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杰这是第一次进入静泉宫。
在这之前，凌杰从来没来过此地，也从未见过华太后。
从年龄，状态，感觉上，凌杰推测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应该就是华太后了。
但，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却似乎并未看见凌杰，也并未听见凌杰说的话。继续一手转动轮椅，一手浇灌着两侧的果树。
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吃力。
她乐此不彼。
“晚辈凌杰，见过华太后！”凌杰又叫了一声。
凌杰着急啊。
这一次布设了这么大的局面，所做一切就是为了面见华太后。凌杰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华太后一直不说话，这不就是在浪费时间么？
华太后仍旧没有任何表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凌杰正要开口的时候，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走了过来。
“太后，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浇水了。”女人上前，扶着轮椅，接过华太后手里的花洒：“我来吧。”
这女人穿着打扮非常朴素。
一身灰色的旗袍，整个人显得高挑妙曼，配合高跟鞋更有几分难以掩饰的风采。
她没有化妆，全部苏雅。
可就是这样，仍旧让人感到一股无法言述的美丽和妖娆。
风姿绰约，绝世无双，怎么都无法掩饰她的美丽。
华太后不搭理凌杰，凌杰只好主动问这个大美女：“美女，我是凌杰，今天冒着巨大风险前来求见华太后。”
这个美女自然就是魏延雨了。
魏延雨审视的看了凌杰一眼，随后道：“进来说话吧。”
言罢，魏延雨一言不发，推着轮椅进入了客厅之中。
客厅里的光线非常昏暗，看起来有几分阴森可怖的感觉。
不过，魏延雨和华太后仿佛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很舒坦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边泡茶。
房间里面的是油灯。
这算是客厅里唯一的光明
窗户都用报纸给封了起来，贴的严严实实。一点光线都无法投射进来。只有油灯那微弱的光，在客厅里面轻轻的摇晃着。
魏延雨给凌杰和云岚两个人泡了一杯茶，道：“太后身体不好，说话会很吃力。”
凌杰凝望着华太后，并未询问，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太后开口。
凌杰知道，魏延雨这个女人在华太后心中有很高的分量。此前并未得到华太后的同意，魏延雨便自己做主带着凌杰进入客厅泡茶。
从头到尾，华太后都没说一个字。完全默认了魏延雨的举措。
这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既然进来了，凌杰知道华太后已经默许要和自己沟通聊天了。
凌杰已然不着急。
过了许久，华太后才慢悠悠的抬起右手，生涯沙哑的道：“凌杰，你不该来这里的。”
她，终于开口了。
凌杰大大的松了口气：“走投无路。没办法。还请华太后见谅。”
凌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最后道：“现在朝堂之上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夏皇要然给我去对抗夏氏宗族。我实在不想走到这一步。还请华太后指点迷津。”
为了节省时间，凌杰说话的语速很快。
就差用意识直接和华太后沟通了。
华太后叹了口气：“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手无缚鸡之力。六年来，一直蜷缩在寸土之地。我能做的，实在太有限。”
凌杰道：“我带着诚意而来，华太后你就不能和我好好的说话么？”
“我可不认为华太后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相反的，我认为华太后志向远大，手法通天。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眼下这个纷乱的局面，也只有华太后你才可以破解。”
“华太后，咱们坦诚一点行不？”
如果在平时，凌杰或许还能和华太后周旋一二，但是眼下事出紧急，凌杰的时间太少了。他实在没心思和华太后玩虚的。
华太后道：“凌杰，大夏帝国的水，比你想象中的要深的多。你真的决心要下场趟这浑水？”
凌杰道：“我已走投无路。”
华太后道：“当年，你父亲引爆的圣战，我参与了。你母亲引爆的月之战我也参与了。你父母的死亡都和我有关。你，不恨我？”
恨吗？
当然！
但是眼下凌杰不至于和华太后直接动手。转而换了一个说辞：“我父母当年的主要对手并非大夏帝国，而是光明神殿。再说了，我在中鼎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华太后手下的妙音上师，给我指明了一条道路。我对太后，并不是那么憎恨。只要华太后这一次帮我，咱们之间，未必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凌杰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诚恳。
让人看着他的表情，就觉得凌杰说的话很靠谱。
魏延雨和华太后都凝望着凌杰，仿佛想要看穿凌杰似的。
凌杰一动不动，就这么任凭他们盯着自己。
心胸坦荡，没什么好怕的。
许久后，华太后道：“你当真要做我的人？”
