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八十九朵玫瑰花

此前,羂索为了他的“大义”,千年以来,就没做过种种人事。

譬如,让咒灵与人类的女人结合诞生九相图,又譬如,靠自己替换人类女性的身躯制造出适合两面宿傩的受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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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不对旁人干人事,对自己也肯狠下心去完成大义,甚至不惜身先士卒做孕妇,实乃一位可歌可泣的敬业大反派是也。

只不过,此前孕育虎杖悠仁的过程,他有咒力去屏蔽痛楚,在生产的时刻也选择了“死遁”的形式,倒没有真的彻头彻尾去当产房里面的英雄母亲——总而言之,四舍五入等于没什么实际意义的牺牲。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

羂索这一次的身躯完全经过了适宜的改造,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躯体之内并不是区区受肉,而是那位诅咒之王的本尊。

在他的咒力被彻底封印之后,不论是身为人类女子的孕期反应,亦或者生产的阵痛,这些都是无从避免的。

但是,因为自己的腹中是最后的底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诅咒之王需要通过他的身体降生于世,但羂索决定咬牙忍耐下来,忍耐……

忍耐个头。

宫缩的阵痛让他的头皮阵阵发麻,别说是之前扮演“虎杖香织”的时期,就算是曾经与敌人殊死搏斗时被拽走手臂,击碎内脏的痛楚都赶不上现在一分一毫。

他甚至开始遵循这具身体的本能,发出了属于产妇的痛呼。

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顾不上丢脸与否了,因为他确实已经疼到快要大脑离体了。

而身旁的一堆咒灵更是急到团团直转,因为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该,该怎么做?”漏瑚擦汗:“剖腹产就是剖开产妇的肚子把里面的两面宿傩取出来吗?那我去拿柴刀?”

“喂……你这个混账!”羂索一边死死的咬着牙,一边也不忘记抨击这个杀千刀没良心的咒灵:“你是真的想让现役盟友直接死掉吗?”

“好了好了,现在不要分心哦,加油,用力,花御可以去外面打几盆热水来备用。”真人在此刻居然展现出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可靠,他笑吟吟的,就像个接生助产妇一样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甚至贴心的说道:“娟儿小姐如果疼到厉害的话,可以握紧我的手呢。”

甚至还提供了人道服务。

除去他此刻一脸想看乐子的表情之外,其他的确实挺靠谱的。

已经来不及多和这些咒灵扯皮和争辩了,羂索只能集中精神,依言卯足力气开始发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面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破灭掉了之时,意识勉强回笼,他看到真人笑吟吟的抱着襁褓来到了他的面前。

“恭喜你啊,娟儿。”

“——你生了个很健康的女孩。”

羂索:“……?”

两面宿傩。

或者,应该称呼他另一个广为人知的称号——诅咒之

王。

在千年前,被无数强力的术师联合封印起来,又将象征他力量的二十根手指加上重重封印,变成特级咒物散落在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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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之王所到之处,血雨腥风,灾厄降临。

无论是人类亦或者咒灵,听到那位的大名,就会闻风丧胆,因为他夺取生命就像杀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即便是被封印了千年之久,两面宿傩“诅咒之王”的名号,如今依旧在咒术界流传着。

传闻中他暴戾,嗜血,狂妄,强大,仿佛古早RPG作品里面公式书一般的魔王,不可逾越,不可提及。

但……

很遗憾,这个世界,如今有着力量真正可以比肩神明的存在。

传闻两面宿傩在“活着”的时候,生平最大的喜好便是女人和孩童的血液,就仿佛传说中的大妖怪酒吞童子一般有着如此可怖的癖好。

他在降生之后,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的曙光时,原以为自己的封印已被解除,亦或者因为手指的缘故,意识降临到某副可以受肉的躯体上。

暴戾的情绪瞬间溢散,他开口,想说出狂妄自大的话语。

“又是一个人就和密密麻麻的蛆虫一样蠕动着的世界呢。”

“女人?女人在哪里?婴儿又在哪里?本大爷已经彻底迫不及待了,要将这里化作人间炼狱——”

至于那个上次闯进他的生得领域予以冒犯的那个女人,他更是要回报她最为残忍的惩戒。

但是,话语出口,两面宿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首先,周身那些狂暴的咒力完全就没有如意料之中迸发出来,这副躯体孱弱的让他简直不敢置信,甚至比二十根手指的力量被分散封印后的身体情况更加虚弱糟糕。

其次,他狂傲的台词出口之后,全部都变成了婴儿的“咿咿呀呀”孩童学语之声,这就叫他更加迷惑。

直到自己被一双手抱起,透过对方的眼眸,曾经的那位诅咒之王,也终于看清楚了如今的自己。

原来,女人和婴儿竟是我自己——?!

