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云悠悠在局促间忽然想到了宗振海的话,连忙开口,话一开口感觉百里永夜刚才似乎也开了口了,顿时看向他:“你刚才是不是要说什么?”
百里永夜皱了皱眉头,见云悠悠一幅茫然的样子,顿时收住了话头,脸上挂上笑容:“我近日也就是例行公事的接受宴请,在城中四下走走了。”
云悠悠闻言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的看着他:“那有没有跟城辅司寇年接触呢?”
百里永夜闻言,心中一沉:“小姐何故这样问?”
云悠悠心中一紧,心中干笑了两声,但是眼中的关切却越发浓郁起来:“我先问你的,你觉得他为人如何?”百里永夜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他可以算是文官,我近来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安排的,小姐问他的为人么,我个人觉得还可以吧。”百里永夜说着,继续看向云悠悠,但是目光中却充满探究,云悠悠不可
能平白无故这样问的。
“可是我听说他这个人心思不正,你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云悠悠看着百里永夜。
百里永夜微微一笑:“小姐你不是向来告诫我流言蜚语不可信么,怎么如今也突然听信起这些空话来?”
云悠悠心中微微皱眉,永夜这么说分明就是一副要维护司寇年的模样,难道真被宗振海说对了,永夜跟司寇年就是在密谋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百里永夜一看云悠悠突然不说话了,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想事情了,看来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永夜,答应我,不要跟司寇年走的太近!”云悠悠忽然抬头看着百里永夜,百里永夜心中一沉,脸色也跟着一正:“小姐是发现了什么吗?”
“具体的没有,但是我听宗大人说了一些事情,觉得此人非常的不好,你既然跟他有接触,所以我就忍不住要多说两句。”云悠悠看着百里永夜。百里永夜心中一沉:“宗大人跟小姐想来是关系很好的,不然怎么会将官场上的事情也说与小姐听。还是说,是那位宗公子,觉得跟小姐投缘,就知无不言了呢?”百里永夜说到宗玮棋的时候,眼眸中已经
有了寒意。云悠悠见他如此,眉头不由的一跳,以前只要自己开口,永夜肯定会听自己的话的,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不能答应自己,也是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的。但是现在他张口闭口却都是各种借口和转移话题,
根本没有答应自己的意思,难道他果真跟司寇年是一路的!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中一寒,要是永夜也参与到了三个月的事件中,那可如何是好?不,永夜不应该会加入这个事情的,他才来这乌夜城多久,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司寇年找谁帮忙也不可能找他吧。但是如果跟永夜瞒着自己的事情有关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看向百里永夜的
目光就五味陈杂起来。百里永夜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她如此纠结的样子,心中几乎已经肯定宗玮棋那个碍眼的肯定跟云悠悠说了些什么的,因为宗振海此人耿直,断然不会跟云悠悠有什么交情,但是这宗玮棋向来脑子灵活
,心思也跳脱,谁知道他接近云悠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小姐,切勿听信他人一面之词。”百里永夜斟酌着开口。
云悠悠心中皱眉,目光直视百里永夜:“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已经跟司寇年是一路的了?”
百里永夜豁然皱眉:“小姐你为何这样问?”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云悠悠心中焦急,不是的话最好,如果是的话,她就必须想办法,让百里永夜离开司寇年了。
百里永夜看得出她眼中的关切,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急,看着云悠悠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云悠悠心中豁然一松,百里永夜再沉默一会儿,她几乎都要相信他是真的跟司寇年一伙儿的了。但是他这样回答了,她的心中却总有一份不安,忍不住看向百里永夜:“当真?”
