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雪儿和阿巧的谅解,叶治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本来还在为怎么跟雪儿解释而伤神,巧儿这么一闹,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虽然这个世代,男人三妻四妾挺正常,但毕竟领别的女人进门,对先进门的女人来说都是一种打击和伤害。
幸好雪儿通情达理素质高,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没有出现神棍最怕怕的暴打小三的局面,而是选择了接纳,这使得叶神棍不仅感动而且心生愧疚,暗暗发誓要更加疼爱雪儿。
叶神棍揉了揉叉腰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时间安排上要匀一点,而且再忙也得坚持锻炼,不是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不过,叶神棍最苦恼头痛的并不是上面这些问题。
当年他选择离开炘儿,就是怕和秦桧这个千古罪人沾上边,遗臭万年。
可命运的海风有时候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和叶治玩起了捉迷藏,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把他想逃离的人送到了他的身边。
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越想逃离却越无法摆脱,越想抓住却越难以把握。
以后他该如何面对秦桧?
有了炘儿之后,他还能坚持要将秦老贼碎尸万段的决绝吗?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
“治哥儿,雪儿怎么样了?”
见到叶治,炘儿和小琴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将养几日便好。”叶治笑了笑,柔声道:“让你们担心了。”
“雪儿是不是……?”
炘儿的眉间笼着一股淡淡的愁云和黯然。
“你别胡思乱想。”
叶治知道炘儿心里想什么,他拉起炘儿有些冰凉的柔荑,柔声宽慰道:“雪儿只是自己不小心动了胎气,不妨事的。”
“我,我能去看看她吗?”
“过几日吧,雪儿这会儿已经睡下。你和小琴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好好歇息几日。走,我带你们去看看住的地方,我这里可不比临安,要简陋些。”
炘儿脸上微微一红,道:“不妨事,只要能陪着你,寒窑草屋又何妨。”
“呵呵,我可舍不得让你们住寒窑草屋。”叶治笑道:“小琴,你和炘儿要置办什么东西,就尽管和立行师兄说。”
“嗯。”小琴开心地点头揶揄道:“我和姐姐肯定不会给你这个土财主省钱的。”
“哈哈,不用省、不用省,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叶治笑道:“而且,钱花在你们身上,我也开心。”
“登徒子。”小琴轻轻地啐了一口,脸上也飞起了一朵红霞。
叶治给炘儿和小琴安排的住处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风暖阁,与叶治和雪儿现在所住的地方隔着一个跨院。
风暖阁本身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几步回廊、半鉴方塘、小桥流水、假山凉亭,一栋二层的阁楼,倚红偎翠,地方虽然不大,却胜在精致。
“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喜欢!”小琴欢快地叫道:“和在临安一样。”
“喜欢就好,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治哥儿,那以后我和姐姐能出去玩吗?”小琴时刻不忘要放飞自我。
“当然可以。你们要是觉得闷了就出去走走,我可不会锁着你们。”
“呵呵,太好了!那你会不会陪我们去?”
“小琴。”炘儿见小琴飞的有点没边,提醒道:“治哥儿事情忙,哪有这些闲工夫。”
“哼,再忙也总得吃饭吧。”小琴根本不理这茬,嘟囔道:“就是皇帝老爷也得吃喝玩乐呢。”
“呵呵,你说得对。”叶治也拿小琴没脾气,笑道:“劳逸结合的道理没错,等我休沐时,就陪你们出去走走。”
“嗯,”小琴这下才满意,提醒道:“你可别忘了。”
“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了,你们先歇息歇息,等我忙好了,再来看你们。”
“嗯,去吧,去吧,我和姐姐也得收拾收拾行李。”小琴转眼就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先走了。”叶治对炘儿笑了笑,却发现炘儿情绪不是很高,便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炘儿挤出了一丝笑容,“就是有点想我爹和我娘了。治哥儿,你能不能别再怪我爹了。”
叶治略微一窒,旋即宽慰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这里的人都是你和小琴的亲人。你爹爹的事情,以后我再跟你说,好吗?”
“嗯。”炘儿心中虽略感失落,却不敢纠缠叶治,忙道:“你快去忙吧,别因为我们把正事耽误了。”
“好。”
叶治挥了挥手,在两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出了风暖阁。
这女人多了也是个累人的事,哪个都得哄好,以后可千万别给我整什么宫斗戏啊。
叶治一边乐呵一边yy,到了衙署,发现还真有件大事在等他。
事情是关于西夏的。
种彦崮传来急报,说西夏人前来联络,想遣派使臣到长安来拜见叶治,问叶治怎么处理。
“相公,西夏人又打什么鬼主意?”崔世华问道:“朝廷使臣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如今长安城吃香了。”
“呵呵,”叶治笑了笑,“来就来吧,使臣嘛,无非就谈判、讲和啊那点事,我倒要看看西夏人的诚意足不足。”
“嗯,这倒也是。”
崔世华笑道:“这次朝廷的诚意倒是挺足的,满满一车子赏赐,还宣麻拜相、封王开府。嘿嘿,相公,大宋朝您这个年纪就宣麻拜相的好像没有过吧,属下记得也就一个范宗尹,三十岁宣麻拜相。”
“呵呵,这有啥好稀罕的。”叶治不以为然地笑道:“就是一张空纸,还不如和他多换些银钱来的实在。”
“哈哈,也是。”
什么宣麻拜相封王开府,实际上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表面文章,对叶治来说,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你赵构来给,因为本身就已经是铁打的事实。
“你跟彦崮说,让西夏人来吧,能再发笔小洋财也还是不错的。”
叶神棍翘着二郎腿,彻头彻尾一副泼皮无赖的嘴脸,到处想占便宜。
“好嘞,咱就喜欢实惠的。”
崔世华笑道:“相公,还有一事。行政学院第六期大后日就要开学了,开学典礼您是不是也去说几句?”
什么叫说几句,搞得我神棍是去扯闲篇的,那是发表重要讲话,好吗。
叶治是行政学院的院长,虽然是个甩手掌柜,但每一期的开班或者毕业,照例都要去讲讲话、提提要求、敲敲边鼓、鼓鼓干劲。
“行吧,看看有没空闲功夫,我要是没空,就你去说几句好了。”
崔世华是行政学院的常务副,他去开班讲话,也合适,反正叶治讲话的套路他也学得差不多了。
“老崔啊,这治国就是治吏,各地学子选拔一定要从严,以德为先,德行是根本。”叶治叮嘱道:“要不然,那些无德的、缺德的混进了革命队伍,势必要戕害百姓,那可就是不可饶恕的人祸!”
“嗯,相公放心。德才并举,以德为先,学院一直奉以为圭臬。”
“对举荐任职之人,一定要严格落实追责制度,只要有贪赃枉法者,举主一概要负连带之责。”
“是。”
叮嘱完崔世华,叶治便专心批起了文书案牍,一直搞到日头西斜,桌案上的文书才被清空。
叶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活比泡妞还累,既不能假他人之手又偷懒不得。
起来抻了抻筋骨,正好府内的小厮来请他回去用饭,叶治这才想起,晚上这顿饭比往日要热闹些。
叶治心中挂念炘儿和小琴,便离开都堂直奔风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