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热度来得快,散得也快。
前几天还是万众瞩目的狂欢,各种首页刷屏。
咚咚讨完债不再磨刀后,没有现场状况直播,相关话题热度也就快速下降。
再加上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少“乐子”。
新的网络热点带走了众人的注意力,又一场狂欢从别处开始,旧的狂欢也因而落幕。
当天晚上,饱受这场狂欢摧残的吕历走出红冬地产大楼,身心俱疲。
红冬地产由于坐实多条违规经营,吃了商业局好几项定格处罚,被列入经营黑名单,合作伙伴也全跑了,还惹上一大堆官司。
不过还好,他早早把公司利润都吞进了自己的个人账户,红冬地产已是一家空壳,债多不缠身。
这家公司开不下去了,就金蝉脱壳再换一家。
实在不行就不干了,反正存款也够吃下半辈子。
至于网上那些骂他的人
等避过这段风头,那一条条网络蛆虫就会跳到别的粪坑,这几天先忍忍就行。
“呵呵,感谢有限责任制,感谢私有财产不可侵犯制,你们这群只会网上口嗨的撸瑟慢慢叫去吧,老子过好日子去喽。”
吕历来到公司后门的停车场。
此时夜深人静,路灯似乎坏了,他只能摸黑来到那辆新买的跑车旁。
坐进驾驶室,闻到车内香水的味道,他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稍稍有所舒缓下来。
他拍了拍方向盘,嘀咕道:“只要看到你,我的心情就会好起来。啧啧啧,你可花了我不少钱,总得帮我泡几个妞回来吧?不如今晚去酒吧找个小妞放松一下.”
他发动引擎,车灯亮起,兀地照亮了车前娇小的身影。
“我去!”突如其来的人影吓得吕历一哆嗦。
他皱着眉头仔细打量来者。
只见咚咚嚼着泡泡糖,单手将龙钢棒球棍架在肩上,站在车前痞气地抖着腿。
吕历一愣,放下窗户探头骂道:“怎么又是伱?!你干嘛?我都把钱还了,你还要怎样?!”
“tui!”咚咚把嚼得没味的泡泡糖吐到车前窗,黏糊糊一团沾在上面,还挂着口水。
新车被玷污,吕历气得头上快冒烟了,但又不敢出去,只能隔窗叫嚣:“你等着!这附近有监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车窗有多贵!”
吕历话刚说完,突然发现周围路灯上的监控摄像头一片漆黑,连代表运行状态的红点都没有。
“呲。”只见一缕电弧从咚咚手腕乍现,顺着龙钢棒球棍划出绝美的蓝光。
“灯和监控.你弄坏的?”吕历再无嚣张气焰,目光变得极其惊恐,“你想干嘛?!”
咚咚拿棒球棍在身前虚挥,咧嘴诡笑,那口白牙在车灯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吕历意识到不妙,心一狠,直接踩下油门准备撞飞咚咚。
“咚!”
车身刚前进少许,突然在撞击声中止住。
只见一只穿着马丁靴的秀足踩在车头。
咚咚左脚蹬地,右脚踏车,竟硬是凭腿力将这辆跑车踩停!
“我草.我草”吕历吓得不轻,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萝莉是超凡者,脚下疯狂踩踏油门。
“隆!!!隆!!!”跑车发出野兽般的引擎轰鸣,轮胎与地面磨得吱吱作声,滚滚白烟升起。
然而,全身置换玄猫型义体的咚咚力量极强,各部位功率拉满,宛如不可撼动的泰坦,任凭跑车如何挣扎也无法前进分毫。
吕历呜哇一声,惊慌失措开门逃跑,边跑边喊救命。
但在这种深夜,四下无人,没有人能回应他。
咚咚望着逃跑的吕历,用棒球棍瞄了瞄,然后嗖一声将其掷了过去。
“咚。”
棒球棍飞中吕历的头,把他砸得向前扑去,摔了个狗啃泥。
吕历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后背就被踩住。
他绝望地回过头,看到了狞笑的咚咚。
“老东西,给我爆金币啦!”