“呀,是个很健康的女宝宝呢。”真人粲然一笑:“不过话说回来,原来那位传说中的诅咒之王其实是个女孩子么?真是出人意料呢。”

两面宿傩:“……”

羂索:“……”

不不不,在这中间,绝对是某个步骤出现了大问题!

这并不是出了大问题,而是齐神有意而为之。

倘若在曾经就那样喜欢凌虐女子,那么让对方以受害性别的身份诞生于世,用最没力量的软弱婴儿姿态出生,在他意识到力量永远无法回归之时,恐怕受到的打击和崩塌程度都会很大吧。

只不过——

他确实应该仔细考量一番蝴蝶翅膀煽动导致的后续结果。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各种缘由,帮助了有所歉意的挚友种种,但是,有过时空跃迁经验的齐神深知稍有不慎就会改变世界线。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那种赛博末日废土世界线了,即便这里有他坐镇,他对未知的未来也稍微有些发怵。

所以,他的目光盯上了正在老板椅上紧张模拟经营的晴美。

她已经花了几天的时间将药物代谢干净了,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她卷组织,卷下属,卷同期,卷前同期,为了后期的坏结局紧张的做着万全的规划准备。

——想必那个孩子到今天都没有意识到,黑衣组织就是她的友人未来会加入的组织,她现在依旧在里世界挖地二尺,想要找到那个该死的组织,有细微疑点的,统统都被她挖掘出来,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这也直接或者间接的导致那些mafia们被迫积极向上,甚至改革卖起了奶茶……

顺便一提,她似乎也至今没有意识到那个组织首领成长系统就是他齐木楠雄,她至今都觉得自己是真的被系统选中之人。

……那孩子的思维方式,有时候确实会和燃堂力大差不差呢。

“欸?欸欸?”

听完系统这次颁布的任务,晴美有些懵。

等会儿,去咒高农场那边予以产妇和新诞生的婴儿适当的人文关怀这个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突然要给我时空跃迁能力呀?”

“如果说穿越回去,可能会造成未来的时间线某些毁灭未来的蝴蝶效应之类的情况,那齐木……我是说系统你不是更不应该给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时空穿越技能吗。”

齐木楠雄:……收回前言,她倒是没有迟钝到那种程度,她确实已经意识到系统是自己了啊。

(“正因为你这段时间作死……我是说,强行改变事物原本发展轨迹的事情太多,所以我更应该予以你这个技能,希望你回到曾经做些什么。”)

以此以毒攻毒,尽可能的削弱那些变数给未来造成的影响。

就譬如说,穿越到反派完全黑化之前将他们改邪归正,在两面宿傩当上诅咒之王之前打断这个可能性,在她那位酒厂劳模完全黑化之前予以一缕曙光,减少她的组织动荡的可能性,让她多上一个尽心竭力的手下。

用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说,就是尝试穿越过去,攻略加好感+感化,虽然听起来不切实际,却是一个相当可行的方案了。

当然,这些事情,齐木自我感觉也不用点醒她很多,他相信晴美那比山地大猩猩更加准确的直觉一定可以办到。

只是,即便是她,可能都需要不少时日都才能做到吧。

根据自己时空跃迁的经验而言,晴美会失败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去想办法就好……

“我明白了,我接下这次任务!”只见面前的女孩儿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不是,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我会尽可能的尝试的,毕竟,这都是为了大家!”

齐神:……但是她刚刚很明显的就摆出了一副“哇塞穿越时空听起来就超级狂霸酷炫技能好想玩玩试试看”的样子。

……算了。

(“第一次的

时空跃迁点我会设置在平安时代,也就是诅咒之王还未扬名之前的那个时代,甚至对方的年纪可能还是个孩童,那个时候,你的力量足矣碾压两面宿傩之时,你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吗,晴美。”)

当然是刷好感,洗白他,予以温暖,建立羁绊,一旦羁绊建立成功,恶人就不再是个纯粹的恶人,甚至说不定会变成她未来的助力。

“放心,系统,交给我就好。”晴美目光炯炯:“当然啦,我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虽然她嘴上这样打了包票,齐木还是不大放心。

所以他选择了隐身跟在她身后一并时空跃迁。

平安时代,人鬼共生的时代。

茫茫人海中捞人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但是晴美有神明的力量庇护,她直接被送到了少年期的两面宿傩面前。

