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间,走在前列的一辆装甲车被炸了起来,装甲车的主体被炸出一个大洞,倾斜地倒在地上,车上的人员死伤一半,跟在车后方的雇佣兵群也有相当一部分受伤。
“地雷,是该死的地雷,所有人停止前进!立刻排雷。”队伍中有人大声喊道。
轰!
又是一声爆炸,这一次爆炸比第一次的爆炸点还要致命,另外一辆装甲车驾驶室的正上方被炸出一个大洞,车辆虽然没有翻倒,但挂靠在装甲车大梁上方的油箱却被炸开,熊熊大火顿时包裹了整个车身,车上的雇佣兵身上满是燃油,也是浑身大火。
在前一秒还安然无事的装甲车,此刻变成了致命的火海。
“炮弹,不是地雷!”雇佣兵们终于清醒过来,爆炸的不是地雷而是炮弹。因为地雷不可能把驾驶舱炸出一个大洞。
其实没必要提醒,因为紧接着其他炮弹便接二连三的落在雇佣兵的队列中,近距离的爆炸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爆炸声和惨叫声以及硝烟弥漫着整个空间,所有人都被炸的晕头转向。
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战争已经打响,没有铺垫,刚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不,“白热化”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处境,因为仅仅佣兵团单方面被炸的焦头烂额,直到现在,除了敌人的炮声,依然没有看到敌人半个影子。
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样反击?
又或者是该往哪里逃命?
幸存的人在期盼着能听到指挥官的指令,但不幸的是在无差别的炮弹覆盖下,指挥官的遭遇和普通雇佣兵没什么两样。
他们或者已经被炸死,或者也在惶恐中不知所措。
坎普莱特恩在哪里?
这位佣兵集团军的总指挥,总应该尽快发出指令吧?
但是很,快有这种想法的佣兵们便彻底绝望了,因为他们在一辆被炸翻的装甲车碎片下看到了半具尸体,尸体上沾满了燃油仍然在燃烧,不过从那华丽的军装上能判断,那就是他们的坎普莱特恩先生。
主将已死,死的很惨。
幸存者们瞬间斗志全无。
佣兵集团军立刻开始溃退,浩浩荡荡的2000人队伍,经过第一轮的覆盖轰炸,幸存的不足两百人。
这是怎样的精准打击?这是怎样的炮火覆盖强度?
看着势横遍野的场面,即便是这群已经见惯了战争和生死的雇佣兵,也觉得不寒而栗。
一个声音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华夏南境白丘市,佣兵的禁地,难道这里真的是被施了诅咒的禁地吗?
踏足这里的雇佣兵,就会尸骨无存?
斗志彻底丧失,恐惧在蔓延!
然而就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第2轮炮火覆盖到来了。
看得出第2轮的炮火覆盖爆炸威力不如第一轮那样恐怖,但精准度却好的出奇,每一炮都能命中目标,凡是三五成群的雇佣兵更是会遭到重点照顾!
彻底被炸晕头了,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第二轮炮击并非远程火力,而是迫击炮。
只不过是命中率好到出奇的迫击炮!
迫击炮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敌人就在附近!
若是以前,这群雇佣兵们会感到兴奋的,因为敌人就在附近,终于可以厮杀了,不过此时此刻他们早就被吓破了胆,他们只想尽快离开这恐怖的埋骨之地。
第二轮炮击结束后,雇佣兵团还剩下区区几十人。他们没有继续后退,而是选择朝西郊林场的方向移动。
做出这种选择并非因为他们不甘心,而是因为他们发现所有的退路都被敌人封死了。
西郊林场似乎是敌人专门留给他们的生门。
恶魔乐章佣兵团的团长比尔布鲁克侥幸还没有死,第一轮炮弹覆盖袭击时,他和坎普莱特恩离得很近,详谈甚欢,后来炸裂的燃油同样崩了他一身,他反应很快,在被烧成重伤前便脱掉了衣服。
坎普莱特恩就在他对面,被压住身子,衣服着火,出绝望的求救声。
但比尔布鲁克没有去救他,虽然前一秒钟他们还在畅谈未来,但比尔布鲁克还没有傻到为坎普莱特恩丧命的地步。
在逃亡过程中,比尔布鲁克简单数了一下,还有不足四十名雇佣兵存活,这些人来自不同的佣兵团,但比尔布鲁克知道,必须尽快把所有人组织起来,否则将没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当他们亡命式的跑出两公里后,钻入西郊林场的山区,比尔布鲁克立刻宣称说,想活命的就必须听他指挥,在场没有比他资历更深的,所以比尔布鲁克毫无悬念的成为了他们的临时指挥官。
“继续跑,往山里跑,那是唯一的生路,相信我,如果你们还想见到你们的妻儿或者你们的情妇,那就跟我一起往山里逃!”
“敌人的优势是重型火力,而到了山区,他们的重火力将变成废物!相信我,只要钻到深山中去,咱们就拥有可以一搏的资本!”
比尔布鲁克的嗓门很大,在调动其他人的斗志,也是在麻痹自己的神经。
不过话音还没有落地,便在毫无征兆间响起一声枪响,紧贴在比尔身旁的一名雇佣兵应声倒地,一枚子弹击穿了那可怜虫的面门,鼻子不见了,下颚也被炸飞一半。
“卧倒!迎战!”比尔布鲁克紧绷的神经反应很快,立刻发出指令。
也就在与此同时,远处的枪声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枪声响得并不密集,但却很致命,就像点名一样,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名雇佣兵被击毙。
“该死,这是恶魔的乐章,用死亡的枪声给敌人点名,这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但该死的,敌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枪法?”比尔布鲁克越发的绝望了,因为他的人就快死没了,但仍然没看到敌人!
见鬼了吗?敌人在哪里开枪?命中率那么高,说明距离不远,但那些可恶的敌人究竟在哪?
人快死光了,却始终没见到敌人,这是比尔这辈子打得最窝囊的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