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简初和梁景行大婚。
两人采用的是中式婚礼,地点选在梁家老宅。
婚礼上简初穿的是经由自己改良过的凤冠霞帔,庄重又喜庆。
两位新人朋友多,又是爱玩的性子,于是当天晚上,大家还抓住机会给他们闹了洞房,闹到凌晨两点多才作罢。
温宁和贺之洲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们两个的生活习惯向来很好,喜欢早睡早起,这晚熬夜厉害了,导致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
吃了午饭后,下午,方才回到南城。
温宁倒是没什么要紧事,主要贺之洲公务繁忙,而且他为了腾出时间陪她去度蜜月,把后面的很多工作都提前了,所以导致每天都忙碌许多。
当初贺之洲购置普罗旺斯的庄园时,跟管家提过,他是希望次年能够带自己的太太过去度假,所以希望到时候对方能够提前准备好。
于是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管家特意拍了些薰衣草即将全面盛开的图片,还有视频发给他,并且欢迎他和太太的到来。
贺之洲看到视频和照片里的景色确实不错,晚上回去后,拿给温宁看,问她是不是确定不去了。
温宁捧着他的手机看着那些美景,又有些心动。
贺之洲知道她是担心安全问题,抬手抚着她的头发,笑说:“庄园我们已经买下来了,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次去得匆忙,也确实没料想到会出意外,我们这次再带几个保镖过去。”
听到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温宁心里的天平更加倾斜了。尤其,贺之洲去年就开始为这次蜜月做准备了,总不能浪费他的用心吧?
“那好。”温宁笑着抬起头,将手机还给他,“就按你说的。”
“嗯。”贺之洲笑着拿回手机,立即给那边的管家回复消息。
两人到普罗旺斯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虽说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是打开车窗,能够嗅到新鲜的薰衣草花香随着风吹进来。
到庄园以后,管家领着几位工人和女佣站在门口迎接。
管家是法国当地人,已经上了一定的年纪,拥有一头卷曲的白发,看起来慈眉善目。
庄园内灯火通明,温宁挽着贺之洲的手进去,看到处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管家让厨房做了专业的法餐,夫妻二人吃过后,便上楼洗漱休息。
次日清晨,温宁是在一阵浓郁的花香味中醒来的,她徐徐睁开眼,发现卧室一片明亮,转过头,发现窗边的帘子半敞着。
她转头看眼身边的贺之洲,见他还在沉睡中,小心翼翼拿开他搭在她身上的手臂,然后掀开身上的被子,轻手轻脚移步到窗边。
此时已是六月下旬,薰衣草进入盛放期,透过半敞的窗帘往外眺望,可见远处成片的薰衣草花田,仿若一片紫色的汪洋大海。
温宁刚刚才大饱眼福,清晨的微风又往窗户吹进来,携裹着薰衣草的花香味。
她收回视线,垂眸往楼下看,见庄园门前就种有一小片薰衣草。
她赶紧回过身,跑到床边亲了亲还在睡梦中的贺之洲,又替他掖好了被子,这才随手捞了件外套离开房间。
一楼,管家正在指挥大家工作,见到温宁突然从楼上下来,弯腰向她问好。
虽说是法国本地人,但毕竟是专业管家,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温宁跟他交流也就没有太大压力。
“我可以摘些门前的薰衣草回来吗?”她笑着问他。
“当然。”老管家笑着说,还立即命人给她拿了把小剪刀,跟个小篮子。”
“多谢。”温宁跟他们道过谢,拎着篮子和剪刀出门去了。
管家还跟在后面问需不需要帮忙。
温宁摆摆手,说不用。
温宁走到那一小片薰衣草田里,认真挑了些合眼缘的,然后剪下来放在篮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篮子里的薰衣草一根接一根,越装越多。
“宁宁。”
忽然听到贺之洲叫自己,她蹲在地上剪下手里的那支,闻声回过头,就见贺之洲出现在房间的窗户边。
他微微弯着腰,双手撑在窗台上,眼眸带笑地望着她这边。
温宁举起手里刚剪下的薰衣草,冲他挥了挥手。
贺之洲垂了下眼,而后举起手机,对着她拍了张。
随后,他也到楼下去了。
温宁篮子里的薰衣草已经足够,她见贺之洲也醒了,便收起剪刀,拎着篮子打算回去。
她刚转身没走步,就看到贺之洲从门口出来。
“先站那别动亲爱的。”贺之洲突然这样说,温宁下意识听话站住。