彼时,对方并没有成为诅咒之王,并且不知为何,遍体鳞伤,正一脸戾气的坐在河边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齐木想,在对方脆弱的时候施加援手,大概是个最好的破除心防的形式,这样的话,日后现实的两面宿傩认出她时,也会恍然大悟她其实是曾经的恩人,因此留手减少变数。

(“你明白要怎么做了吗?”)齐木问道。

“嗯,我当然明白。”晴美自信一笑点点头:“统,交给我就好。”

只见她缓缓步出草丛,来到了满脸戾气的凶兽少年跟前,随后——

在少年宿傩的眼中,就是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穿着奇怪的服装,脸蛋却比那些贵族大名的女儿美丽一万倍,所以就算是他都勉强愣了愣,没有直接爆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神明?

不,这个世界只有怪物和咒灵,并没有神明。

自嘲般的笑了笑之后,那个奇怪的女人也不知何时走近了他。

这看起来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初遇和开端。

直到她抬起巴掌,啪就给了宿傩一个不偏不倚的大比兜,让他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十圈!

齐木楠雄:“……”

这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要cspy宿主的身份,直接闪现到了晴美的面前,恨不得开始揪她的衣领子。

齐神一字一句,恨铁不成钢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是想让这丫头打断对方成为诅咒之王的可能性,并不是让她打断对方的腿啊喂!

后者一脸无辜:“……你就说这样能不能留下深刻印象吧。”

(“……说不定会给他留下生生世世都想要追杀你的印象吧。”)

“害,那我不管嘎,他现在在现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以后只能被我揉圆搓扁。”晴美小手一摊:“而且齐木你刚刚都说了,时空跃迁的时候不能做太多的事情,否则可能会因为蝴蝶效应带来很多反效果,所以我只是甩了他一个大比兜。”

齐木:“……”

那你还不如

不甩他的大比兜呢啊喂!

“话说,你不cspy系统了吗齐木?现在跟我换了一种全新的玩法吗齐木君?”

齐木:……他不是很想说话,让他静静。

没关系,这只是一个两面宿傩罢了,在两面宿傩之后还有很多次可以改变变数的机会……话说那一巴掌不会加速诅咒之王的黑化进程导致世界毁灭吧?应该不会吧?

第二站是数百年前,羂索利用加茂宪伦的躯体,利用人类女子的躯体做九相图实验时。

——思来想去,齐木选择了这个时期。

身为御二家家主的羂索不得不假装站在人类的那一方,就算晴美真的做了什么,日后他也不会嫌起太大的风浪。

不过,对于那个羂索,齐木真的没觉得晴美能将其感化。

他说的很直白:(“你也去给他来个大比兜疗法好了。”)

没错,齐神只是单纯的想让晴美也去甩他一巴掌看看效果。

毕竟,在这几百年的跨越,看起来诅咒之王并没有对世界做些什么,她的大比兜似乎显得无功无过?

晴美:“i!”

她兴奋的同意了,然后她悄悄潜入了加茂家。

大概二十分钟后,晴美出来汇报情况:“报告,我趁它没注意偷袭大比兜以后,把那位已经做了一次九相图实验的少女身上的咒力束缚强行抹除,齐木你可以帮她一起漂洋过海送到另一个平安的国度让她避免继续遭难吗。”

齐木楠雄:“……”

很好,这次她还做了一些“多余”的事情。

九相图只诞生了胀相,这对于未来的世界又是一次不小的变故,但是他望着面前这孩子认真的神情,想不出来拒绝的话语。

九相图的诞生,是依靠一位人类女性的残酷牺牲换取的,如今这件事情真正发生在他们面前时,晴美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晴美:“这样,我再回去一趟,把他的那些研究成果统统塞进他的辟谷缝里面。”

齐木楠雄:咳。

他当然可以理解这孩子的愤怒,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正义感极其强烈的人,不管是抉择做咒术师,还是退役改行当警察时,亦是如此。

二次时空跃迁时,齐木第一反应还以为晴美做的过头导致时间线大大偏移,世界又变成了末日废土。

直到他们反应过来,这里是贫民窟。

而那个头大身子小,一副营养不良模样的银发少年,就是这一次行动的重要目标。

酒厂劳模,本命黑泽阵,代号琴酒,化名GIN的那个男人的少年时期。

原来他的少年时期也是在这种环境恶劣的贫民窟之中挣扎着艰难求生的。

齐木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晴美的手掌。

他内心的所思所想很明确,如果,晴美这一巴掌直接拍下去,本就营养不良的小琴酒会不会直接升天……?

