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罚跪后。
朱棣拉着朱柏,敷了两天的药。
确定对方的膝盖,已经完全好了,才安下心来。
天亮了。
朱柏穿着马皇后给他做的新衣服。
向着翰林院走去。
马皇后教育皇子,疼爱是疼爱,惩罚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从住进慈宁宫,他的吃穿用度好了数倍。
最重要的,还是有人关心了。
朱柏着实觉得马皇后,是真心对自己好。
比自己印象中的形象,还要好三分。
“见过殿下。”
王艮似乎被成尚吩咐过,专门接待这位小皇子。
时间长了,翰林院的人都习惯了。
每次来往书楼,他们都会在中午后看到朱柏的身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朱柏翻阅的书籍。
也写满了一张张宣纸。
五十本、八十本,一百本,两百本。
朱柏的脑海,似乎是无底洞一般。
吸收着翰林院书楼中的学识。
就连和他打交道最多的王艮,都不敢确定。
如今的朱柏,究竟有多么博学。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上次丢人。
没人敢再次考校这位。
“一派胡言!”
朱柏的耳旁,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仔细听了一段。
似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藩王乃是大明最大的弊端之一!”
说话的人是陈怀义,他正在和旁人争论着什么。
“陛下封王,定然有他的用意在里面。
你这样反对,当心招来大祸啊!”
对方倒不是支持封王。
而是要陈怀义小心说话,当心招来祸端。
质疑藩王存在的合理性,那就是质疑朱元璋。
可陈怀义,是丝毫地不领情。
“藩王是多大的弊端啊。
你们难道不知道,自周朝以来,汉唐的藩王之乱还少吗?
实行藩王制度,乃是强枝弱干!
如今陛下壮年,自然不会有问题。
可五十年,一百年后呢?
藩王成了尾大不掉,听调不听宣,朝堂该如何!
剿灭吗?还是听之任之!”
这番道理,对方自然是明白的。
可对方也深知,不要公开和皇帝唱反调。
“陈兄,不要如此急躁。
我们可以慢慢地规劝陛下。
说不定有一日,陛下就想明白了呢?”
陈怀义甩甩袖子。
“以后?以后要多久!
陛下之前就分封了九王,如今又要分封。
秦王和晋王,也快到了就藩的年纪。
你要我如何等得!”
听完这些,朱柏向着远处的王艮招招手。
示意他前来,询问了一番。
对方坦然地回道。
“殿下,不瞒您说。
燕王过几日就要大婚了,陛下有意在大婚的时候。
二次分封藩王,算一算,您应该也会被封王。”
话毕,王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连忙解释道。
“殿下,陈大人只是对藩王有意见。
并非是针对于您!”
朱柏闻言点点头。
“无妨,这点小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封王这事情,确定了吗?”
王艮松了口气,在八岁的朱柏面前。
他感受到了那股玄乎的威严。
他随即回道。
“殿下,应该是确定了。
第一次封王的时候,群臣就反对无果。
藩王已成定局。”
王艮是开了科举后,才进的翰林院。
当年分封藩王的时候,他还在寒窗苦读呢。
等到他成了翰林,秦王府都建好了。
所以王艮对于藩王,并没有太多的异议。
倒是那些年纪大的,立朝初就在的老臣,对此意见颇大。
“没事了。”
朱柏摆摆手,示意王艮离开。
自己拿起了眼前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见状,王艮也拱手告退,离开了。
又吩咐人,给桌上的茶壶添水。
在无事的时候,他也会跟着朱柏。
坐在书楼中看书,研习学问。
一壶茶,几本书,翰林书楼坐一天。
虽然朱柏嘴上没说什么。
可他的心中,却在想着藩王一事。
方才陈怀义在门外说的话,他都听在了心里。
藩王,在大明立朝之初。
也就是朱元璋还在的这些年,发挥了一些作用。
例如抵御北元的兵马,阻挡北方的草原部落。
可朱元璋驾崩后,藩王立刻就成为了弊大于利。
朱棣这个最大的藩王,公然造反。
抢了自己侄子的皇位。
“藩王啊。”
朱柏的心中默默念叨着。
可他如今就是藩王,以后的藩王之位,将是他最大的凭仗。
纵然他知道藩王的危害,但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不能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其实朱柏还挺期待,自己就藩后的自由生活。
在未来二十年,藩王在地方可是很舒服的。
手握兵权,还可以节制地方。
“算了,安心当我的藩王吧。”
朱柏没有多大的野心。
不求闻达于大明,只求苟全性命。
尽力改变自己,未来英年早逝的命运。
稳健,是朱柏的最基本方针。
巧合的是,刚刚的他才看到了一段内容。
是讲西汉的七王之乱。
朱柏只是默默地看完,然后合上书本。
渐渐的,天黑了。
朱柏将手中的书,放回了书架。
背着手向着慈宁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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