然后贺之洲又举起手机,对着她再拍了张。
温宁才知道他是要给自己拍照,笑了笑,又将手里装着薰衣草的篮子抱在怀里,说:“这样再拍一张。”
贺之洲举着手机,唇边笑意肉眼可见的加深,然后再度点下了拍摄键。
连着拍了两张,温宁这才又拎着篮子朝他走来。
“好看吗?”她笑着问,凑到他身边去看。
“世界第一好看。”贺之洲笑着将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她看。
温宁被他夸得脸一红,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倒是真觉得不错。
她的老公什么都好,连给她拍照片都拍得那么好!
温宁莞尔,抬起头说:“我的老公也是天下第一好。”
贺之洲被她逗得闷笑了声,抬手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挽到耳后,“那要不要跟你天下第一好的老公拍张合照?”
“要的。”温宁笑着连连点头。
然后贺之洲便调整了下站位,跟她站在了一起。
两人看着镜头,温宁双手搂着怀里的薰衣草,贺之洲则单手搂着她的肩,将她拢在怀中,脑袋往她的脑袋上偏,举止亲密。
温宁看着镜头笑靥如花,还在贺之洲按下拍摄键后,倏然转过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贺之洲微挑了下眉,可等他反应过来后,温宁已经笑着跑开了。
贺之洲立即快步追了过去,温宁越跑越快,穿过庄园偌大的客厅,直往楼上跑。
正在餐厅里忙碌着,为他们准备早餐的佣人听到了动静,纷纷转头过去看。
贺之洲顾不上他们的目光,追着温宁上了楼。
进了房间,温宁就被贺之洲一把从身后抱住。
温宁笑着求饶,贺之洲手臂往上一收,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然后翻过身,不轻不重地将她按倒在旁边的床上。
“撩了要负责的亲爱的。”贺之洲俯身笑看着她,又多少带点威胁。
温宁举着双手摊开,手中的篮子早就掉在了旁边雪白的被子上,里面的薰衣草也倾斜了出来,像是不经意间在画纸上碰倒的颜料,有种意外的美感。
“刚刚他们都看到了。”温宁笑着说,看样子并不怕他,“一会儿我们要是不快点下去,他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就是仗着这点,觉得贺之洲不会这个时候动她的,毕竟他是要面子的。
谁知道……
“我们本来就是过来度蜜月的。”贺之洲微微勾了下唇,直起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同时,双手交叉将上衣拉高脱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最后,还是温宁自己想要面子,勾着他的腰求他快点结束。
啊~脸都丢到国外来了。
后来温宁再不肯下楼吃早餐,怕被管家和那些佣人笑,贺之洲只好让他们把吃的送上来,然后耐心十足地哄着她吃。
吃完早餐后,两人换上外出的衣服准备正式出游。
管家给他们找了两台单车,摆放在门口,一台蓝色的一台粉色的,粉色那台显然是为温宁准备的,贺之洲自动选择了蓝色那台。
他坐车,扶着把手踩在脚踏上,转过头,想叫上温宁一起出发了,却并不见她上车。
他回过头,看温宁转着眼珠子,看着两台单车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怎么了?”贺之洲问。
“我累了。”温宁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踩不动。”
谁让他刚刚缠着她迟迟不结束,她让他快点,他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最后弄得她欲哭无泪了,他才哄着她说那你主动点,温宁为了让他早点缴械投降,只好变被动为主动。
他就是故意捉弄她,那她得讨回来才行。
“那你坐上来。”贺之洲往后座示意了下,笑看着她说,“我载你。”
这还差不多!温宁腿还有点酸,小碎步走过去,抱着他的腰在后座坐了下来。
贺之洲笑着回过头,起步蹬车,“走咯。”
然后贺之洲就骑着单车,载着温宁从庄园出去,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经过两边大片的薰衣草花田。
微风阵阵,携裹着香气,似乎连空气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以前读书的时候,温宁就时不时能够在学校附近看到,有些男同学就像贺之洲现在这样骑着单车,载着青春靓丽的女孩子,那时候她可羡慕了。
不过好在现在,她也终于有人载了!
