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停在原地

“贺莱,我想答应慧郡君说的话。”

谢玉生坚定地告诉贺莱。

贺莱微微一怔后便立即点头,“好,爹爹那边我来说。”

谢玉生看了看身边的石漱秋,如释重负一般笑了一下,“那后日我同兰桂比试控制一下,只比他强一点。”

前面那句话倒是不出乎贺莱意料,后面这句却让贺莱惊叹了。

她以为这一点是要她同玉生提醒的。

她下意识看向石漱秋,却见石漱秋摇了摇头。

竟是玉生自己想的吗?

贺莱摩挲了下手指,越发觉得自己把谢玉生交给石漱秋是对的了。

“好!这样一来就少了很多麻烦。”

贺莱笑着道,想了想,她又看向谢玉生,“到时候你们比武,我也会在,你不用担心旁的事。”

她跟谢玉生、石漱秋又讨论了一番接下来两日的安排,把能想到的事都安排了,谢玉生才离开了。

“玉生其实也能做到……”

石漱秋忍不住感慨了句。

贺莱接了他的话,“只不过这些太浪费他时间,久了,他也会被影响的。”

石漱秋听到这里就确认了贺莱的计划,他抿了抿唇,“你是想从兰家那里……?”

“知我者莫若漱秋。”

贺莱笑着勾了勾石漱秋手指,“我确实想从现在起就给玉生笼络一批可靠之人……借鉴一下兰家的经验……”

石漱秋道:“慧郡君那里……”

贺莱点点头:“眼下来看,慧郡君同我们是一路,他想做的正好都能为我所用。”

见石漱秋也开始深思,贺莱又拉了拉他的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等玉生那里的人手齐了,你这边也会顺利很多……”

这一次她们贺家一定要有自保之力,她要保护的人至少不能再走到她前面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贺莱自晨起就去陪父母了,石漱秋知晓贺莱的打算后就越发注重跟谢玉生的磨合了,两人习武学琴又加上了一项读书,一整日都待在一起。

而另一边的贺莱却很忙,除了陪着父母,她还要去慧郡君那里约定往后管家应酬的事,此外,她身边的人也到了更替的时候。

鸣琴定亲也很久了,贺莱便让安管事负责给鸣琴安排了婚假,也安排了鸣琴在外独挑大梁做管事。

这并不是鸣琴最开始想要的,但是一听还有人争,再一想自己出去就是一把手,鸣琴很快就乐意起来。

毕竟是从小照顾自己的人,如今只是不适合伺候她了,贺莱便给了鸣琴机会的同时也给她准备好了退路。

提上来占了鸣琴位置的是府里仅次于安管事的万管事的小女儿万乐,年纪虽然才十五岁,却自小跟着娘亲、姐姐们在外闯荡,在人情世故上比她身边的琴棋书画都要擅长。

除了万乐,她还得了娘亲分给她的安管事的长女安平管事往后照看她在外院的生活以及管出行的石管事的夫郎齐大爷负责内院事务。

此外还有新添的可以在内院行走的小丫头三个,跑腿使唤的小小子四个……等等。

可以说以前她图省事在身边减去的人这一次爹爹跟春莺管事都给她补齐了。

除了她身边,还添了几位在内院随她跟玉生使唤的人。

身边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贺莱要记住倒没问题,但她更想看看这些人都怎么样,这一费心考查就用了一整天时间。

到底是新来的人,别的不说,在恭敬听话上可比原先的琴棋书画要顺手得多,贺莱还算是满意。

不过,到了晚间去陪爹爹娘亲用饭,听到爹爹问起下午的事,贺莱就又有些发愁这些人的“忠诚度”了。

虽然知道她要站到前面就势必要让爹爹娘亲退后,可让二老“心甘情愿”谈何容易?

贺莱一时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个,一个留在家中筹划,另一个离开这里执行。

“明日你去看也不合适吧?”

柳明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女儿也去看那兰侍君跟女婿比试不好,他也还是觉得女婿不应该答应下来。

只不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女婿这里还好慧郡君想了法子遮掩变成由慧郡君出面,女儿去看……算什么呢?

赢了输了的,女儿也做不了什么吧?

“爹爹,您放心让玉生一个人在慧郡君那院子里?那两人一个比一个不重礼法,玉生太过端正……”

“可,你……唉……”

柳明月叹了口气,引得贺成章也想叹气了,她皱了皱眉,“算了,你别管了。”

对着柳明月说完,贺成章又看向了贺莱,“你要做什么心里有分寸,我跟你爹也不说什么……但若是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同我们说。”

贺莱郑重点头,“您放心,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大事。”

贺成章盯着贺莱的眼睛看了看,还是没忍住,“我替衡王府做媒……”

她确实也没办法拒绝,但是,衡王、桂王、周王、梁王……这也太多了。

她昨日应下衡王的请求,今日其他王女的拜帖就也到了。

虽说此时也确实到了陛下恩典诸王省亲的时候,可她们贺府二十多年都没有再同这些王女们交往过了,她心里实在没底。

“娘,您只管尽心尽力去做。”

贺莱知道娘亲在担心什么,她虽不能明说却还是肯定地回答了。

她这一回答,贺成章心中有了些底,却也更沉重了些。

她好似能猜到女儿在忌惮谁,又在亲近谁了。

端看这几日上门的人就知道了。

这可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贺成章的神色也瞒不过贺莱,她知道娘亲迟早就会确认下来,只是眼下她们母女却是无法开诚布公去谈。

她也没有把握娘亲到底会怎么选。

这些日子,从娘亲知道她们贺家前世的结局后娘亲就一直处于一种消沉状态,虽然表面上很是积极地配合,甚至也主动来接近她,也表露出要信任她,听从她的意思,但从根本上,娘亲还是停留在原地。

那位陛下确实让人失望,也让娘亲感到心凉了。

可是像娘亲这样的人,自身的得失荣辱根本算不上什么,她们这个小家,娘亲也选择过舍弃,娘亲真正不能舍弃的是祖辈的名声,是心中这个时代的文人的理想。

也只有动摇到这两者时,娘亲才会愿意睁开眼睛,抬起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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