看着少年为了一口食物都要像饿狼一般龇

牙咧嘴的护住的模样,晴美也很难将他和日后的那位精通拆弹组弹八百里开外狙击的GIN先生联系起来。

而她却没有去予以少年食物和水,也没有给这个时期的黑泽阵她的爱之纠正大比兜吃。

她只是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了一把附魔前的伯莱塔——她别的东西不多,但是这东西她手头上特别多,她来到少年面前,抛给了他。

“拿着。”晴美笑了笑:“保护好自己,可别死了啊,GIN。”

贫民窟里面都是一群亡命徒,没有防身的武器还能活到现在,实在是算他福大命大。

“我还等着你以后给我当最佳员工呢。”

少年黑泽阵的视线已经被自己的血液和灰尘模糊。

他看到了一位浑身上下都像闪着光的女人,那一定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女人。

她轻轻笑了笑,然后抛给了自己一把枪——那也绝对不是在这个肮脏的贫民窟中会有的武器。

少年摸索着研究着枪械,上膛,组装……

然后他发现,这把枪里面,根本没有子弹。

另一边,晴美还在得意洋洋的和齐木道:“怎么样,这一次我觉得自己做的真的很棒了,不止给他提供了防身的能力,也防止他在那种环境中压抑到爆发……”

(“也加速了他日后加入组织步入黑暗的进程。”)

晴美:“……”

好吧,好像确实不是最优解。

不过还有一点就是,她似乎忘记在那把伯莱塔的弹夹里面放附魔以后的子弹了。

……问题不大?

稀里糊涂的结束了这场“蝴蝶效应以毒攻毒计划”之后,晴美前往了咒高农场,观察产妇和婴儿情况。

当然,眼见齐木神色严峻,晴美她也提心吊胆的问道:“怎,怎么了?”

世界因为她的做法,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和变动吗?

(“不……”)

齐木的表情严肃的简直不像话:(“这个世界看起来居然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居然没有变成赛博废土也没有变成世界末日,怎么回事?”)

晴美:“……”

她炸毛:“你能不能盼着我们一点好啊齐木君!”

但是齐木说的可是真心话,此前他在几十年前随手扔一颗石子,回过头来这边都可能世界毁灭。

晴美在过去狂扇诅咒之王大比兜,回过头来时这个世界居然无事发生?没有任何的蝴蝶效应?

莫非,莫非她真的是被神明眷顾的女孩?

在齐木思考的同时,晴美已经一脚步入了农场寝室。

“是个很健康的女孩呢。”真人前脚还在摆乐子人的笑容,后脚就神色大变。

“什么啊,真人,你怎么摆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还抖成老鼠的样子,好逊——”

顺着真人的目光,漏瑚看到了一位笑吟吟的少女走进了房间。

而那张面孔,恐怕他们花一生的时间都难以忘怀。

迹部晴美。

方才还扬言着要将可恶的迹部晴美的脑壳都掀开的漏瑚瞬间哑火,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双手都在可劲的颤抖。

压迫感。

恐惧。

手脚和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就算是老谋深算的乌丸莲耶,亦或者无时无刻都在发誓要让那个该死的女人付出代价的干部A,在这个时候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他们总觉得这个笑吟吟的女人,下一秒就要化身山地大猩猩,瞬间变脸,去拉他们一起起舞。

真是不明白,到底谁才是在场的真正BOSS。

俯身将已经呆愣石化的真人手中的孩子抱起,晴美笑吟吟的戳了戳已经完全僵住的婴儿的面庞:“看起来会成长为一位非常健康的孩子呢。”

随后,她又用一种抚慰的语气面向虚弱的羂索:“真的辛苦你了,娟儿。”

羂索……羂索敢怒不敢言。

而且不知为何,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一些原本不存在的记忆忽然排山倒海的开始向脑海里面招呼,就像食草动物遇到了猛兽那般,他在床上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开始瑟瑟发抖。

没错,他记起来了,他全都记起来了。

他还在加茂家疯狂的研究着九相图时,忽然被某个女人闯进来打的脑花变脑浆,头盖骨都差点被掀开的往事。

他忽然之间似乎就明白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止是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或者咒力。

她真正的术式其实是改变时间线,刚刚那些忽然涌入的记忆其实是明晰的警告,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一边因为过去的阴影生理性的颤抖着,一边在内心萌生了无限的悲凉。

——这还怎么打?

——这要怎么与之为敌?

——别说诅咒之王的性别和自己的性别了,就连已经发生的事情她都能轻而易举的通过术式去亲自改变,这和拥有神之力有什么区别?