而且,还是她少女时期最喜欢的人载着她!
所有少女时期的遗憾,都在结婚后,得到了补偿。
温宁脸上不由得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搂着贺之洲腰上的手紧了紧,歪过脑袋,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他的体温总比她高些,她的脸贴在他后背上,隔着层单薄的体恤衫,熨着她的脸都是温暖的。
沿路停了些车辆,大多数都是过来观光的游客,他们把车停在路边,人都下地去拍照了,三三两两地到处都站着人。
贺之洲行至最美处,停下单车,长腿支着地面,回过头问她:“我们要不要也拍几张?”
“好呀。”温宁正有此意,高兴地从后座上下来。
开着汽车一直紧跟在后的保镖见状,也将车子缓缓靠边刹停,车窗降下来。
贺之洲将单车停好,然后牵过温宁的手,跟她一起进了花田。
连着拍了几张,贺之洲又问她:“想要画下来吗?”
他好像连她想什么他都知道,温宁直点头,“要。”
贺之洲笑了笑,扬手示意路边的保镖。
保镖很快拎着温宁装绘画工具的包下来,贺之洲帮忙支好,温宁扎起一头长发开始作画。
此时的太阳已经高升,气温逐渐猛烈起来。
贺之洲又让保镖拿了把伞,给温宁撑开在头顶。
而他自己,也不打扰温宁,安静地走到一旁去,挑了些薰衣草,准备给温宁编织花环。
他自然是没做过这种手工,完全是按本能去揣摩,然后低头织得格外认真。
有两个女孩挽手走过来,也是亚洲人的长相,笑着朝他嗨一声。
贺之洲这才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
两个女孩看到了他的正脸,眼睛都不由得明显亮了许多,然后有些激动地用英文问他是哪里人。
贺之洲亦礼貌地用英文回答说是中国人。
闻言,那两个女人也热情地向他介绍自己,说她们是韩国过来旅游的。
贺之洲嗯了声,垂下眼,继续编织自己手里的花环。
温宁就在不远处作画,隐约听到贺之洲好像在跟谁说话,于是下意识循着声源回了下头,然后就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自己丈夫面前,特别热情洋溢地说着什么。
“我们女孩子在外面其实挺不安全的,如果有个男生在身边就好了。”其中一个女孩鼓起勇气大胆地问贺之洲,“你接下来介意跟我们同行吗?”
“这个你得问我太太。”
贺之洲头也不抬地说,两个女孩皆是一愣。
太太?
贺之洲回过头,看向温宁的位置,眉目含笑道:“我太太就在那里。”
两个女孩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然后发现温宁也正望着她们这边。
嗨,竟然名草有主了。
两个女孩悻悻然,勾着手低头走开了。
贺之洲若无其事地回到温宁身边,温宁看看他,又看看那两个走开的女孩。
适才因为隔着距离,加上周围车来人往,她其实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怎么了?”温宁不由得好奇地问。
“给你做了两个花环。”贺之洲笑着说,将手里的花环往她头顶上戴。
“还有这个。”他拉过她的手,将手环也给她戴上,“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