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的一个反转。
原本常帅与丁情看似胜券在握,可没想到他们的手底人竟然突然就反水了。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柳姐竟然也是丁儒的人,而且她才是丁儒在外面的那个女人。被丁情抓走的那个却是常帅之前的女人之一,而那孩子也是常帅的。
常帅恢复了平静,笑了:“真没想到阿诚居然是丁家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丁情。
丁情解释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早就已经死了的,他是六叔的儿子,当年他死的时候都不到十八岁,六婶还为他哭得死去活来,怎么会这样?”
常帅眯缝着眼睛又看向丁儒:“说吧,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真要和常家撕破脸?”
丁儒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原本以为他咳嗽应该也是一种伪装,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是那么回事,他是真的在咳,咳得气喘,咳得仿佛他的肺都要吐出来一般。
他这么一咳整个场面都静了下来。
我也在看着丁儒,我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丁儒终于停止了咳嗽,喘着粗气问道。
常帅没有回答,但看他那样子好像真是这样的想法。
丁儒叹了口气:“常帅,不得不说你是个人物,但你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说到这儿,他冲手下道:“把他们都先押下去,常帅留下,我有话和他说。”接着他又看向我:“江先生如果愿意也一起听听吧。”
我无可无不可,既然他让我听我也就姑且听听。
叶惊鸿问道:“我用得着回避吗?”
丁儒摇头:“自然是不用。”
丁情道:“我也要留在。”
丁儒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妹妹,直接说了一个字:“可!”
丁情与常帅带来的人都被押下去了。
现在这儿就只有丁儒兄妹,丁信、常帅以及我和叶惊鸿。
丁儒连手下的人都遣了出去。
丁儒便冲着我说道:“江先生,这件事情可否就由我处置?”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丁儒会这么问,在我看来这本是他丁家的事务,不由他处置难道还由我处置吗?
谁知道我还没回答,叶惊鸿便道:“你且处置,如果江先生觉得不妥 的地方他会提出来的。”
我看向叶惊鸿,叶惊鸿朝我眨了下眼睛。
我便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叶惊鸿这么说一定有她的深意。
“常帅,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杀你?”丁儒又问了一遍。
常帅还是不回答,同样报以了刚才的那种不屑的神色。
丁儒淡淡地说道:“常帅,如果你真觉得我不敢杀你那你就错了,我不只敢杀了你,而且杀了你常家还要感激我。”
常帅瞪大了眼睛。
丁儒又是几声轻咳:“你知道为什么常家一直在寻那个孩子吗?常家是个大家族,这样的大家族最重视的是什么?血脉!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常帅皱眉:“什么意思?”
丁儒笑了,很得意地笑了。
“你想想,从小到大你父亲是不是一直都不许你与常家的人太过亲近?他一定会说这是在保护你,因为有一天你将会成为常家的主人,直到后来你真在常家做主了以后,他才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你身边的人却仍旧要经过你父亲的严选,这些人甚至都是你们这一脉的。”
常帅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常家其他几支的人一直都想要接近你,你以为他们真是因为你是常家未来的家主才这么做吗?”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丁情问道。
常帅突然开口了:“我明白了,丁儒,你是不是想说我并不是常家的血脉,从小到大我父亲一直在努力隐瞒着这个秘密,常家另外几支对这件事情是有所怀疑的,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要接近我,为的就是想要揭穿这一事实。无奈我父亲在常家的地位超然,在他的保护下,哪怕那些人怀疑,最后父亲还是把我扶到了家主的位子上。我上了位,那些人才熄了这心思。”
丁情捂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常帅居然不是常家的血脉。
那么丁儒只要证实常帅不是真正的常家的人,他杀了常帅不只是常家不会怪罪还会因为而感谢他。
当然,话是这么说,如果那个人不是丁家的丁儒,常家当然不会真的感谢他,相反的,常家为了掩饰这样的丑闻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让他背锅,常家换个主人,再以谋害常家家主的理由杀人灭口。
不过那个人是丁儒,常家就得掂量,就得妥协,就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过常家出点血是正常的,怎么着感谢也得有诚意才对。
“常家人想要找到你的那个私生子目的也只有一个,通过他来揭露你的血脉问题,到时候只要证实那孩子是你的,同样也证实你与你父亲并不是真正的父子血缘关系,结果你应该可想而知吧。”
丁儒说到这儿的时候又是一声狂笑:“况且我要证明你不是常家的人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因为我早就已经拿到了你与你父亲的亲子鉴定报告,你说,我若杀了你,你是不是白死?”
我一直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吃瓜。
不过此刻我觉得这瓜好像还有些大。
大到真要爆出去的话很多人都会想不通。
堂堂常家的话事人竟然不是常家血脉,常家的命运竟然是握在一个外人的手里。
常帅虽然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他相信丁儒应该不会在这一点上骗自己,至于说丁儒早就拿到了常帅父子的亲子鉴定结果他也不觉得奇怪,丁信和他走得很近,也就是那个阿诚,他从他们父子身上取点东西来做个鉴定简直不要太简单。
更何况一直以来阿诚都是常帅比较信任的人。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常帅的证据相对软了下来,他知道再这么硬刚下去的意义不大。
原本他肯亲自到丁家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有常家,哪怕是今晚的行动失败,以着常家的地位,丁儒也不会将他怎么样,常家的这个面子丁家是会给的。
大不了常家妥协一下,损失一点。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底气。
常帅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可以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过常帅是个聪明人,丁儒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与他说这么说,这说明丁儒是想从自己的身上捞取些好处,是想要和自己谈条件。
“我的目的其实和你的目的差不多,你和丁情搞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要将天谴与天罚都掌控在你的手里吗?”
“你是想要控制天罚?”常帅的眉头一皱。
丁儒点点头:“没错,一直以来天谴与天罚都是分庭抗礼,这样很不利于天罚地的发展,也不利于天罚地的自我保护,所以我希望天罚与天谴能够合而为一。当然,我不会损害常家的利益,也不会损害你的利益,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仍旧还是常家的主人,仍旧还是天罚的老大,但在一些事情上你必须要听我的,天罚必须要听我的调度。”
常帅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他在思考着。
“这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考虑这么多。”
常帅听丁儒这么说他笑了:“你不杀我是因为即使你杀了我,常家换一个主人你也无法实现这个目的,所以你才会和我谈,既然是谈判,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提出我的条件呢?”
丁儒点点头:“当然可以,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一直信奉一点,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