第二天,苏默起床。
他来到厨房,看着kk和未来问:“嗯?咚咚还没起床吗?”
kk摇摇头:“她昨晚好像出门了,现在都没回来。”
咚咚不是kk,这小丫头半夜出门,苏默一点也不担心。
别说路遇歹徒,她别一时兴起去抢劫别人都不错了。
三人吃完早饭,咚咚回来了。
苏默抬头问:“咚,你去哪了?”
咚咚进门,往沙发上扔了一个厚鼓鼓的手提包:“喏,给你的。”
苏默打开一看,然后赶紧把它关上:“我去!怎么这么多钱?你不会真出去抢劫了吧?!”
手提包里装着的不是它物,是满满的月币纸钞,全是1000面额的,看上去有几十万。
咚咚拆开一包薯片,边吃边说:“没抢劫,我就是去把吕历那孙子打了一顿,抢了他的跑车卖给黑车贩子了。”
“出手比较急,价格不太好顶。两百多万的车,我八十万就卖掉了。”
苏默属实听乐了:“至于吗?委托都完成了还搞他。”
咚咚理直气壮地说:“谁叫他之前骂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本咚好欺负呢。”
苏默打量着手提包里的钱,问:“你确定处理干净了?”
咚咚懒洋洋道:“放心吧,现场监控都弄坏了,开车路上全程蒙面,找的黑车贩子也是我合作过好几次的老哥,靠谱得很。吕历那小子就算去报案,也不会有证据。”
苏默不禁竖起大拇指。
还真别说,咚咚从小混街头,就算年纪小,也是老江湖了,干起黑活一套一套的。
有钱不要白不要,更何况是从吕历那种烂人那里抢的钱,拿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而且80万这个数目,以当前公账开支规模,可以直接存,不会太惹眼。
苏默把手提袋交给kk,对咚咚说:“这些钱我放公账,但记你名上,哪里需要用钱跟我说就行。”
咚咚甩甩手:“哎呀,都是自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不用算那么清。”
“行~我们咚崽够义气。”苏默笑了笑,没跟咚咚瞎客气。
他话锋一转:“对了,今晚你准备下,我们要去安谧新区一趟,伯爵女士想请你吃饭。”
咚咚疑惑地问:“伯爵女士?这年头还有什么爵什么爵这种称呼?”
苏默解释道:“她叫奥戴安娜,出身贵族世家,多年前的祖辈曾是世袭伯爵。现在虽然没有这类称呼,但出于尊敬,还是会喊她伯爵女士。”
咚咚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挺要面子。”
苏默笑道:“还真被你说对了,伯爵女士是很看重表面工作的,家里规矩多着呢,所以等下要带你去买一套礼服。”
咚咚不禁抱怨:“啊?你是说电视上那种,看着又厚又臃肿的大摆子衣服?那也太麻烦了,我就穿这身不行吗?”
苏默摇头:“当然不行,你我都要换衣服。既然是去别人家做客,肯定要遵守对方的规矩。”
咚咚发出咸鱼叹息:“行吧行吧,穿一次也不会死。”
咚咚吃完薯片,苏默带她去了湖滨商圈,再次拜访高档裁缝铺萨瑟尔一号,给她买了套量身定制的晚礼服。
这是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专业裁缝的手艺令礼服每一处都完美合身,再加上那头粉色长发如樱花瀑般倾泻下来,咚咚看上去就像一只精致的人偶。
咚咚穿着衣服照镜子时,就连店里的裁缝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不自觉驻足。
不过,她很快就原形毕露了。
“我去,这衣服也太紧了,腰都要被它勒断了。”咚咚坐到沙发上,习惯性翘起二郎腿抖来抖去,将刚才那种高贵感全部破坏。
苏默无奈地笑了笑。
教礼仪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街头出身的咚咚也不像那种能耐心学礼仪的人。
就这样吧。
至少表面功夫到位了。
买好衣服,苏默回家换上萨瑟尔一号的正装,带着咚咚准时来到约定地点。
通往安谧新区的隧道检查站外,迎接二人的加长轿车早早在此等候。
“麦卡特管家。”苏默对司机点头致意。
麦卡特点头回以问候。