凌杰道：“如果华太后觉得我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如此。”
华太后沉默不语。
凌杰立刻道：“我们若是合作，我必定让太后出来主政，搬倒夏皇！话说这个夏皇也并非真正的夏皇。更非你的亲生儿子。让他一直坐在皇帝的宝座之上，简直岂有此理！”
凌杰口气不小啊。
此前在夏皇面前，凌杰从来都毕恭毕敬。夏皇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半句都不敢反驳。
好嘛，现在夏皇不在，凌杰当着华太后的面，公开数落这位陛下。
何其嚣张？
便是一旁的魏延雨都看的忍不住笑了：“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数落痛斥这位陛下呢。”
凌杰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魏延雨很诧异，不由得对凌杰高看两眼。
这少年说话虽然有些莽撞，但仔细一听的话。就会知道，凌杰的胆子非常大。胆敢公开，痛斥夏皇。放眼整个朝堂，恐怕也就只有凌杰敢这么说了。
顿了顿，魏延雨忽然道：“凌杰，华太后已经六年闭关不出了。你要做太后的人，可没那么简单。”
凌杰直接表态道：“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会答应。”
魏延雨看着华太后，两人相视对望。
片刻后，华太后挥挥手。
魏延雨微微欠身，转身就走。路过云岚身边的时候，她很敬重的重云岚道：“老人家，太后要和凌杰单独对话。还请回避。”
云岚并未答应，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凌杰。
凌杰微微点头。
“好，有事叫我。”云岚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云岚都显得十分淡定。
此刻的云岚，已经把全身的修为实力都隐藏起来。
外表上看过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奶奶。便是魏延雨都没看出来。至于华太后是否看出这一切，那就另当别论了。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凌杰和华太后两个人。
灯光很昏暗，有轻微的风吹过来。
油灯的火焰轻轻的摇晃着，映射出华太后那张苍老而憔悴的脸。
凌杰道：“太后，我这一次瞒着夏皇过来见你，时间仓促，只有三十分钟。有什么话，还请太后明言。咱们不绕圈子好吧。”
见一次华太后，太难太难！
这一次，凌杰更是不惜用夏正歌的生命做诱饵。
以后，都很难找到更好的机会了。
华太后道：“那我就只说了。这一次你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见我，着实让我感到很意外。我没想到现在的你有这样的实力。那位和你一起来的老奶奶，怕不是普通人吧？”
凌杰没有隐瞒，直接道：“是。她的实力很强。没有云奶奶，我也无法突破龙王的防御，悄无声息的进入这里。”
华太后道：“看出来了。这几月来，你的确积蓄了很强大的力量。多少让我刮目相看。如果这一次夏皇不让你去对抗夏氏宗族，恐怕你也不这么着急来见我吧。”
凌杰道：“是。”
华太后道：“从图腾元年开始，我就开始摄政，总揽一切的朝政大权。而在这背后，夏氏宗族和光明神殿都强烈的支持我。你可知道为什么？”
凌杰道：“自然是因为太后手段通天，接连带领大夏帝国打赢了圣战和月之战。先帝死后，太后成了大夏帝国唯一的执掌者。当时只有天后才有能力主宰大夏帝国的朝政大权。这是历史的选择。”
华太后面色平静：“你说对了一半。”
凌杰好奇道：“还有一半是什么？”
华太后道：“还有一半是因为大夏帝国后继无人。当时上位的夏图腾性格自由闲散，对朝政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无奈之下，我只好执掌天下。”
凌杰面色凝重。
华太后说的夏图腾。
是真正的夏图腾，而非现在的皇影唐玉楼。
凌杰差点就信了。
但，朝政内斗，远没有那么简单，更不是靠着善良两个字就可以说清楚的。
华太后继续道：“然而，在六年前，我被唐玉楼给搬倒了。朝野上下，无数人都在猜测，为何堂堂一代华太后，接连战胜了圣战和月之战的太后，怎么会败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凌杰也忍不住好奇道：“是啊，为什么呢？”
华太后道：“因为我低估了一个人。我怎么都没想到，皇影的来历居然如此复杂。原先我以为皇影只是夏图腾找来的一个简单的替身。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凌杰好奇问道：“皇影，到底什么来头？”
华太后道：“他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替身。他的来头太大了。你听过亡灵师吗？”
凌杰忽然愣住了。
亡灵师？
凌杰怎么会没听过？
当初在中津城环龙山的时候，凌杰在雪姬前辈的帮助下，得到了整个龙脉。也就是青龙真身。当时的青龙怎么来的？
就是一个亡灵师凭借超凡的手段制造出来的。
这亡灵师叫什么名字？
凌杰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暌离！
当时见到暌离留下来的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凌杰就被那时候的场景给震惊到了。知晓暌离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亡灵师。
此人或许参加过大夏帝国无数大事。甚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没想到，现在连华太后这样的大佬，都提到了亡灵师。
莫非是同一个人？
