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回礼道:“谢洛公子,谢婉盈小姐。两位大人如此厚爱我李家,玉若感激不尽。”早有下人奉上红包,大小姐亲手打赏两府送匾额的下人。
陈凡见洛远那小子嬉皮笑脸的,心道,你老爹搞的这一招不错,堵住了那个程瑞年的嘴,让他吃个哑巴亏
武陵郡守、江苏总督都已经对前几日之事下了结论,乃属于奋力自卫英勇抗贼,程瑞年更显尴尬,深觉今日来此是大错特错了,偏现在众人目光睽睽,他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站在那里,脸色郁闷不发一言。
洛远装作才看到程瑞年的样子,一惊道:“咦,这不是瑞年兄么,你如何在这里?莫非也是来恭喜的?”
陈凡瞧了他一眼然后嘿嘿笑道:“程公子是来造反——”
“来造访,来造访的。”程瑞年满脑门子的冷汗,急忙抢过陈凡的话题道。这陈凡是要把他往死里坑啊!要知道眼前这两家一个是武陵郡的一把手,一个在金陵和自己的老爹也算是平起平坐!随便按个罪名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哦,来造访?瑞年兄什么时候与李家有交情了?小弟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洛远笑着道。
“本来是没有的,不过今天来了一次,这交情就有了,你说是不是啊,程公子?”陈凡神秘一笑问道。
如此情形之下,程瑞年哪能说什么,当下连连点头。陈凡笑道:“我与程公子乃是老朋友了,在妙音坊一起喝过花酒的。他今日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手头紧,想弄些银钱花花,是不是啊,程公子?”
“正是,正是。”程瑞年点头道:“最近手头紧,我是想来与陈兄借些银子的。眼下银子到手,在下也不久留,这就告辞了。”
陈凡哈哈大笑道:“程兄何必这么客气呢,咱们是一起喝花酒的交情,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客套。再说了,你这五万两银子到手,我也只是从中间做个保人,你向大小姐借的,应该谢大小姐才是。”
五万两银子?在场所有人都暗中抽了口冷气,这可是个天大的数目啊,这个程公子跑来借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再说那李大小姐又肯借么?聪明人已经看出这里面有名堂了。
听陈凡开口就讹诈五万两,程瑞年大惊失色,怒道:“你胡——”
“我胡什么?”陈凡阴阴道:“难道程公子不是来造访的?”
他故意将“访”与“反”说的模糊不清,别人听了还没有什么,程瑞年听了却是步步惊心。
这小子是要我的命啊,眼下那个所谓的人证还在场,方才气势汹汹前来拿人也是众人亲眼所见,还有洛远这个死对头,万一被捅了出来,那就真的是天大的漏子了。
程瑞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压低了嗓子,以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陈炎,你这是讹诈?”
“讹诈?”陈凡诡异一笑:“这是从何说起?在下可不敢强迫程大公子,你今日可是专为‘造反’来的,嘿嘿。”
程瑞年恨不得扑上去将这小人咬死,他以极大的毅力忍住心中怒火,咬牙道:“好,既是如此,程某谢过大小姐了,那五万两银子,我一定及时归还。”
他盛怒之下,不待众人说话,便急匆匆带着手下要出门而去。陈凡大声笑道:“慢来慢来,程公子何必走的这么慌急?”
程瑞年回过头恶狠狠瞪他一眼道:“还有什么事?”
陈凡装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道:“程公子啊,不是我说你,做人可要厚道点。拿了大小姐五万两银子,最起码也要打个借据吧。大小姐为人善良正直,这五万两银子借的爽快,可咱们也要自觉不是?”
程瑞年肺都要炸了,你讹我五万两银子还要我打借据?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奈何他有把柄落在陈炎手中,今日之事已闹至如此境地,这亏也只有认了,待日后再找回场子。如此想法之下,他一句话也不说,当下取来笔墨,刷刷刷地写下五万两白银的借据,签上自己的名字,转身拂袖而去。
陈凡将那字据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心里那叫一个爽快,你他妈不是恶么,老子比你更恶。他算是明白了吗,一些人不给些教训永远都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大小姐走近他,轻道:“你这人,讹诈都指挥使大人的公子,也不怕他报复么?”
陈凡惊道:“大小姐,你怎么又与我说话了?”
你个不识好人心的呆子,李玉若又气又羞,转身拂袖便要离去,陈炎笑着拉住她衣袖道:“别生气,我与你开个玩笑的,我就喜欢与你这样的不是?”
大小姐道:“我好心与你说话,你偏喜欢作弄我,以后信你才怪。”
陈凡一叹道:“这个程德,算是彻底的盯上咱们了,今日程瑞年上门,怕还仅仅是个开始。”
听他说起正事,大小姐也不和他闹别扭了,秀眉一皱道:“那你还要这样招惹程瑞年?”
陈凡苦笑着道:“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呢?就算我不去招惹程瑞年,那程德能放过我们吗?我们李家眼下已是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非要除之而后快的。”
大小姐轻轻一叹道:“我李家也是命运多舛,竟不知如何惹上了这些厉害人物。”
“木秀于陈,风必摧之。我们香料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他们看着眼红,拉拢不成,自然只有摧毁一途了。”陈凡冷静说道:“反正已经是势成水火了,与其那样被他整,倒不如我们先整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