居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威胁最大的不过是六眼,将其封印就好,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

也不知道他刚刚脑补了一系列什么东西,羂索匍匐在床上,最后甚至从口中恭恭敬敬来了一句:“晴,晴美大人,如您所愿。”

晴美:“……?”

旁边的咒灵:“……?”

围观的齐木:“……?”

已经完全迪化,将晴美脑补到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羂索还补充了一句:“如今那位诅咒之王已经在您的手中,任君处置,想必他的降临也是你的手笔吧。”

晴美:不是啊!这个是那位真正意义上的齐神的手笔啊,你清醒一点啊!

“……就如同我们一般,我们会何去何从,都是您一念之间的事情,晴美大人。”

随着羂索彻头彻尾的“清醒认知”,他身边的咒灵们也不知道脑补了一些什么,甚至就像

受到比诅咒之王真的降临于世更强烈的压迫感一样,一齐半跪在地死死低下了头。

晴美一脸震惊:……天啊,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从一腔坏水喜欢搞事的究极反派,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只是因为我在过去暴揍了你一顿吗?

唉,我还是比较怀念你们桀骜不驯的样子。

与此同时,咒灵们的心声还在往齐木的脑袋里面灌。

(“原来如此,原来从头到尾是因为她……”)

(“那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么……”)

(“那完全就是凌驾在所有的咒灵和人类之上的存在吧?太遗憾了,她选择了站在人类的那一边……”)

正所谓,脑补是最致命的。

似乎晴美在咒灵们的眼中,才被彻头彻尾的脑补成了幕后BOSS的恐怖形象,尤其是他们意识到了力量的不可逾越和不可冒犯之后,纷纷选择了低头。

如果之前只是被揍到身体诚服,如今是真正的心服口服……

于是,齐木望向了那边被咒灵当成BOSS的少女。

她正一脸慈祥的盘着两面宿傩婴儿形态的面庞,后者更是完全僵直了身体,没敢表达出不悦亦或者愤怒,也没有反抗半分。

没想到,那个大比兜打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今,咒术界也在稳中向好的发展,未来可能有变故的反派此刻已经将她当成了最大的反派,像lv1看lv99那般的心悦诚服。

前路的障碍已经彻底扫除,她在未来一定会更加一帆风顺,更不会像原定的道路那般充满悲伤,需要一个一个目送重要之人离去。

如此,他就放心……

“齐木君,谢谢你。”少女走出咒高农场时,还在对他表达感谢:“一直以来帮助了我这么多,还化身系统指引我。”

齐木楠雄:……不,他并没有真的化身系统,只是换了个声线跟她心灵感应交流罢了,算了,这种时候不需要解释太多。

“谢谢你,齐木君。”

初夏的阳光正好,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少女的面庞上,美到动人心魄。

尤其是,在不受被动的透视能力影响之时,清晰的看着那张面庞,看着璀璨如同琉璃的眼神温柔的注视着自己时,就算是神明的心弦都在那一瞬间被触动了。

“谢谢你那个时候愿意和我一起打雪仗,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谢谢你,拯救了我的朋友。”

“谢谢你在生日宴的时候出手帮助……”

她上前一步,那张迹部家家传的华丽美貌面庞又因此靠近了几分。

朱唇轻启。

“还有,谢谢你,在我醉酒的时候帮我回归小孩子的智商,让我不把整个东京都掀翻。”

齐木:“……”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嘛,谁知道呢,可能是独属于我的野性直觉吧。”她俏皮一笑。

“作为回报,请让迹部家承包你未来成百上千亿份的豪华咖啡果冻消耗吧。”

齐木楠雄:……我倒也不必吃成百上千亿份的咖啡果冻。

“欸?那好吧好吧,那我还有一个小惊喜哦,齐木你摸摸自己的口袋。”

是甲壳一般的触感,微凉。

看着齐木疑惑的神情,晴美自信一笑:“诶嘿,是独角仙哦,算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友谊证明吧,我之前在警校的树上看到很好看,就扒拉下来养着的,已经变得很大只很漂亮了,其实小时候就想送你一只了,算是弥补童年遗憾……”

众所周知,齐木从来没有任何的破绽和畏惧的东西,除了虫子。

摸出自己口袋里面那一大只独角仙的一瞬间,齐神意识消失,超能力暴走。

只听“嘭”的一声,那厢反派BOSS们待的房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羂索:天,天啊!迹部晴美那个恐怖的女人在以这种方式威胁他们,再胆敢轻举妄动,就会像那栋房子一样爆裂成碎片,如今留他们一条小命也不过是想满足他们给自己当狗的恶趣味。

迹部晴美,才是真正的大反派,迹部晴美此女人,恐怖如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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