凌杰强忍着心中的万分震惊，好奇的问了一句：“听过。当初在中津城环龙山的时候，我还见过亡灵师留下来的诸多痕迹。那是一个叫做暌离的亡灵师。”
华太后吃惊不已，看凌杰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你知道暌离？”
凌杰毫不隐瞒的道：“当然知道，暌离是个强大的亡灵师。中津城环龙山的龙脉，就是他用龙脉晶石制作出来的。”
华太后忽然笑了一下：“那咱们算是真有缘分了。我要说的亡灵师，也是这个暌离。”
嘶！
凌杰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华太后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难道皇影和暌离有关系？”
凌杰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震惊。
华太后面色平静，慢悠悠的道：“不错，就是这个暌离。皇影的真正身份，是暌离的人。或者说……是暌离仿造夏图腾制作出来的一个生命体。也正因为如此，欢迎才能瞒天过海，连我都被蒙骗了！”
“太像了！皇影不但在外貌上和夏图腾一模一样。两个人的神韵也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诧异。甚至，两个人的骨骼，血脉，和基因都一模一样。挑不出任何的诧异。”
华太后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有点小小的激动：“我曾经怀疑过皇影，但是没找到任何诧异。我始终以为他就是夏图腾，只不过性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已。刚开始他向我提出要亲政的时候，我虽然质疑，却找不到任何证据他不是夏图腾。”
凌杰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听着听着，凌杰都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这手段，未免太过惊天动地了。
连华太后这样的超凡强者，居然都被夏皇给蒙骗过去了。这还了得？
恍然间，凌杰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华太后继续道：“那段时间，带给我很大的疑惑。自己的亲儿子要亲政，我虽然舍不得放手，但也知道这是一个趋势。我终究要还政给夏图腾。他那时候做了很多很出格的事情，我都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而没有降罪。我认为这是他被我压制的太久，导致情绪出现了问题。”
凌杰越听越好奇：“后来呢？”
华太后道：“后来，我们进行了漫长的拉锯。我并未放权，因为我想调查清楚他的真正身份。这是我卡在我们母子中间最大的隔阂。而夏图腾就利用这一点，到处结党，壮大实力。直到有一天……”
说到这里，华太后忽然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了很古老的悲伤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得到了一份关于夏图腾的线索。这线索来的神秘。地点就在京郊镇。我考虑过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但，为了知晓真相，我还是独自去了京郊镇。”
凌杰眉毛一挑，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或许已经来了。
华太后道：“我去了京郊镇，也找到了夏图腾的线索。确认真正的夏图腾，已经被皇影给擒拿了。他当着我的面，杀了夏图腾。我和夏图腾的决战，就在京郊镇外的弥陀山。”
说到这里，华太后再次停了下来。
凌杰忍不住夹了一口烟，静静的等待着华太后接下来的话。
只听华太后道：“那一战，是自从月之战后，对我来说最巅峰的一次战斗。皇影很强，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他精通亡灵术，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他就是亡灵师。是自己将改变了容貌，伪装夏图腾。战斗了三天三夜，最后，我胜了。拿下了一切。我原本可以杀了皇影，但出于对夏图腾的惦念，我还是心软了，只是将他关押。”
凌杰深深的夹了一口烟，道：“后来呢？”
凌杰知道，事情绝不仅仅那么简单。如果华太后拿下了胜利，后面的额朝局不可能发展成现在这样。
中间，肯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果不其然，华太后继续道：“后来，我每天都去看望皇影，看到他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算是我最后一份挂念吧。但，万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将。”
凌杰顺势说了一句：“暌离？”
华太后深深道：“不错，就是暌离！结果很显然，我被暌离击败了。或者说，暌离只是加持了皇影的实力，我是被皇影给击败的。”
“然而，关于暌离的故事，六年前却无人知晓。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皇影给击败的。暌离，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华太后说到最后，叹了口一口气：“这就是六年前我被皇影搬倒的经过。”
凌杰愣在原地，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信息，对他来说太震撼了。
暌离！
又是暌离！
