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个副本 25

“不过, 也是因为后岛君的眼镜盒还能留到我和健来到这里的时候,所以我才会将纸条留在眼睛盒里的。”

不管是因为巧合还是故意留下的,这也是那时的她最后能做的事了。

“将眼镜盒放在床头的隐藏储物柜里的人也是你?”眼镜男反应了过来。

“是我。”丸子头点了点头, “我和健在搜查房间的时候找到了床头的隐藏储物柜, 不过那个时候隐藏储物柜里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和健都只能暂时放下……只是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

“将眼镜盒和纸条塞进隐藏储物柜只是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我和健在最开始就没有将有隐藏储物柜的事告诉其他游客。”

就是因为之前在逛城堡的时候感觉到了异常, 他们才不想和其他游客商量的。

既然这座岛上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洗脑其他游客,就代表他们所有人的处境在那个时候都很危险, 而且其他游客也变得不能信任。

——天知道那些洗脑游客的东西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们只有两个人, 可没有把握一次性对付8个人。

“总之, 我们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不打算和其他游客合作, 而且突然说这座本来只是给我们旅游的岛居然有问题,一般情况下没有证据的话也很难让人相信吧。”

“在搜查了房间之后,那天晚上, 我和健就直接休息了。”

“那天晚上并不平静,我和健对这个地方都很警惕,但最后我们竟然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而且都睡得很熟, 一直到几个小时后, 才勉强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但说是吵醒了, 其实也只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身体很累,大脑也无法思考,眼睛也困得无法睁开,就算勉强睁开,也因为关着灯, 周围的环境太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最后我和健都没有去开门,很快就重新睡了过去。”

“那个时候,我已经听到有雷声和雨声了。”丸子头补充了一句,“现在想想其实也有些奇怪,那个时候我睁开了眼睛,就算环境昏暗,应该也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但那个时候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完全就是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只能听到声音,感觉到身边的健的体温和呼吸,唯独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醒来之后,我们发现好像每个房间的人都听到了敲门声,而且有些人还听到了好几次,因为觉得是谁的恶作剧,有人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最后也没有人承认。”

“不过,就算是那些被吵醒了好几次的人,好像都没有起来去开门的样子,都不耐烦地睡了过去。”

“其实健还说隐隐约约听到了敲门声里夹杂着细微的说话声,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健也没有听清。”

“有人说敲门声很小声,影响不大,也有人说那根本不是在敲门而是在砸门,但这些言论被当成是夸大的抱怨而被其他人无视了。”

“敲门声?但我们第一天晚上根本没有这种事发生。”眼镜男皱了皱眉。

“没有吗?”丸子头也有些疑惑,“可能是每一批游客遇到的事都不一样吧?”

“我们是在吃早餐的时候了解到其他人昨晚的情况的,但因为每个人起床的时间都不一样,而且还有些人根本不吃早餐,所以最终在餐厅里吃了早餐的人也只有7个人。”

“那个时候,外面已经在下大暴雨了。”

“那之后,我们很快就接到了电话,我和健也察觉到了可能根本没有工作人员在城堡里活动的问题……然后,一切就变了。”

“因为停止供水和不再提供食物的威胁,所有人都没办法无视那通古怪的电话,为了讨论那通电话的内容,有人去找那些因为不吃早餐所以还在房间里的人,但没想到——”

“第一个牺牲者,就这么出现了。”

“有一个人根本不在房间里,我们最后在藏酒室找到了他。”

“那好像是一个品酒师,是一个大胖子,从最开始就对藏酒室里的酒很感兴趣,因为官网上说过城堡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用,他之前还在说着要在这七天里好好品一品城堡里的藏酒,甚至还想看看能不能偷偷拿走一些酒。”

“而他死的时候,身上淋满了各种各样的红酒,躺在红酒形成的水滩里,死不瞑目地瞪着天花板……”

“之后有人说,他是忍不住大晚上过来偷酒,想要将酒藏起来带回去,所以受到了城堡的惩罚。但这实在说不通,因为我们那个时候还在岛上,就算拿走了酒,也完全符合‘城堡里的东西可以随便取用’的规定,城堡的主人完全没有理由因为一个还没有完全表现出具体行动的想法而惩罚那个大胖子品酒师。”

