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关井城
鸿一宁和李叔告别之后,就自己在老三关里闲转。说是闲转,其实他的眼睛却一直都在街道两边扫视,城里的客栈确实不少,但转了大半圈,他也没有发现种菜老农所说的吉祥客栈。
“咕……咕咕……”
客栈还没找到,肚子倒是先不争气起来,鸿一宁无奈地摇摇头。按照种菜老农的说法,这个客栈应该是很有名才对啊,可为什么自己把大街转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呢,早知道刚才就向李叔打听打听了。
鸿一宁纳闷懊悔之际,扭头便发现了一个烧饼铺,于是他翻身下马,决定先给肚子垫垫底,省得再发出什么不雅的声音来。
店家正巧在揭锅,十来个黄白相间,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烧饼出现在鸿一宁眼前,一股面香和淡淡的调料味随即扩散开来。
“老板,你这烧饼怎么卖的?”鸿一宁暗自咽了咽口水说道。
“五铜币一个。”店家回到。
“那给我来两个……”鸿一宁从身上摸出十铜币来。
“好嘞,小伙子,你稍等啊,这刚出锅的烧饼要稍微凉凉,不然可拿不上手,入不了口。”店家笑着说道。
“嗯,我不急。”鸿一宁点了点头道。
“小伙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你运气可真好。我给你说啊,我们家的五香烧饼在老三关可是非常有名的,别家两个铜板没人要,我家五个铜板却从来没剩过,他们那面不行,调料不行,手艺就更不行了……”店家一边摆弄着烧饼,一边自卖自夸起来。
“嗯嗯,店家我想请问下吉祥客栈怎么走?为什么我在这大街上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鸿一宁出声打断了店家,与其知道烧饼好不好,他还不如早点找到客栈去吃午饭。
“吉祥客栈?”正好将一下锅烧饼放好的店家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眼鸿一宁,那神情仿佛在说我怎么没听过呢。
鸿一宁见状不禁眉头一皱,看来这卖菜老农不单是耳朵不好,连记性也不好。
“哦……我想起来了。”店家突然猛地一拍手,对鸿一宁道,“你说的是‘寿福楼’吧。”
店家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鸿一宁一跳,他定了定神后才疑惑地重复道:“寿福楼?”
“唉,没错,就是寿福楼了!那可也是我们老三关的特色之一,知道的大多都是这里的常住户或者老主顾。它还有个别名叫做‘随意饭庄’……”店家笑着说道。
“随意饭庄?”鸿一宁顿时来了兴致,看来种菜老农还真给自己说了个很特别的好去处,更有意思的是,这客栈竟然有三个名字。
“好了……小伙子,你的烧饼,拿好了,小心烫。寿福楼就在城东北边那个石板巷中,你沿着路往里走就看到了,很好找的。”店家说着将两个烧饼递给了鸿一宁。
“好的,谢谢老板,那你忙。”鸿一宁说完咬了口烧饼,味道还真是不赖,随后便翻身上马,准备向东边走去。
“不客气,你要是想住店的话就快点去,免得迟了是吃的也不好,住的也没了……”店家又对着鸿一宁嘱咐道。
鸿一宁正想再次道谢,却见几个人快步围到了烧饼摊前,店家随即开始忙碌起来。
“大姐你要几个?”
“五个……”
“小朋友,你呢?”
“我要一个……”
骑在马上的鸿一宁没再开口,只是向店家拱了拱手便策马离去,烧饼味道不错,寿福楼听起来也不错,看来自己的运气还真不错。鸿一宁想着想着,不禁心中一喜。
没多久,鸿一宁就来到一条石板巷前,这条石板巷不宽,只能勉强允许两辆马车擦肩而过。
鸿一宁打眼望去,石板巷比直地通向远方,完全看不到尽头,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些人影在晃动。
石板巷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房间,大多只有一层或者两层,很多屋檐都已经破败不堪,残旧的瓦片似乎随时都可能掉落,一些外墙还有豁口和裂缝。
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石板巷带给鸿一宁一种别样的欣喜,它收藏着岁月流逝的痕迹,收藏着悲欢离合的故事,或许还收藏着很多扑朔迷离的传说。
能在这样一条安宁并略带沧桑的石板巷中住上几天,倒不失为一件乐事。鸿一宁笑着拍了拍正在东张西望的黑马,黑马随即徐徐前行,步入了石板巷中。
石板巷里的风,不急不缓地吹着,虽然阳光明媚将石板巷镀上一层金黄,但是深秋的风还是带有丝丝的凉意。略显破败的围墙,雕花残缺的屋檐,岁月和风雨磨损了当年的风光,这石板巷就算曾经辉煌过,恐怕也早已被大家所遗忘。
走了一段后,鸿一宁才发现里边粮铺、肉铺、布铺、铁匠铺、饭馆、茶馆、酒肆等等种种店铺一应俱全,虽然没有巷外大街上那样繁华,但穿梭其中的人也有不少。
店家们该忙的在忙,那些闲着的则站在门口晒太阳,他们基本上不去主动招呼过往的行人,只是相互之间不时聊上几句。
这条石板巷中并没有明显划分出店铺和住户的区域,二者基本上都混杂在一起。
上了年龄的老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门槛上聊天,念叨着属于他们的往事,那些时光就如尘封的美酒一般,随着逐渐老去的年华,而愈显香醇。
谈到兴起时,老人们还会发出几声过激的话语,以及放肆的大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但他们却仍旧是我行我素。想想也是,等到了花甲之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做最真实的自己。
当然最开心的还要数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们了。大的孩子在石板巷中跑来跑去,玩着骑马打仗,官兵捉贼的游戏。小点的推着木马、摆弄着些小物件,像是在玩过家家。
嗯……不对,鸿一宁向着路边两侧看去,有不少狗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享受着秋日阳光。在院墙上和房檐边,也能看到各色的猫蜷缩着身体,长大嘴巴,打着哈欠。
最令鸿一宁印象深刻的是一条浑身斑驳的白色病狗和一条骨瘦如柴的黑色老狗,虽然它们和其他的猫狗一般沉静,但不知道它们是否能挺过即将来临的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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