凌杰很想知道当初暌离和华太后是怎么对决的。但华太后省略了其中的细节，凌杰也不好多问。
华太后道：“夏皇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是暌离用夏图腾的血肉做出来的一个怪物。而且这种怪物的学习能力很强，每时每刻都在学习进化。六年前的皇影，经过暌离的加持，就可以击败我。六年时间过去，夏皇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我都不敢想象。”
嘶！
凌杰倒吸了一口冷气。
纵然凌杰一再的估测夏皇的实力已经到了极其可怕的地步。但听了华太后这番话，凌杰才意识到，自己对夏皇一点都不了解。
这个可怕的对手，已经强大的越出天际线了。
连华太后都被他真正的压制住了。
恐怖如斯！
凌杰夹了口烟，深深道：“这六年来，太后一直幽居在这里。应该在思索对抗的办法吧？”
华太后笑了一下，不冷不热的道：“与其说在思考对抗皇影，倒不如说是在想办法对抗亡灵师。这个世界上，六年前我是第一次接触到亡灵师这个东西。”
凌杰松了口气。
纵然亡灵师是个全新的存在，纵然皇影修为通天，横压一切。
但听了这话，凌杰感觉到，华太后仍旧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
失败之后，能够在这个地方闭关六年，苦思冥想，思考破解亡灵师的法门。这份定力，策略，已经远超常人了。
凌杰夹了口烟，道：“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请太后解惑。”
华太后点了点头：“说。”
凌杰道：“六年前，太后已经执政整整五十多年。实力滔天，根基深厚。背后有夏氏宗族和光明神殿的支持。难道这两大滔天势力，就眼睁睁看着皇影窃取了皇帝宝座？而无动于衷？”
华太后情绪很平静，回想着当年那般凄凉的往事，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当时的宫廷之变，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皇影不是夏图腾。他们对亡灵师的了解也很粗浅。人们都以为这是我这个太后和皇帝之间的争权夺利。事后，我被皇影囚禁在静泉宫，一直无法对外发布消息。这件事，被隐瞒了很久。”
凌杰道：“那为何现在有人知道皇影不是夏图腾？”
华太后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久而久之，常年和皇影相处的后宫嫔妃们，太监们。逐渐发现了皇影身上的迥异之处。加上数月之前，梦冰云在帝国东部公开揭露了皇影的真面目，这个消息才逐渐的盛行起来。可梦冰云处在帝国边荒之地，声音很难传入帝都。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大家现在对皇影的质疑，仍旧只是质疑而已。没有人可以拿出实证，证明皇影不是夏图腾。”
“即便是我这个亲历者，也拿不出实证。”华太后沉声道：“毕竟，皇影本身就是暌离用夏图腾身上的一块血肉制作出来的怪物。想分辨皇影和夏图腾的差别，太难了。”
凌杰道：“关于皇影不是夏图腾的议论，已经传开了。这是好事儿？”
华太后道：“没用的。皇影很懂得收拢人心，天下万民都在盛赞他是个好皇帝。而这些非议，万民只会觉得有人羡慕嫉妒皇帝的功绩。拿不出实证，这些谣言，也只能是谣言罢了。”
凌杰道：“那这六年来，太后总归做了一些布局吧？”
华太后道：“我的布局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
凌杰好奇道：“什么字？”
华太后道：“等。”
“等？”凌杰听糊涂了。
华太后道：“等一个人出现。”
凌杰陡然道：“暌离？”
华太后道：“是。”
凌杰道：“为何不联系夏氏宗族和光明神殿呢？只要这两大势力支持你，东山再起恐怕不是不问题吧？就算暌离实力通天，也不可能是光明神殿的对手。”
华太后道：“你这么想，那说明你不根本不了解光明神殿。”
凌杰迅速问道：“为何？”
华太后道：“光明神殿和光明圣殿不同，神殿的里人，是神！高高在上的神！对他们来说，没用的人，就没有了价值。就算是我，在神的眼里也只是蝼蚁。当我不再是大夏帝国的执政者的时候，对他们来说也就没有了价值。”
凌杰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凌杰知道，华太后被光明神殿抛弃了！
这就是神！
连强悍无比的华太后都能被抛弃！
未免太残忍了。
看来光明圣殿和光明神殿之间，除了大天使圣象之外，并没有太过紧密的联系。
神，就是神。
圣殿，也终究只是圣殿而已。
神和圣之间，有天壤之别。
凌杰继续问道：“就算光明神殿抛弃了你，但至少你可以向夏氏宗族说明情况吧？如果能够得到夏氏宗族的支持，搬倒皇影，应该也不难。为何，你没这么做？”
华太后道：“我推测过，暌离的目标，不只是要通过皇影来对付我。而是要对付整个夏氏宗族。在搞清楚它的情况之前，我不想打草惊蛇。”
凌杰沉默了。
这么看来，华太后也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啊。她为了维持大夏帝国的稳定，为了维持夏氏宗族的传续。华太后也算是呕心沥血。
从这一点上说，华太后挺不容易的。
凌杰道：“这么说来，你在六年的时间里，什么都没做。就算等到了暌离出现，又能做什么呢？”
华太后忽然笑了：“什么都没做，也就等于什么都做了！好了，我告诉你六年前宫廷之变的过程，不是为了和你争辩什么。既然你要做我的人。那的确可以帮我。”
凌杰缓过神来，不在询问过往的事情，直接道：“请太后明示，我能做什么？”
华太后道：“记住，你是你，我是我。我要做的事情是再决暌离。而你要做的，是另外的事情——搬倒夏皇！”
凌杰深深呼吸一口气：“如何才能搬倒夏皇？”
凌杰对华太后的分工，感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