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多云转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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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第一道透窗而入的暖阳洒在床上,清新中带着些消毒水的味道。

庄彦卿猛然惊醒,却又因动作太快,眼前一黑,手脚也跟着发麻。最惨的还是他的颈椎,趴了一夜,很明显落枕了。

“疼疼疼!”

有道视线在看他,他艰难地扶着脖子,整个身子后仰一些些,才能看到人。

一个白衣天使正站在床边,动作麻利地更换完盐水袋,微笑着对他说:“醒后等2分钟再起身比较好,否则很可能会因为血压迅速变化,引起脑部急性缺氧。

“好的,谢谢……”庄彦卿茫然地目送护士走出病房。

不一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医院!

这是一间单人间,病房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他横看竖看,思索再三,确认这人是叶雨染。

怎么回事,这一天天的,就欺负他没有记忆是吧!

这两人真够可以,追爱追到住医院。

庄彦卿在病房里转悠了一圈,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没少胳膊少腿。但床上的人迟迟不见有动静,不免担心起来。

庄彦卿凑上前,跪坐在病床上,照着电视剧里的情节,伸出食指去探她的鼻息。谁知好巧不巧,身下之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叶雨染一醒来,就看到一张帅得极具冲击力的脸,近在咫尺。

可惜两人之间毫无暧昧气氛,一个迟滞,一个愚拙。

叶雨染讷讷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想确认下你是不是还活着。”庄彦卿一点不心虚地跳下床。

“谢谢关心。”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叶雨染回想起了昨天车祸的场景,她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建设才尝试着抬动手脚,万幸万幸!四肢健全,手脚都有知觉,除了有点疼之外。

她的记忆只停留到自己被送上救护车,那庄彦卿怎么会知道她在医院,她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很想知道,这应该要问那家伙。”

叶雨染依稀记得车祸时好像是下起了雨,莫非自己车祸后,正好被彦卿看到。

她当时的模样一定很糟糕……

庄彦卿肯定是看不出她在介意啥,出于礼貌问了一句,“是车祸吗?”

“对,无妄之灾,我站在公交站都能被车撞,那辆还是我经常要坐的公交。”

“那是挺衰的。”庄彦卿看叶雨染醒了,自己没必要留在这里,尬聊了几句,就去喊床位医生。

医生查看了叶雨染的伤势,她的左脚韧带有点损伤,医生让她多休息尽量别下地,护士台附近有扫码可用的公共轮椅,建议她想透气时就坐轮椅。

叶雨染遵听医嘱,为了不留后遗症走路不跛脚,她准备躺床上不下来了。但有些必要的事还得去做,比如先去住院登记处补全个人信息。

麻绳专挑细处断,屋漏偏逢连夜雨。买了相机本就不富裕的钱包,又要去负担手机的修理费。

救护车工作人员挺贴心,昨天车祸脱手飞出去的手机也帮她带上了救护车,还能开机,就是屏幕碎得让人心疼,碰一碰就要掉玻璃渣的惨状。

用这个快要进ICU的手机去扫码借轮椅,太勉强它。

“能不能帮我扫下码,借个轮椅。”叶雨染求助无门,看向了一旁的庄彦卿。

庄彦卿看到她手里的破烂手机,懂了她的意思,不一会儿就从护士台推过来一辆轮椅。随后冲叶雨染稍稍扬了扬下颌,“你父母电话多少,我帮你通知他们。”

“我爸妈在外省。”叶雨染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又不是多严重,没必要告诉他们,让他们白白担心。”

“住院总要有个人陪着的吧。”庄彦卿一副‘你别指望我陪你’的表情,“我给你喊护工。”

“不用不用!我可以喊我朋友过来。”叶雨染连修手机的钱都还没着落,哪里请得起护工,说起钱,她突然想到住院押金她都还没付。先把押金解决,等下个月爸妈打生活费后,再去修手机。

叶雨染借庄彦卿的手机,联系了周书玲。电话里的人听到她出车祸,惊叫声隔着网络都能刺破人耳膜。

“你没事了吧?那我先走了。”庄彦卿自认为做得够到位,他脖子难受到现在,想回家好好躺一躺。

“没事了,谢谢你。”叶雨染还是头一回儿坐上轮椅,都不知道怎么操作,手劲稍微大一些,轮椅就不可控制地撞向门框。

“……”庄彦卿觉得她不像没事的样子,心想难道车祸撞坏了小脑?