百里永夜闻言,目光坚定的看着云悠悠:“自从相府那次之后,我对小姐所说的话,绝无欺骗,请小姐相信我!”他和司寇年本来就是看似依附,实则较量,怎么会跟他是一路的呢。
云悠悠看着他笃定的眼神,神情豁然一松,整个人都觉得有些绵软了,不由的就趴在了桌子上:“这就好。”
百里永夜见她如此,眼中的思谋却更加重了起来:“小姐你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警惕司寇年吗?”云悠悠一怔,要是直接说是宗振海说的肯定不合理,永夜如今的脑子有时候转的可比自己还快,要是他追问起来,诅咒和傅安易的事情只怕会被他觉察。如今自己正是要以身为饵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再
把他扯进来。
想到这里,她立刻坐直了身子,看着百里永夜:“没什么的,就是听了几句闲言,心里担忧而已。”
百里永夜见她不肯说,知道再追问下去,反而引她怀疑,顿时就住了嘴,两个人登时沉默起来,之前那一番旖旎的气氛,早就荡然无存了。
“丝染来了,我们下去吧。”云悠悠扫了一眼窗外,随即起身,百里永夜一时间思虑重重,也是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就下了楼梯。
百里永夜继续伸手去拉云悠悠,云悠悠却摇了摇头:“下面丝染在看着呢。”
百里永夜心中一沉,他这不过是个试探,云悠悠虽然是个面瘫,但是她很多情绪是可以从行动上直观体现的。按照她的性格,才不会在意什么被丝染看见,她这分明是心中对自己起了怀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下去,无勾眼睛瞪的老大,这怎么上去的时候亲亲热热的,下来的时候就冷冷清清的,难道两个人在上面打起来了?
两人下去之后满腹心事,都有些心不在焉,丝染和无勾各自跟着自家的主子一路默默,气氛突兀的压抑。到了门口了,两个人这才告别。
“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无勾忍了半天,终于是没忍住,开口询问起来。
百里永夜沉了沉眼眸:“你说宗玮棋到底是什么目的呢?”“什么目的?”无勾以为百里永夜还在纠结宗玮棋跟云悠悠之前的事情,顿时觉得公子有点太小心眼了:“公子你也不必在意,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他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了,毕竟宗振海那个人古板
的很,断然不会让他跟云大小姐有所发展。”
“等等,宗振海!”百里永夜豁然驻足,看着无勾:“宗振海为人古板,就算宗玮棋性子跳脱,没有宗振海的允许,很多事情他根本不可能告诉云悠悠的!”
“公子,你说什么?”无勾茫然的看着百里永夜,公子在说什么,他怎么完全听不懂呢?难道自己变笨了?百里永夜却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喃喃的自语:“既然是宗振海默许的,但是宗振海为什么要把朝中的事情,告诉悠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局外人呢?而且悠悠的名气就算再大,也根本就不可能传到这乌夜城
中来啊!有问题,这其中肯定有问题!”百里永夜边走边想,只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宗振海父子一回到家中,宗玮棋就开了口:“爹,禁地的布置应该差不多了吧?”
“恩,后天你就可以带云悠悠去了。”宗振海点了点头:“云悠悠不愧是云相的女儿,思谋和胆识都有其父风范啊,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儿,我们这乌夜城有这样一位明主,也是美事一桩啊!”
宗玮棋闻言眼中一亮,两个人将怎么放出消息的事情商讨了一番之后,宗玮棋忽然看着宗振海:“爹,那个契约的事情,具体步骤是什么啊?”
“契约的具体步骤?”宗振海一愣,看着宗玮棋:“你不是一直号称不要结什么契约吗,每次给你看的时候,你就推三阻四的,怎么今天又要看了?”“我这不是突然想开了嘛。”宗玮棋看着宗振海:“不过谁知道我明天会不会又突然的想不开了呢!”宗玮棋看着宗振海,宗振海一愣,他这儿子经常是想到一出是一出,闻言连忙从暗格里掏出一个卷宗扔给
宗玮棋:“趁着新鲜赶紧看好了。”
宗玮棋咧嘴一笑,晃了晃卷宗就走了出去。
转眼间就是两天,阴暗的房间内,司寇年拿着一封密函,脸色在烛火的摇曳下变得阴晴不定,随即看向百里永夜:“乌夜令果然在宗振海的手中?”
百里永夜老神在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消息是真的,信不信就看大人您了,不是吗?”
司寇年闻言沉默了许久:“宗振海这几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乌夜令和老城主,怎么突然间就找到了乌夜令却不见老城主呢?”“那说不定是因为老城主已经死了呢。”百里永夜笑眯眯的看着宗振海:“老城主为什么没有出现,想来大人你比谁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