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证还没说话便已被一盆子脏水泼到头上,哪里忍得住,急道:“你胡说,我没有杀人。砍你的人是龙哥,昨日是他带队冲进去的。我在外面放风,根本就没进过李家。”
“哦——”陈凡、四德、李明、表少爷一起叫道:“砍人的是龙哥,你负责放风,明白了。那龙哥到哪里去了呢?”
“龙哥在程大人住——”那人证还待再说,却被程瑞年一阵猛咳打断了。程瑞年怒冲冲的看了人证一眼:“陈小松,你胡说什么!”
“哦,明白了!”陈凡嘿嘿一笑,对程瑞年道:“程公子,我们明白了,你明白了吗?”
程瑞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大小姐也看出了些眉目,望着程瑞年冷笑道:“程公子,这就是你带来的人证么?可也巧了,你寻来的人证,却是昨夜冲砸我李家的凶手,是他自己承认的。来人啊——”
李允儿也明白了,一声娇喝,李明、四德几人急忙道:“小的在!”
李玉若冷冷一哼,纤纤玉指伸出,一指那陈小松道:“将这贼子拿下,扭送武陵府衙查办。”
四德此时早已不见颓废模样,精神饱满和李明几人正要一拥而上,却听程瑞年道:“大胆,我看你们谁敢?”
陈凡嘿嘿一笑道:“程公子,我这个人天生胆小,你可别吓唬我啊。”
大小姐秀眉一扬,娇声喝道:“程公子,今日是你带了人证到我府上拿人的,扯的罪名便是我李家参与殴斗。但方才众人所见,你这人证亲口承认,他便是昨夜参与围攻我李家的贼人,我们拿他有何不可?莫非程公子也要包庇不成?程公子如此气势汹汹,包庇私党,我李家虽是羸弱,却也不能任人欺负。我这便与你见官去。”
“是非曲直,不是现在简单几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公堂之上自有定论。你们还是与我走一趟,回我都衙门好好交待吧。”程瑞年哼道。
他朝身后亲兵一打眼色,那几个亲兵便扑上前来,要去扭抓大小姐与陈凡二人。大小姐纵有千般道理,奈何这程瑞年便是故意找碴来的,哪里容她说理。她又惊又怒,正要喊叫,却见陈炎拉住自己袖子微微一笑。
李允儿看了他一眼,心里便平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那几个亲兵如狼似虎,眼看就要触到大小姐衣角,忽听陈凡一拍桌子,大声喝道:“程瑞年,你好大的胆子。”
他这一声喊叫,事出突然,带着丝丝的内力,直如惊天之吼,震得程瑞年面色苍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陈炎,你,你要干什么?”见陈凡面含冷笑,不屑的望着自己,程瑞年一阵心虚,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要干什么?是我要问你干什么才对!”陈凡阴阴一笑:“你带着兵丁,擅入李府拿人,莫非是要谋反不成?”
这一顶大帽子盖下来,就是石头人怕也坐不住了,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兵丁急忙停住了动作,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谋反?”程瑞年大惊之下,心里怦怦乱跳,屁股再也坐不住,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结巴道:“什么谋反,陈炎,你,你,好大的胆子。”
陈炎嘿嘿一笑:“程瑞年,我的程大公子,我说你谋反,你当我是错怪你了么?”
厅中众人吓得谁也不敢说话,实在是陈凡这顶大帽子太过于吓人,是人都会受不了。程瑞年脸色苍白,道:“陈炎,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拿你去见官。”
陈凡不屑的一嗤鼻:“见官?总算你程大公子还有点记性,还知道自己不是官。说白了,嘿嘿,程大公子,你虽然有个都指挥使大人做老爹,但是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既无官职又无功名,和我一样,一介平民而已。”
“嘿嘿,一介平民,却带着属于朝廷的兵马,私自入人府阁,抢劫掳人,杀人越货。而且抢的不是一般人,是李阁老的后人。李阁老何许人也,那是皇帝谥封的先生,御笔亲题的牌匾还挂在李家大门之上,无数人膜拜敬仰,谁敢在他老人家府前放肆?不过,今天我们见到了。程大公子,你公然藐视皇帝,带了兵马杀进门来,嘿嘿,杀的一定很爽吧,公然与皇帝作对,说你不是谋反,那简直没有天理!嘿嘿,你很好,很嚣张,比我嚣张多了。”
这一番话说的四德、李明额头冷汗滚滚,三哥从一次小小的抓人行动,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将这个狗屁程瑞年推倒了谋反的绞刑架上,实在是天纵之才。大小姐看他一眼,心里一叹,以这人的口才,不去出使诸国,实在是浪费了。
表少爷听得酣畅淋漓,对陈炎一竖大拇指道:“陈炎,你真神!”老子是忽悠之神,陈凡暗自一笑。
程瑞年听得浑身冷汗淋漓,怎么也想不到来抓几个人,竟然被扣上了这么个大帽子,此事若叫父亲得知了,那还得了?
“陈炎,你好一张利嘴——”程瑞年咬牙道:“这些兵丁乃是我的家人,非是兵马!”
“家人也穿盔戴甲?难道是私自养兵?”陈凡眼珠睁得更大:“那可就更不得了了,程大公子,你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啊。唉,早日回头吧,我佛保佑你。”
说到斗嘴,天下何人是陈炎的对手。程瑞年抹了把冷汗,急忙辩解道:“非也,非也,他们是步营兵马,我只是临时借用而已。”程瑞年大急之下,早已经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