苏默和咚咚接受完安检,坐上车通过了隧道检查站。
如果说,锈墙内外的景物是衰败与繁华的对比。
那么安谧新区隧道内外则是繁华与奢华的对比。
安谧新区没有遮天蔽月的高楼大厦,看不到拥挤的车流,更没有那一排排挤在一起、采光率低下的民房。
这里尽是园艺师修过的绿色植被,郁郁葱葱的树木连成一片,黄昏夕阳如同火红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驳洒落在草地上。
安谧新区的房子都是独栋别墅或庄园,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庭院,到处散发着青草、鲜花、还有湿润泥土的气息。
偶尔能看到衣着光鲜的富人出入,牵着家里的宠物狗散步,每一只都被喂得毛色光亮,吠叫声浑厚威武。
咚咚看着车窗外的一幕幕,眼中没有新奇,只有冷漠:“安谧新区最瘦的一条狗,都比边陲区的孩子健康强壮。”
苏默将手轻轻搭在咚咚肩上,与她一同注视着窗外:“新月城就是这样整个世界都是这样。”
奥戴安娜的庄园在安谧新区中心地带,轿车抵达后,麦卡特引领两人去往餐厅。
推开沉甸甸的木质大门,令人心旷神怡的熏香扑鼻而来。
餐厅长宽约二十米,光线昏暗,一盏盏烛台为室内染上恰到好处的神秘感。
四周墙壁悬挂着当世名家的亲笔画作,暗红桌布铺垫的餐桌上整齐摆着银质餐具,处处透露着主人典雅的品味。
身穿火红晚礼服的奥戴安娜坐在餐桌主位,烛台的光芒落在脸上,白皙的皮肤染起橘色光晕,让那充满成熟韵味的容颜更显得出尘端庄。
苏默看出来了,奥戴安娜很有诚意。
这次出面的不再是替身,是真身。
除了奥戴安娜,客座还坐着三个中年男人,从其衣冠楚楚的打扮来看,想必都是有地位的人物。
苏默记得奥戴安娜喜欢别人主动打招呼,就顺势轻揽住咚咚的肩,带着她一起微微欠身:“晚上好,伯爵女士,还有三位先生。”
奥戴安娜的声音很轻快:“坐吧,后生,还有这位小后生。”
苏默在摆有自己名字铭牌的位置坐下。
刚坐稳,他发现咚咚没有坐过来,而是站在那直勾勾盯着一个中年人看。
“咚。”苏默轻声呼唤,“别傻站着,坐我边上。”
咚咚坐到苏默左手边的位置,没有说话,依旧盯着那个中年人。
烛火倒映在她瞳中,折射出隐隐寒芒。
怎么了这是?苏默不解。
但现在这场合也不方便发问。
身为主人的奥戴安娜主动发话,微笑说:“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苏默,一位在我看来非常有潜力的新人佣兵。”
“旁边那位小后生,不妨做个自我介绍?”
咚咚没说话。
苏默暗中戳了一下她的腰。
咚咚回过神,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咚咚。”
这么“简短”的自我介绍,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不免让气氛有些沉默。
苏默坐立不安,心想:大姐,你别这时候扮高冷啊,这可不是耍酷的地方。
所幸宾客和奥戴安娜都没在意。
奥戴安娜身边的中年男人打趣道:“磨刀猫娘,前几天可是全网热传,真是有个性的小女孩。”
咚咚没说话,只是紧抿嘴唇冷冷盯着他。
中年男人打趣没得到回应,一时有些尴尬:“她好像不爱说话?”
苏默帮忙打圆场,笑道:“我家咚崽第一次参加晚宴,可能有点紧张。各位别在意对了,这几位先生是?”
奥戴安娜介绍道:“你旁边两位是克劳斯,卡伦,都是新月城市议会议员。”
她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微笑道:“这位是雅各布先生,锈墙区治安分局局长。”
苏默没想到奥戴安娜这次请来了当局的大人物,主动起身伸出手:“幸会,久仰大名。”
苏默起身时,咚咚依旧没有动。
她直勾勾盯着雅各布,目光愈发冰冷,倒映在瞳中的烛火闪耀着锐利寒芒。
这样的注视让雅各布觉得很奇怪,语气也变得不满:“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