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杰和解语花去了哪里？
司天监！
司天监这部门很特别。它虽然归属明镜府，但最主要的职责除了查看风水气运之外，也是要参与调查最严肃的案件。
历史上，诸多疑难的案件。
明镜府都会让司天监参与。
为何？
所谓疑难案件，就是用常理无法侦破的案件。既然常理都无法侦破，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比如……司天监。
还别说，在这方面司天监的确有很独特的功效。
历史上诸多疑难案件的侦破，都有司天监的影子。
眼下三法司遭遇无数人反对声讨。
这案件太大了。
从流程上，常理上。
都应该去动员司天监动手。
所以，凌杰带着解语花来到了司天监。
可司天监的监正李无尘，这会儿并不在司天监。连同殷天罡，霍阅被困在了三法司府。主理司天监事务的是少监磨砂。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时间。
外出调查的磨砂回到了司天监，在自己办公室内整理档案线索。
墙壁上，黑板上，到处勾勒着最近的线索。
中央有一个人的头像。
周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中央的这个头像。
这个头像里画的是谁？
夏恒！
此刻，磨砂站在黑板旁边，一边翻看档案，一边低头沉思。、整个人显得十分专注。
就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却是凌杰和解语花走了进来。
奈何沉思之中的磨砂压根没发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凌杰盯着黑板看了半晌，最后感到十分吃惊：“少监大人不错啊。能够凭借自己的线索和理解推测出这么多的事情。有证据表明幕后之人是夏恒吗？”
磨砂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可是自己调查的绝密案件。
外人都不知道。
谁敢闯入此地？
监正？
还是另外一个少监？
整个司天监也只有这两个人有这样的权力。不论是谁，磨砂都无法原谅。正要生气发飙的时候，忽然看到站在旁边的人是凌杰。
顿时怒气全消，换上一副恭敬的姿态：“公子，你怎么来了？”
凌杰轻声笑道：“闲来无事，就过来转转。”
磨砂略带几分诧异：“你来也要说一声啊。这样忽然出现在人家身后，很不道德。”
凌杰哈哈大笑：“看你沉浸在案件里，我就没打扰。怎么？这也要怪罪我？”
磨砂轻声道：“磨砂不敢。”
说着，磨砂拉开旁边的一张椅子，招呼凌杰坐下。还主动给凌杰泡了一杯热茶。
凌杰很惬意的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说说你调查的情况吧。”
磨砂指着黑板上的无数线索，尴尬道：“黑板上的无数线索其实都只是我的猜测。实际上我没有调查出任何有用的证据。传出那份谣言的人，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谁。”
御史台和刑部之所以有人胆敢公开站出来反对组建三法司。
源自一份谣言——凌杰要裁员！
让无数官员下岗，无家可归。
大家为了自保，也就不顾一切的站出来反对。
按理说，磨砂只要调查出这份谣言出自谁的手。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挖出更多的线索。
奈何，一无所获。
凌杰道：“其实传出这个谣言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官员。”
磨砂道：“不错，一般的官员就算传出了谣言，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一定是御史台和明镜府的高层。甚至可能是朝堂上其他有分量的大臣。我一直顺着这个方向查找。没什么收获，但有一个怀疑对象。”
凌杰眉毛一挑：“谁？”
磨砂道：“魏书！”
凌杰顿时愣住了：“陈妃的哥哥？”
磨砂道：“对，是丞相府的下丞相，正二品官员。之前因为公子对抗陈妃的事情，魏书被外派。如今他已经低调回京了。而丞相府的相国大人岳东楼并不在京中。所以魏书的权势很大。代掌了丞相府内很多不属于他的头衔。此前他和夏恒走的比较近。夏恒入京后，魏书多次上们拜访。我有理由相信，传出这个谣言的人，应该和魏书有关。但缺乏实证。”
“魏书！”
凌杰缓缓念叨着这个名字。听磨砂的分析，凌杰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就是魏书干的。
但人家不会留下证据就是。
“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当初是我仁慈了。没想到魏书还敢反咬我一口。”凌杰的目光里面闪烁着浓浓的杀意。
磨砂道：“现在魏书在丞相府的分量不浅。他传出这样的谣言，足够让御史台明镜府的官员纷纷起哄，聚集纠纷，围攻三法司府，几乎就差造反了。”
凌杰道：“那应该就是此人了。不过现在情势危急，恐怕短时间内找不到实证。”
磨砂愧疚道：“公子对不起，是磨砂无能。未能调查出有用的结果，辜负了你的期待。”
凌杰道：“无妨。我让你调查，本来就没指望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出有用的东西。否则，对手也太垃圾了。对方就是故意引导我们去调查他们的身份呢。”
