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教练,苗乐勋神色变了,有点尴尬,又有点愤恨。
季思涵心念一动,这是有故事?
在她的审视下,苗乐勋不得不开口:“队里的教练原本一共有三个,分别训练不同的队伍。但自从俱乐部出现问题之后,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声,对待工作就开始心不在焉了。我再三对他们保证俱乐部不会解散的,希望他们至少能训练到比赛前之后。”
“没想到就在前几天,他们突然统一地要辞职,我怎么挽留都不行,”苗乐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打听了才知道,他们是被其他俱乐部挖走了!”
季思涵皱紧眉头:“那现在俱乐部里的训练是谁在负责?”
“现在由黄成嘉组织训练,我有时候也会搭把手,但终究不是专业的。我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教练,不想让他分心。毕竟黄成嘉是俱乐部里最有天赋的选手,耽误不起。”苗乐勋诚实地说道。
食指点着桌面,季思涵没想到刚接手俱乐部,就面临这种问题,顿时有些头疼。
“比赛时间接近,选手们都耽误不得,要尽快找到教练才行。”
见她心情烦躁,苗乐勋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其实,我有一个人选,但是吧……”
“别吞吞吐吐的了,现在我们都在统一战线上,有什么不能说的?”季思涵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那人怎么了?”
“他……他坐过牢。”苗乐勋咬咬牙,说了实话。他怕季思涵心里有成见,连忙解释:“虽然坐过牢,但那不是他的错。他是为了救人,不小心把杀人犯给反杀了。”
“反杀?仔细说说。”季思涵扬了扬下巴。
“就是有个精神病在大街上无差别杀人,对着一个女大学生下手,连捅了好几刀。那个人看见之后就和歹徒搏斗,抢下了武器之后歹徒还想动手,他一下子就上头了,捅了歹徒几刀,结果歹徒没抢救过来,死了。”
苗乐勋的语气中带着惋惜,显然是觉得为了这么一个精神病就坐牢,断送了自己的大好人生十分可惜。
季思涵听着有些不对,问道:“这难道不算见义勇为吗?不是有个词叫做防卫过当?”
苗乐勋摇了摇头:“被定为了过失杀人,一开始判了十五年,后来上诉后判了七年,半年前才出来。”
季思涵回想了一下,现在好像还没有防卫过当这个概念。如果苗乐勋说得是真的,那这个人真的很可惜。
“坐了这么多年牢,他还能做教练吗?”季思涵不在乎这个人的背景,她只想知道脱离社会这么久,还能不能适应俱乐部里的工作。
“能。”苗乐勋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认为没有比他更好的教练了。”
他能感觉到季思涵锐利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他有点紧张地捏了捏拳头,平静地与季思涵对视。
“既然你觉得行,那就让他来吧。”季思涵移开了视线,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不行,你要负担起责任。”
“好好好,谢谢老板!”苗乐勋喜出望外。
“我们现在也算是自家人了,叫老板就太见外了,叫我名字或者思涵吧。我就叫你苗哥。”季思涵说道。
“好的,思涵。”苗乐勋感觉自己和季思涵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两人继续探讨了俱乐部未来发展的路线,差不多了就给成员们开了个会,主要就是介绍一下现在的老板是季思涵,再加上比赛奖励的事情。
成员们听到奖励金额的时候,一个个眼睛绿得像饿狼。
季思涵对此十分满意,她不怕出钱,她就怕出了钱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开完会后,季思涵悄悄把苏明熙拉到一边,问她究竟要不要投资俱乐部。
苏明熙自然是说要的。
两人商量过后,苏明熙以每年出资50万的金额,获得了俱乐部百分之二十五的所有权。
双方都非常满意。
“西西,我提醒你一下,不要对你男朋友说你给俱乐部投资这件事。要制造我才是俱乐部老板的假象,知道吗?”季思涵叮嘱道。
苏明熙知道季思涵是在防着自己男朋友,心里虽然无奈,但也没说什么。
“好啦,我不会和他说的。”她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你最好是连家境都不要和他完全坦白。”季思涵说道:“算我小人之心吧,你们才谈恋爱不久,不要什么事情都和对方说,知道吗?”
“知道啦。”苏明熙有些不耐烦,“我肯定不会说的。你现在好啰嗦哦。”
“苏明熙!”季思涵危险地眯起眼睛。
“好咯好咯,不逗你了。”苏明熙正色道:“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你有功夫为我操心,不如赶紧把纪老师搞到手。那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帅哥,你就那么狠心把他拱手让给别人?”
一说到纪宴川,季思涵就泄了气。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和纪宴川是什么关系了。
说是朋友,但好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是恋人?双方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们好像是在进行一场心照不宣的暧昧游戏,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却谁都没能踏出那一步。
现在他们成了合伙人,看上去关系更亲近了,但季思涵却觉得离得更远了。
打电话和视频的频率增多,但都是为了谈生意、谈合作,几个小时下来一句非官方的话都说不到。
按理来说,季思涵应该很开心才对。这正是她一开始想要的,和纪宴川保持距离。
但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点难受呢?
苏明熙望着好友的眉宇间逐渐染上忧愁,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看纪老师挺喜欢你的啊,你也不是对他一点感觉没有,究竟有什么顾虑啊?”她问。
季思涵的顾虑不能对人诉说,她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害死的纪宴川,这辈子怕再害死他,所以要和他保持距离吧?
“你别问了。”季思涵无声叹气,“就当做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吧。趁着年轻,当然要搞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