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吃饭之时,白一凡那嚣张的气焰,一副吃定了她的架势,孙月婵已经信了九成。
罗溟作为孙月婵的贵宾,更是冰心堂的弟子,遭此驳斥当即恼羞成怒:“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她这是中了蛊毒?”
林言淡淡道:“凡中蛊毒者,嚼生豆不腥,嚼白矾味甘。你连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出来行医?”
罗溟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大感面子上挂不住。
“停!”孙月婵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和和气气地对罗溟说道:“罗神医,我的确和一个万蛊教的人接触过,那人也对我颇有敌意。如果我真是中了蛊毒,那你能够治疗吗?”
罗溟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甚至面带挑衅和讥讽之色看向了林言,仿佛在说:看吧,就算你凑巧猜出病因了又如何?到头来孙小姐依旧不信任你,还是得我亲自出马!
林言眉头微皱,对冰心堂的观感越来越差了。
难道冰心堂的人全是这种货色?简直是医界之耻!
“一个自学的废物,不知哪凑巧看到了蛊毒的描写,还敢跟我冰心堂相比?简直不自量力!”罗溟心中如此想着,当即满脸自矜之色地抚须,对孙月婵笑呵呵地说道:“孙小姐尽管放心,有我在,区区蛊毒自是手到擒来!”
林言失望地摇头道:“你连病因都无从分辨,还敢妄称手到擒来?盲目自大,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孙月婵听到这话,却是冷着脸对他说道:“林言,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和罗神医认识快三年了,他的本领我素有所知。你不过是碰巧猜对了病因,没必要在这里恶意中伤他吧?”
林言淡淡一笑,长身而起:“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好心提醒你们莫要儿戏,倒是自作多情了。既然你如此相信罗神医,那就祝你早日痊愈吧。”
“告辞。”
话音落下,他转身便走!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林言秉着医者仁心的作风,一再想将孙月婵救出苦海,后者却不以为然。
如此态度,就算有误会、就算她是姚心怡的朋友又如何?又不是我老婆,我堂堂万古医仙还得惯着他不成?
姚心怡脸色微微一变,当即走上前去。
她正想开口劝说,却被林言淡淡打断道:“事非经历不知痛,该让孙月婵长个教训了,你无需多言。”
姚心怡面露讶色,随后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下去,只是向孙月婵打了个招呼,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什么东西?还敢对我指手画脚?”罗溟看着两人的背影,嗤笑一声,不悦地拂袖。
孙月婵也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算了,罗神医,没必要跟这种货色一般见识。”
罗溟遂呵呵一笑,拿出银针,准备替她针灸治疗。
而另一边,姚心怡和林言上车后,便忍不住问道:“那个罗神医能治好孙月婵吗?”
林言系上安全带,十指交叉在一处,平静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不能。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师父陶英武也不行。”
罗溟能力有限,未能从脉搏中感受出更多东西,但林言却凭借丝丝真元感受到了蛊毒的真切存在。
蜘蛛蛊王。
养出了内气的蛊毒,这已经可以被称为妖兽了!
云滇一带蛊毒极其有命,而万蛊教又是其中翘楚,以此在古武界扬名立足,威震一方,岂容小觑?
罗溟师出冰心堂,一路过得顺风顺水,受过太多吹捧和赞誉,难免心性膨胀,把自己看得太高。
姚心怡心头咯噔一声,可想到林言一再愿意出手相助、孙月婵却对他的态度极其恶劣,终究是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
“我总觉得你会救她的。”她轻声开口,缓缓驶动法拉利。
“为什么?”林言不置可否。
“女人的直觉?”姚心怡以狭长的眼眸瞥了他一眼,许是某种错觉,竟然让林言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温柔:“你是个好…”
她突然想到,在这个奇怪的社会里,“好人”已经可悲地成了种贬义词,便改口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林言好笑地摇了摇头:“被我废掉修为的人不这么想,被我杀死的杀手更不会这么想。”
姚心怡看了眼反光镜中林言清秀的脸颊,忍不住轻声喃喃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林言有如虎如狼的阳刚一面,对当诛之人毫不留情,杀人如杀蚁;
却有不失细嗅蔷薇的温柔一面,治病救人,妙手仁心。
当人性中的阳刚与阴柔完美融合于一个男人身上,那他就成了魅力的代名词。
而林言听到这句话,却只是一笑置之。
反倒是姚心怡暗自轻叹了一声。
麻烦啊,不想还好,这么一想老娘有点心动了怎么办?
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林言突然睁开双眼,让姚心怡在前面不远处停车。
后者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发现了原因——在前方的机动车道旁边,赫然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昏倒在地。
姚心怡将车停下后,林言便飞快地走了过去。
只见女生浑身都长满了疹子,密密麻麻。许多地方长出的疹子,甚至都连成了一片,形成了大范围的带状疹子,将毛孔撑开。
就连整张脸上都长满了,眼睛和嘴巴都是肿的,看得人心里瘆得慌。
女生还有点意识,只是呼吸格外急促艰难,满脸痛苦之色,甚至眼中渗出泪水,浑身出的汗已然将白色衬衣浸湿。
眼看林言要靠近女生,当即便有人提醒道:“小兄弟,我们打了120了,救护车应该很快就来,你别上去了吧?”
“对啊,万一是什么传染病,那你不是遭殃了吗?”又一个路人开口说道。
“这不是传染病,”林言说着便蹲下了身子,将三指扣在女生的右手手腕,“是荨麻疹。”
“医生——”女生的声音很小,好像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我包里有地塞米松,你帮我拿一下好吗?”www.九九^九)xs(.co^m
“你不能再吃地米了。”林言面色郑重,一边取出银针一边说道,“你都骨质酥松、肌无力了,你难道不知道?”
为什么一些西医有这么大的毒副作用,甚至可以被取代,偏偏还如此受市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