磨砂道：“现在事情愈演愈烈，三法司府的大门都要被他们掀翻了。明日早朝，公子会成为众矢之的，人人讨伐。到时候你会有危险啊。”
凌杰倒是显得很淡定：“无妨。我已经有应对的办法了。其实只要揣摩圣意，很多事情做起来就没那么困难。”
磨砂好奇道：“揣摩圣意？”
她想不明白，这怎么就和揣摩圣意扯上关系了？
凌杰道：“你想啊，眼下青川还处在之乱之中，国内之乱不断。而这个时候，陛下最想要的就是太平，至少不希望京都内穿太大的之乱。有些人主动挑事，兴风作浪。其实悖逆了陛下的意思。对眼下的局面，陛下肯定很厌烦。我们只需要把这件事继续搞大一点，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陛下就会大怒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自保。”
磨砂听的一头雾水：“听起来似乎说了很多，但好像什么都没说。还请公子明示。”
凌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最后微笑的看着磨砂！
嘶！
磨砂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大神一般的看着凌杰：“公子可真厉害啊。这么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事情爆发！”
太强了！
磨砂佩服不已。
凌杰笑道：“嗯，我们在这里等。很快就要传来消息了。”
磨砂笑了，笑得很灿烂。
刚刚磨砂还十分紧张，担心凌杰被人给干掉了。
这个死局，她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到破局的办法。不想凌杰的这番说辞，直接化腐朽为神奇，妙不可言。
磨砂道：“我记得公子的棋艺很不错。不如我们来下两盘，顺便等待三法司府大门外传来爆炸性的消息？”
凌杰微笑道：“如此甚好，拿棋来。”
……
而这个时候。
夏岩带着一干人从禹郡王府出发。
一共约莫十多个人。都是其他大员安排在禹郡王府监视夏岩的重要人物。此刻跟着夏岩出发前往皇宫面见苏贵妃。
照理说，一般的郡王是无法直接入宫面见自己的母妃的。
但夏岩不同，这一次从秦川归来，得到重赏。
夏岩不要重赏，反而请求陛下赏赐给苏贵妃。
苏贵妃加封，住在永寿宫。
永寿宫可不是一般的宫殿，乃是仅次于六妃之首杨贵妃的坤宁宫。
这可是不得了的恩宠。
永寿宫奢华大气，气派无比。
所有的妃嫔都要去恭贺。
身为皇子的夏岩，本身就得到了可以自由前往永寿宫看望母妃的特权。如今前往永寿宫道贺，合情合理。
而恰巧的是，三法司府就在夏岩通往皇宫的路上。
一群人路过三法司府的时候，夏岩看到三法司府大门口人群涌动，声讨无数。还有人在砸击三法司府的大门。
夏岩顿时停了下来，询问旁边的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短发男子：“李强，这是怎么回事？堂堂三法司府，居然被刁民围攻？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强，是夏恒安排在夏岩身边的最高眼线。
这个李强的伪装能力很强，如果不是夏岩聪慧过人，至今都没发现此人的身份。
而且那些个在夏岩身边监视夏岩的人，隐约就以李强为首。
这是首要人物。
夏岩的意见，自然也先询问他为主。
李强显然不知道夏岩已经看出他的身份，此刻还做出一副一心为夏岩效力处处为夏岩着想的姿态：“三法司还未开建，听闻总督凌杰大人就下令裁员，收编三大机构。引起了内部的巨大反抗。这是三法司内部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吧。”
言语之间都透露出对凌杰不屑和蔑视。
夏岩道：“如果只是内部矛盾倒也没什么，但这帮人做的也太过分了。居然围攻三法司府。这可是父皇刚刚成立的新部门。天子脚下，居然这般狂妄。我身为皇子，岂能袖手旁观？”
李强道：“可眼下三法司府处于风口浪尖，是非多。殿下还是不要去参合了吧。”
夏岩严肃道：“放肆！胆敢非议我的言行？我身为皇子，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袖手旁观，丢的不单单是我的颜面。更是我父皇的颜面。”
夏岩直接把夏皇都搬出来了。
李强顿时不敢多说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过去告诫他们一下。有矛盾可以摆到台面上来说。这样围攻三法司府，那是和朝廷做对。”表演扔下一句话，转身独自去了人群。
人群的情绪十分高涨，几乎疯狂。
夏岩穿着打扮本来就很朴素，冲进人群就大叫：“你们胆敢围攻三法司府，这是要和朝廷做对么？”
“你特闷谁啊？我们做什么关你屁事。”
“就是，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老子的老公都要被总督裁员，连饭都没吃，我还管什么和朝廷做对。”
“就是！给我滚！”
“……”
群情激昂。
纷纷指责夏岩。
没人知道夏岩是禹郡王。
人们以为一顿怒骂之后，夏岩肯定不敢多说。不想夏岩态度更加强硬：“天子脚下，围攻三法司府，罪大恶极。都给我离开！”
“骂的，你谁啊？给我打！”
一个壮汉最为凶悍，直接冲上去给了夏岩一拳！
下手很重。
夏岩被打得趴在地上。
但是他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这一拳，彻底引爆了整个京城！
最可怕的风暴，被这壮汉的一拳，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