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成败之关键所在

朱仙镇岳王庙内,李自成安抚完郝摇旗后又与众官将商议一阵,除去郝摇旗等几人之外,余者大多数的意见都倾向于稳妥行事。

最后,总哨刘宗敏开口了:“闯王,我觉着越是这样时候,越要打起精神来,明日起早便轰他娘的,完了就开打,直接冲击水坡集官军营寨,全力压上去,若能一举将其击溃,便可一心应对北边来的官军。”

“捷轩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就是不晓得,能否将水坡集当面官军击溃啊。”

听了罗汝才的话后,军师宋献策也开口说道:“捷轩将军说的正是大家的想法,依我看来,可将更多火炮与主力,布置在杨文岳的保定军方向上,水坡集这边以保定军最弱,一旦顶不住我军攻势,必然溃逃。”

袁宗弟对于宋献策所言十分支持,出言力挺:“刘爷和军师说的很对,柿子拣软的捏,咱就先打保定军,只要撕开这一处口子,就可借机一鼓作气,冲乱丁启睿和左良玉的大军。”

“林泉,你心里是如何想的,怎不见你说话呢?”

李岩本来不想表态,可如今闯王亲自点了他的名,想要低调做人也做不得了,只能开口说道:“岩也觉得我军不可坐待官军援兵到来,刘爷和军师的方略,确为目前唯一之策。”

李自成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罗汝才,问他道:“汝才,你觉得如何?”

“李哥,俺觉着捷轩和宋军师的法子可行。杨文岳就是个胆小鬼,我军打得急些,他必会像在火烧店那样,率军先逃。”

罗汝才说完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李哥,这主攻杨文岳的保定军,若闯营各位兄弟嫌弃蚂蚁腿没啥肉,我曹营可以先上。”

听了罗汝才这话,刘宗敏等人脸色立变,可不待他们有所发作,李自成已经面色如常地笑着说道:“有捷轩他们在,怎能将头一阵让给曹营的弟兄呢。”

他说着又面向刘宗敏,笑问道:“是吧,捷轩。”

刘宗敏虽然在心中十分看不上罗汝才,可却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闯王这位大元帅的不敬,只得接言:“嗯。全凭大元帅吩咐。”

李自成不再理他,大声喝道:“张鼐。”

小将张鼐立刻出列,抱拳道:“张鼐在此,请大元帅下令。”

“你火器营今夜不要休息了,我再拨给你五千厮养和杂役,明日卯时前,务必将所有火炮集中到保定军营寨对面去,卯时一到,所有火炮一起轰他杨文岳,我给你一个时辰,辰时全军出击,冲破保定军大营,活捉杨文岳。”

“是,张鼐得令。”

既然大的战略确定了下来,剩下具体事务的分派,李自成便无须再征求其他各人的意见,只见他一个一个分派下去……

刘宗敏负责攻打保定军的阵前总指挥,刘芳亮配合罗汝才的曹营负责佯攻左良玉所部官军,使其不能分兵救援杨文岳,闯营偏将马世耀与曹营的王龙、杨明起两部负责佯攻丁启睿所部官兵。

而袁宗第所部闯军和曹营大将杨绳祖则留在大阵之后,专一防备大军北面那支神秘的明军援兵——宣府张诚军,以免被他们突然冲出杀个措手不及。

李自成甚至把战后如何搜集明军遗弃的各种物资、如何搜抄逃散的明军、如何处置俘虏等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做好了安排。

不过,作为闯营中几乎仅次于刘宗敏的大将李过,却并未被闯王派出去执行攻打官军的任务,而是被留下与高一功的老营一起,作为全军的总预备队了。

最后,闯王更大声问道:“郝摇旗呢?”

“大元帅,俺在这儿嘞。”

闯王看着他说道:“我给你一道军令,让你率领手下人马,在侧后方盯住保定军,无论其向哪里溃逃,你都要给我盯着杨文岳和虎大威不放,能把他们消灭掉自然好,就算不能消灭,也要打得他落荒而逃,不可使之留有余力,去救援丁启睿和左良玉。”

“好嘞,大元帅您就坐等咱的好消息吧。”

郝摇旗高高兴兴接令,可才一转眼功夫就感觉着好似哪里不对劲,他猛地回身问道:“唉,闯王啊,那要是杨文岳这老鳖不率部溃逃,咱可咋个弄嘞?”

李自成闻言脸色一禀,却仍是面含微笑地对他言道:“杨文岳,其胆如鼠,畏我如虎,猛轰狠打之下,焉有不溃之理?”

郝摇旗闻听闯王如此说,心中也是一般认为,当下十分高兴地说道:“好,好,好!虎大威也是朝廷有名的大将,俺捉住了他,也算值当嘞!”

闯王不再理他,转头又对李过叮嘱道:“补之,除了攻打保定军的五千骑兵外,全军精骑我都交在你的手里,旁的不要你管,若是真的击溃杨文岳保定军,你才准出击,从侧翼驱赶保定溃兵,冲击左军大营。”

“是。大元帅请放心。”

“记好喽,若未能击溃保定军,你切不可冒然出击!”

“是,补之记下啦。”

李自成的目光看向了刘宗敏:“捷轩,虽然能否击溃保定军,是明日成败之关键所在,但也不可过于勉强,若事不可为,当及时收手,咱们再另做布置就是啦。”

“大元帅放心,那杨文岳要是真的硬抗,我不把咱这点家底都拼光的。”

李自成知道刘宗敏的性格,他虽然以勇武所著称,却并非是莽夫一个,原本只是担心他一时杀得兴起,会不管不顾起来,现在既然得了他的承诺,自然可以放下心来。

…………

就在李自成、罗汝才他们岳王庙军议之时,驻扎在水坡集的前保定总督杨文岳也接到了永宁伯张诚送来的消息。

说来也巧,勇毅军威远营副将林芳平一共派出五队人马,绕路前来水坡集这边寻丁启睿、杨文岳、左良玉等官将,可突破贼将郝摇旗所部防线的却只有三队人马,而且这三队人马中竟有两队都投进了保定军的营中,只有一队也是进了督师丁启睿的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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