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当飞身跳下了箭楼,连忙三步并两步地跨上了自己的战马,抄起大弓,对着身后早已经列队的骑兵们大叫道:“魏公有令,火出击,跟我冲啊!”
瓦岗军东城大营的营门大开,十几道营门后,万余黄甲黄巾的骑兵呼啸而出,如同黄河一般,直涌向河阳城头,王世充坐在城楼之上,将袍大铠,手拿指挥棒,面带微笑,看着城下那密集的马群源源不断地涌进城门,而城门后早已经分出了几条通道,马儿顺着这些通道,如长龙一般地涌向了各个分厩,而那些小马驹的啼叫之声,就是这些马儿最大的催动力,比十次鞭击,二十次马刺都要管用。
瓦岗军的骑兵冲击出来的度,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猛,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万余铁骑几乎已经全部冲出了大营,列好了骑阵,可是相对于这些母马和公马跑进城中的度,还是慢了不少,等到王伯当,单雄信,罗士信等人列好阵的时候,城外的马儿只剩下几百匹了,仍然是在争先恐后地往城里涌。
贾闰甫的眉头紧锁,道:“魏公,可能,可能这回夺不回给偷掉的马儿了,您看还要骑兵冲击吗?“
李密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了,骑兵已经出营列阵,就如放出去的箭,不可能再收回,给我冲,冲一次城门,至少三道壕沟都平了,城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马,也会混乱,打他一家伙试试!”
李密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就会给鼓角声和旗帜传给每个将士,瓦岗军的重装骑兵爆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之声,铁蹄踏地,战旗飘舞,潮水般地压向了河阳城的城墙,而中央的王伯当这三千骑,则直奔着还没有关闭的城门而去。
王世充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不自量力!”
当这些铁骑冲到了离城墙二百多步的时候,最后的一匹公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城门的背后,吊桥猛地拉起,而大门则缓缓地合上,城头上响起了阵阵的机关击的声音,紧跟着是“呜呜呜呜”的破空之声,与弩箭的那种破空声不同,这种声音又尖又沉,明显是重槊破空之声,李密的脸色大变,失声道:“八弓弩箭!”
是的,正是八弓弩箭,二十多部八弓弩箭,这会儿在城墙之上清晰可见,那些刚才还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军士们,这会儿个个生龙活虎,抡着大锤,不停地敲击着八弓弩箭的机簧,支支断槊在空中飞舞,狠狠地砸向了正在向城墙一线冲击的瓦岗军骑兵。
惨叫声与马嘶之声响成一片,密集队形冲击的瓦岗军骑兵,几乎是一片片,一串串地给扫倒,这种弩枪的威力,不是任何铁甲可以抵挡的,当年即使连天下无敌的杨玄感,都给打得灰头土脸,几乎丧命,更不用说是瓦岗军的内马军骑兵了,只一个齐射,八根弩箭连续射,这近两百枝的弩枪,就起码打倒了千余名瓦岗骑兵,铁甲与人体在这些弩枪面前,形如纸糊,给生生一劈两半,连人带马生生撕裂的,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