叶雨染顾不得丢脸,磕磕绊绊地求助:“能不能……顺便帮我推去收费处,可以吗?就在底楼大门口那里。”

的确顺路,庄彦卿就没多说什么,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叶雨染朝电梯走去。

不过他的技术也好不到哪里去。

“左边左边,唉哎,当心,你要撞到人了!”

“这破玩意儿怎么这么难控制方向。”

叶雨染胆战心惊地坐在轮椅上,她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特别是当她的轮椅撞上了一个老人后,后悔值到达顶峰。

住院部的电梯一向人头攒动,庄彦卿推着轮椅挤出电梯间后,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了另一辆轮椅。

“哎哟哟,当心啊。”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先喊出了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叶雨染连连致歉。

老奶奶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她的老伴,好在两人速度都不快,就是两辆轮椅碰擦了一下,没撞到老人身上。

轮椅上的老爷爷把鼻梁上的老花镜扶正,“年轻人别那么急躁。”

“抱歉。”庄彦卿敷衍地说了句,但心里并没觉得是自己问题,以交通法规来断定的话,他是直行出电梯,对方是转弯进电梯,明显对方责任更大。

磕磕碰碰,两人终于到达住院收费处窗口。叶雨染把个人信息补全后,咨询工作人员需要先押多少钱。

恰巧又是昨晚值班的那个收费员,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还来交押金?”

“是的,我是9楼1床,我来补交押金。”叶雨染知道如果欠费太多,第二天的药水就开不出来了。

“暂时应该够用的。”收费员提醒自己要微笑服务,心里却在呐喊:我们这是正规的三甲医院好不好!又不是黑店!不开刀有医保,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当叶雨染得知昨晚彦卿帮她交过押金后,一阵羞愧。当庄彦卿得知对方付了三十万后,差点气笑。

“出院后我会把钱还给你们的。”叶雨染留着最后的倔强,她绝对不能这么稀里糊涂接受了彦卿的帮助。

“你就安心住院。”庄彦卿其实也不差这些,他的前女友们花他钱买首饰包包,向来都不手软。

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叶雨染她说自己可以回病房,他也就不勉强,朝出口走去。一出住院大楼,却撞见了一道不友善的目光。

有个带眼镜的男人正瞪着他,他不认识。

没准是个神经病,庄彦卿不想多事,他摸摸口袋发现没拿车钥匙,看来昨晚彦卿没有开车,他打电话给好友陈煌过来接他。

挂掉电话,发现那个神经病眼镜男身旁多了一个女生,女生也看到了他,并朝他走了过来。

“庄彦卿,你也在这里啊。”

庄彦卿对她毫无印象,女生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我是周书玲,叶雨染的好朋友,你之前经常来我们甜品店的,有没有想起来?”

“嗯。”庄彦卿以免露馅,敷衍应了一声。

周书玲却没看出他的拒人千里之外,继续追问:“你也去探望雨染吗?要不要一起上去?”

没等庄彦卿回复,不远处的眼镜男冷哼一声,言语里夹带着冷嘲热讽,“如果不是为了躲他,叶雨染根本不会遭遇车祸。”

听到这男人的声音,再加上他们口中的甜品店,庄彦卿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眼镜男,就是前阵子拿扫帚赶他出甜品店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庄彦卿后来有调查过他,那事故不是什么秘密,很好查。这男人的母亲在他家做保姆时意外受伤致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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