼化培元丹,恢复了精神,望着满目疮痍的南城,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盈盈如水的眸子寒意更甚。
“他们不顾零陵大军,大肆屠杀,想必有别的图谋,我们一定要小心。”
从还魂殿红衣门人毫无征兆的屠杀南城,不难猜到他们有所图谋,这群无利不起早的恶徒,不会做哪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夜里的风向似乎变了,时而南风,时而东风,裹挟着燃烧的烈焰来回摆动。
空气中有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众人有些不安。
“伯父家里人可好?”少女问道。
“在南城刚乱的时候,我已经派人送他们离开,只要不是炼气五层以上的修士,万长青可以解决。”
田毅道。
“你们为什么不逃?”少女忽接着问道。
“逃?”
田毅一笑,“虽说我离开南城二十多年,但毕竟我在这里长大的。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和大哥在街面上打牙祭。
那时候,随便到一个店,那些店主见到是我,根本不会收钱,乐呵呵的,那些小姑娘小娘子见了我,更是走不动道。
想当年,我也是南城第一才子,风流倜傥、文采斐然...”
“得嘞~”
田毅正讲到兴头上,被御天华无情打断,“这些和你逃不逃有关系吗?”
田毅凝视师弟,“没关系吗?”
御天华愣了愣神,看到对方眼中光彩熄灭,神情落寞,写满了寂寥悲怆,垂下头劝了一句,“师兄,节哀~”
苍穹之上,云气渐渐凝聚,两面相互交叠中间偏淡的云彩之间,红月的色泽更加鲜明,映的周围云彩斑驳。
“副堂主...”
白衣女子胆怯的问了一句,“我们该怎么办?”
后一句她没敢说...那个红衣少女好像有点惹不起的意思。
“怕什么?”
紫衣女子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心里面虽然忐忑,但筹谋多年,要在今日成就金丹境,如果失败,那么此生或许就此止步。
身为修士,逆天而行,谁敢阻止晋升,那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我们有长生灯,中品灵宝,还怕他们不成?”
“可那红衣少女手中长枪,似乎也是灵宝。”
“嗯?”
紫衣女子冷哼一声,带着强烈不满,常年慑服于副堂主威权的白衣女子立刻噤声,有些不安的望向地面红衣。
忽然间,那红衣女孩似乎感应到什么,猛然仰头,目光直指两人御空的方向。
不会吧?
这都能感应的到?
白衣女子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后,感觉有些荒诞,自嘲笑了笑。
然后,她清丽淡雅的脸立刻凝固。
红衣少女指着紫衣女子与白衣女子所在方向指指点点,随即那一拨人还有一头熊,齐齐抬头望过来。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堂主~”
白衣女子有些惊慌。
“沉住气~长生灯很快便能将南城的所有冤魂吞噬,距离龙魂出水也不过两炷香的时间,无论如何,要给我拦住他们。”
紫衣女子豁出去了,咬牙切齿,温婉秀美的面容变得冷酷无情。
虽然明明知道是一个人,但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人的样貌。
“是~”
白衣女子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虽然跟随副堂主多年,立下许多功劳,如今,也难免弃子的结局。
不止她,黑旗使,方才才战死的赤旗使,在分堂中也算位高权重,在外面也是一方枭雄。
这般人,在副堂主眼中,依然一文不值,说丢弃,便可以丢弃。
一种浓浓的悲哀涌上心头,有些心碎神伤。
还魂殿深似海,一旦加入,便无回头路。
“堂主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拦住他们,助堂主晋升金丹。”
白衣女子决绝道,她已做好了为副堂主赴死的准备。
“白旗使,你要做的,便是一会加固阵法,助我炼化南城与龙魂。”
“可他们...”
“哼~他们能来到这里,想必黑旗使也死了,倒是我的失算。本想着,黑旗使至少可以拖住零陵一千精锐,却未想到有外人插手。
不过,孟玉堂有外人相助,难道我就没有?”
白旗使眼睛亮了起来,惊喜道,“属下无知,原来副堂主另有安排。”
紫衣女子黯然神伤,随即露出凶威,“踏上金丹境,是我一生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我愿意付出一切。”
这一刻,紫衣女子似乎散发着女王般的威严,朗声道,“四方石老,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奔雷般的大笑声自高空响起,震荡四方,东边有苍老声音道,“郑雀,别忘了你的承诺~”
南边笑声迅速靠近,充满下流感觉,“老夫很期待你脱光衣服的情景...”
北边也有人道,“白旗使和五十名美女门人,老夫笑纳了。”
西边有人道,“能与堂主双修,老夫三生有幸。”
须臾间,四名老者跨越虚空,来到紫衣女子和白衣旗使身前,都是筑基十二层的气息,大袍在风中鼓荡,让人不敢轻视。
“四方石老?”
即便是白旗使,在见到四人后也感到心惊肉跳,“堂主,和他们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还请副堂主三思。”
白旗使彻底慌了。
四方石老是皖州有名的散修,心狠手辣,无情无义,过河拆桥更是常规操作。
四人同进同退,又实力强悍,数百名皖州宗门弟子死在其手中,更有无数凡人横死。
据说四人中东石老喜好灵石,南石老热衷酷刑,北石老荒诞淫鸾,西石老研习双修。
所过之处,哪怕是母蚊子,也得怀孕,哪怕是老鼠,也保不住余粮。
有个修行世家的嫡女品貌无双,天赋极高,为三流宗门长老青睐,欲收其为关门弟子,传承衣钵。
就在这位长老去世家之前,嫡女外出时为南石老所见,惊为天人。
当夜,四石老偷袭该家族,男子全部杀光,嫡女沦为南石老玩物,其他女子无论老幼,被北石老裹挟带走。
待那位还沉浸在收了一个好徒弟的快乐中的金丹长老抵达该世家时,只见到满地惨状,空旷的院墙大屋。
能搬走的,几乎都搬走了。
他心中大恸,以秘法查出四老踪迹,前往问罪时,不料中计,深陷阵法,几乎不能走脱。
而该长老查出的线索,也是四老特意留下的。
从此后,四老声名鹊起,更是引来无数自诩正义的修士围剿。
白旗使本以为四人早已身死,没想到他们还活的好好的,甚至修为都达到了筑基十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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