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飘飘的女子。
玄武心里一亮堂。
立即想到是媞玛找来了,窜出树下朝天空呼叫:“唉——停停!”
女子带着衣袂呼啸飞过。
玄武隐约看到媞玛手上拿着乾坤棒。
媞玛飞去别的地方就不再来这里,那他和布布就没有希望回到大井村。这么好一个机会实在可惜。同时,又在为媞玛能来找他而感动。
布布说你感动个屁。
一个女妖就为了馋你身子,抽你的精元。你为她感动,把我置于何地?
布布看到玄武对天空黑点动情动感,一脸仰望一脸信仰的样子心里就是不服。我们都已经有了肌肤之情。
没有女妖出现,她和玄武就这么一直走在无人的大地上是多好的事情,简直可以说是一个童话。
饿了摘果子吃,渴了捧山泉喝。山涧纯净水亮得跟银子一样。困了玄武为她铺一个草床与他挤在一块儿软乎乎入梦。
她就希望永远与玄武这样过日子,谁也别来打扰。
她才不想女妖飞回来发现他们。比起和玄武在这伊甸园,回大井村一点不重要。
“你的想法不对。我们必须回大井村。如果不回大井村,不光我们见不到父母,在这无人区,我也没法做功勋。”
布布疑惑瞪大她二次元大眼睛。
她的眼睛比以前大多了,眼珠光泽如玉,水汪汪如浸泡碧潭里的翡翠。只是与玄武不同的是,玄武的眼珠子里竖有一道光。
不打算下山的玄武,布布催促着下了山。
在山头上,才能让再次飞来的媞玛发现。下了山就不容易被发现。
河床岸被洪水冲过后,露出平坦的线路。沿着河流的弯弯拐拐,或者波起浪涌,朝东走还是期西走,布布说朝东,走下游。
莽莽林山重重叠叠,林海中耸立几棵巨大树木,大得玄武和布布无法接受,惊奇停下步子。巨树高耸入云,腰壮如城,技长如桥。
玄武看到这种树忽发奇想。
何不弄下一叶子到河里当船,就能随波逐流的把他们漂到山外之山,比走路快的不是几许。
叶子大如床,前后都翘着,四边翻卷,堪堪的一艘船。
这一主意得到布布的极力赞成。
两人爬坡穿林,来到巨树下,抬头望去,叶子最低的也有二十几米高。玄武拿着一块有刃的石块上树,从一个树杈跨一个树杈来到叶子处。树的巨大留给玄武很好的站立平台,手握石头砸那树叶的茎头。
砸了几十下,腿那么粗的茎头砸掉了碗口大的木质。又砸几十下,树叶慢慢弯折下去,撕裂开一大块木质抵在了地上。玄武喘了几口粗气休息一会,又砸。
布布树下仰头上瞧,这一瞧,就瞧进了玄武的草帘子围裙里,就瞧见了一个东西……
随玄武也在用力的晃荡……
布布想是个什么东西呢,是个烟袋?
玄武不抽烟的呀,干嘛要在裆下吊烟袋。正想要问他,思维转了个弯,来到自己相同的位置……所谓男女有别就是这样的吗。
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后,布布痛不欲生嗷一叫。
中毒昏倒在地。
实在是太丑了!
咔嚓——
随树的皮肉彻底的一声诀别,大树叶子折断在地,两人拽着前拉后推,花一小时拖到了河边,推进水里。
玄武先上,然后手握布布的手牵她上来。叶子宽大平坦于水,不摇不晃,甚好不过。
“去,找两根树棍上船。”玄武吩附。
布布白一眼玄武,又不得不听他使唤。走去时想,这仙人满身的赏心悦目,只是外表而已,有的地方丑死了。
两根树棍找到,撑船用正合适。
树棍一撑,玄武,布布架着一片树叶,一片大大的树叶,像艘舰船样的树叶。
启航。在无人区的辽阔大地启航。
沿一条没有命名没有航标的河流,以诗的平仄宕荡,交响乐的宏大起伏,以及风雨晦暗,雷霆轰呜,平流如洗,奋涌如歌,穿峡过壑,推浪填谷,无畏无惧,天马行空,泥牛入海,摇头摆尾,回头是岸,千山万水,物换星移,一日千里,误入歧途……等等一些相关或无关的成语,闯出无人区。
“走啰——”布布向离开的河岸挥手。这个心里装着升级打怪游戏的女孩,一定认为弯曲水路漂啊漂,荡啊荡,跟自己喜欢的仙人无比快活的在旅游。
根本就没想到哭鼻子的时候在后边。
他们当然在晴天里淌的是碧水,在石崖翘立的直壁下望向崖顶盘旋的苍鹰,有几只山羊无畏陡壁,行动自如,啃噬着岩缝青草,带领一家子与苍鹰为伴,沿着苍凉的季节迁徙。
碧流打一个转身,座座山峰磨盘一样,因大河而转动后退,一个大峡谷的开口外,顿见一片宽广地,水草连绵天涯,芦花随风漫白,两边无边湿地拓尽了视野的极限。
布布被这片叶子,以船的名义,
和歌词里:
“我用我自己的流浪,改变你心中放马的地方。”
每晚心向月亮,耳畔风吹草浪。
“愿我所有的愿望,追随你走过移动的牧场。”
有你在我身边,我不喝也醉。
是你给我无穷的力量,勇敢的向前行。
你是那夜空中最美的星星,陪伴我一路前行。
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
荡然这条河流,成为任何视频里绝美的风景。
但是,这种晴天在他们出发后的第五天,在他们又进入一个更大的峡谷时,太阳被四面八方聚拢的云遮挡。
一层又一层遮挡,云的颜色由白变灰,由灰变更灰,最后变黑。云不再是云,是沉重的重金属,跟地球上的这种情形一样,这是暴雨要来了。
玄武就说要赶紧上岸。
布布问上岸干什么。
玄武说你是一个傻子,跟朱雀比,你真的不是傻一点点。暴雨来了就发山洪,不光人要上岸,叶子也要拖上岸,不然船要被冲走。
正说着,远山谷地隆隆震耳。
“你听到什么?”玄武问布布。
布布说她没听到什么。
鼙鼓动地来。
动地上的天空已是暴风骤雨,横扫的雨幔在风的裹挟下肉眼可见,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又忽东,又忽西,又忽南,又忽北。天空像是被撕扯了几大块,雨不是在下,是在倒,用盆子,底朝天,组合成一句成语就叫倾盆大雨,这样水文又多出了十几个字。
动地声加快赶来。
当第一滴雨打在身上。打在河里。打在河床的鹅卵石上。打在另一滴雨上。
本要在峡谷找一坡地,即能站人,又能放船。看来不行了,再迟缓一步,洪水赶来连人带船就完蛋了。
玄武决定立即上岸。
峡谷两岸都是陡峭石壁,布布要继续下漂看能否有较好的上岸点,玄武说不行,马上上岸,动地声越来越近。
玄武一树杆撑住石壁,让布布跳下叶子,然后他抠住石缝,把大树叶拖离河面。
就在这时,峡谷上游直立起人高的水墙猛兽般扑来,卷起前面一排浊浪,吞没平淌的河床,前仆后继排奡翻腾而来。
玄武大叫布布往石壁上爬,他自己将大叶子船塞进一深邃石逢卡住,快速在布布身后托举她站上高处平台。
布布的屁股肉蛋蛋的,有弹性,一推,就弹上了石壁平台。再被布布反手把他拉扯上去。
如果不是玄武早一分钟做出上岸决定,眼下,冲来的洪峰就把他们卷走。望滔滔万马奔腾,吓破胆的布布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