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安烨合上他们的商业计划书提出质疑:“这里面没有详细的资金部署计划,预算做得也不够详细,我不可能放任一个项目年都没有任何收益。”说完起身离开。
孔宗知道他们被安烨挂了,习以为常地安慰道,李先生,或许你们可以试试别的投资人。
段以维不甘心,恳求孔宗把他做的模拟动画拿给安烨看。
孔宗拒绝:“抱歉段先生,我们安总决定了的事很难再做更改,或许你们可以预约明年的会面,届时期待你们能拿出一份完整而有吸引力的商业计划书。”
“砰”一声,段以维朝孔宗跪下:“孔先生,求您帮帮忙,这款游戏的开发工程是我,如果成功开发投入市场,公司会分我股份,到时候我女儿就有钱换肾了……”
孔宗犹豫了一分钟,最终还是决定帮他一把,孔宗也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他的同理心打败理智,驱使他答应了段以维的求助。
孔宗拿着段以维的平板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安烨正在接一个海外的视频会议,孔宗只能等在一旁。
35分钟后,会议结束,安烨还没从英文切换过来,看着孔宗问:“whats up?”
“安总……麻烦您看一下,这是优益公司做的游戏模拟动画。”
安烨凌厉地看着孔宗:“怎么,你亲戚?”
“不是……他女儿需要钱要换肾……”孔宗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其实也很怕安烨会因此把他给开了。
安烨本来要动怒,但脑海中莫名闪过天心月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有时候会呈现悲悯之色,纯净到世上无物可比,她会把他给她的钱都捐给孤儿院,如果今天她在,她一定会希望他这么做,何况350万的投资在他这里不过是毛毛雨,甚至不能称之为零用钱,“让他们回去重新做计划书,三天把计划书送过来。”
孔宗连连点头:“好的安总。”
三天后的下午,优益的计划书在安烨这里通过了,并且在合同里特别注明,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必须是段以维,这样一来他能拿到比例最高的股票。
接近六点的时候,皓耀艺术的创始人司马年打电话给安烨,邀请他去看他们今天开办的岩彩画画展,其实也是为了拉他的投资,总不过以艺术之名的邀约总归是要高雅些。
安烨于是打电话给天南星:【心月】
【嗯】
【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
【那我接你出来吃饭,之后带你去榕树区看岩彩画展】
【好】
他三天没来找她,约她去看个画展也是在恋爱的范畴之内,所以天南星没有拒绝。
一个小时后,安烨开车来接她,在她们小区地下停车场给打她电话。
他是想上去接她的,可知道她不喜束缚的个性后,他觉得应该充分尊重她,预留出空间和距离感,太黏腻反而容易使她抗拒。
十五分钟后,天南星拎着一个咖啡色的小包出门,来到停车场和安烨汇合。
她下到停车场后给安烨打电话:【我下来了,你今天开的什么车】
【白色牧马人,在a出口】
天南星往a出口走,安烨从车上下来接她。
她今天穿一件棕色短款的薄羽绒,下身穿着洗旧的牛仔裤,配一双磨砂皮的马丁靴,衬得两条腿笔直修长,长皮披散随意散落在肩侧,洒脱不羁之感扑面而来。
安烨极力抑制住拥抱她的冲动,迎上去淡淡一笑。
“你今天天很帅呀!”天南星打量了几眼他今天的着装后夸道,尤其是他脖子上的那条灰格子围巾堪称点睛之笔,尽显低调睿智。
“谢谢,你今天也很美丽。” 安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性感。
二人并肩朝他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雨后森林潮湿的芳香和深邃沉稳的香火味互相审视,两股不同的香气溶解尚需一段时间。
安烨帮她开车门,等她坐进副驾后还替她系安全带,只不过非常礼貌,几乎没有肢体接触。
天南星察觉到他的变化后很开心,他有认真听她讲话,这很有趣,因为爱从尊重开始。
40分钟后,安烨带她来到清韵素食馆,二人在临街的的餐桌前坐下,一个手掌残疾的中年女人端着一壶红茶和一份菜单过来招呼他们:“六时吉祥啊,两位看看吃些什么?“
安烨把菜单递给天南星:“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不挑。“
“你点两个菜,我点两个菜,这样公平。“
他点头,一点也不想反驳她,否则真怕她甩脸走人,他是见识过她的凉薄和冷血的,前一秒还娇羞含笑,下一秒他就从男朋友变成了陌生的安先生。
天南星哪里知道矿区超级玩家的安先生变成了卑微无助的舔狗,一直在认真的选菜,最终选了一道鼎湖上素和花菇炸茄。
安烨点了一道香椿豆腐和毛笋杂菌,另点了二份饭后水果,一份梅粉沙拉清果和一偿素愿。
听见安烨报的菜单后,天南星急急晃了晃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别点那么多,吃不完会浪费。“
“对,这位小姐说得是,两个人确实吃不了六道菜。“服务员坦诚道。
他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握她的手了,反握道,“吃不完可以打包,岩彩画展会开到晚上12点。“
“嗯。“她把自己的手抽回。
服务员走后,二人陷入静默。
她望向落地窗外的街道,看行人来来往往,他上公司系统处理工作,倒也自在。
她吃饭很慢,但却不做作,也不露齿,饭菜塞的半满时,两腮微鼓,很是讨人喜欢,安烨看在眼里,也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本来应该吃七分饱,可因为太久没有吃过这么合胃口的饭菜,天南星一不小心吃撑了,大概吃了个十一分饱,撑得她脑袋空空,露出几秒呆滞空洞的神情,似乎忘了他们接下来要干嘛。
他此前没见过她这副毛绒绒毫无棱角的样子,平时脸上的清冷和神秘感一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顿觉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