“但这也不重要了,因为大胖子品酒师的死好像和城堡的主人无关……至少在第二通电话里,疑似城堡主人的家伙是这么说的。”说到这里,丸子头停顿了片刻,“那个时候,为了威胁我们,那家伙应该不会否认这一点才对,但偏偏就是否认了。反正目的都是为了让我们点灯外出去点亮灯塔,为什么非要用利诱的方法呢?还编造那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而且,那个时候,电话对面的声音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还有些生气,他似乎是不希望大胖子品酒师在那个时候死掉的,又或者,他是为了‘剧本’偏离了他的预想而生气。”

“不管怎么样,他坚持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才是真的,结果也还是用了那个利诱的方法……但因为终究是死了一个人,所以虽然也有些人动心,但都没有人敢出来说要去点灯。”

“甚至还有人说出‘自己是一个人来的所以不点灯’‘谁会放心将守灯的任务交给自己不认识的人’‘说得难听点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我点亮灯塔之后吹灭灯让我直接死在外面,好少一个人去分报酬’之类的话,因为这种话,就更没有人敢提出自己去点灯了。”

“而因为这些话,本来健也犹豫了的。”

“因为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估计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很有可能就真的会做这种事。健不放心让我点灯外出,也不放心让我守灯免得被其他人盯上,所以犹豫了。”

“但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个任务可能和你的失踪有关,我们需要外出调查,也需要为我们自己找到生存下去的方法……那个时候,我们觉得你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而如果这个任务真的和你的死或‘失踪’有关的话,就代表这个任务根本就不想说起来的这么安全。”

“你那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肯定不会主动揽下点灯或守灯的任务,但你还是死了,那么就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你被其他人逼迫直接当了点灯人或者守灯人,死在了外出去点亮灯塔的途中或者和另一个被迫当了点灯人的倒霉蛋一起,你作为牺牲的第二条命也死在点灯人点亮灯塔的途中,要不就是你既没有当点灯人也没有当守灯人,但你还是死了。”

“而这两种都意味着无论点灯还是不点灯,都有可能会死或者‘失踪’。”

“前者意味着外出极度危险,又或者你可能是被人熄灭了灯火而死的。如果你被迫当了守灯人的话,那就算其他人想熄灭灯火,只要你不强撑着非要保护灯火的话,那你应该也不会死。”

“后者意味着就算不参与进去,也还是会死。”

“我和健考虑了‘即使不当点灯人和守灯人也还是会死’的最坏结果,决定还是自己掌握主动权。”

“因为如果是‘前者’的话,就意味着有如果点灯人死在点亮灯塔的途中、没能成功点亮灯塔、留在城堡里的我们就会全灭的可能,意味着我们可能必须要成功点亮灯塔,那么这种事就不能交给其他还抱有侥幸心理、或者觉得点灯外出真的很安全的人了。”

“为了确保即将作为守灯人的我不被攻击,我们和其他游客简单说了我们是来找作为前一批游客失踪在这座岛上的朋友的事,但我们并没有将我们刚才的那些猜测说得太清楚,只说了我们可能必须要成功点亮灯塔,才能全部活下去的事。”

“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个本来就是漏洞百出的故事里的利益应该也能被放一放了吧,而且我们也能看出其实也有至少超过一般的人是更偏向于怀疑那个人说的那些报酬的事的。”

“有‘失踪的朋友’这个真实案例的话,就算不能完全让他们相信,应该也能稍微吓住他们。”

“我们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我们的想法也是对的,其他游客确实被吓住了。虽然还有人怀疑我们可能只是为了得到最大的那份报酬而故意编造了这个故事,但因为我和健表现得都很坚决,也告诉那个人如果怀疑的话,他大可以自己选择当点灯人去拿所谓‘最大的那份报酬’,那个人就暂时闭嘴了。”

“本来都好好的,甚至有人提出没有人说过守灯人只能有一个,所以如果真的是要点灯人成功点亮灯塔所有人才能活下去的话,愿意到时候帮忙分摊一部分生命输出的话。”

“但没想到,我们都被骗了。”

“从最开始,就不该点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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