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语楼中,风瑾夜哪里坐得住,小娇妻不在身边他坐立不安,不到一刻钟便起身...
允铭想要阻止,想想还是算了,估计尾勺浅语也知道他阻止不了风瑾夜,她会让她看住风瑾夜也是说与风瑾夜听的...
风瑾夜正走到月洞门外,便看见尾勺浅语缓缓走来,正欲奔过去,却听见远处皇甫晨的声音叫住了尾勺浅语...
“浅语...”皇甫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尾勺浅语身后。
尾勺浅语回头,没声好气:“干嘛?”
皇甫晨垂眸:“明日我要回勤伯候府,有一事一直想问你。”
尾勺浅语觉得此刻的皇甫晨很是奇怪和别扭,疑惑着道:“你问...”
初春夜晚舒适怡人,更是耐人寻味。
皇甫晨迟迟未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仿若轻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当真因为十二年前,他先遇见你,所以是他不能是我?”
尾勺浅语一顿,愣愣望了望皇甫晨,随即回神,摇了摇头回道:“不是。”
皇甫晨倒吸了一气,月洞门外的风瑾夜也凛然...
“我不是好人,别看上我!”尾勺浅语语出惊人,继而淡淡说道:
“五年前,我在茗客居第一眼就看上风瑾夜了,自是因为他是战王爷,是全篱越最优秀的男人!我很肤浅。”
“我也是故作清高的,我是喜欢风瑾夜的,那一年的不理不睬,全然是我欲擒故纵。我很虚伪。”
“我也总是满心算计,我自己也数不清风瑾夜到底被我骗了多少银子,多少家当了。我很奸诈狡猾,风瑾夜娶了我是注定要祸风家三代的。”
“而且我不自知不自律不自爱,与林奕初,陆立垣,允铭,现在还与你纠缠不清。我浪荡,风瑾夜很是不安呢。”
“再说,你一个勤伯候嫡子,连世子之位也未继承,长得也没有风瑾夜好看,银子估计也没有风瑾夜多,勤伯候府也比不过战王府,我又不瞎,自然是风瑾夜不是你!”
“我是坏女人!”
夜晚很安静,尾勺浅语说得无波无澜。
随即转身吐了一口浊气,向月洞门走去,便见风瑾夜站在月洞门外,夜色下不远处的皇甫晨该是看不见风瑾夜的身影...
尾勺浅语拉过风瑾夜的手,往之语楼内走去...
一进之语楼,尾勺浅语就见风瑾夜冷着脸不说话,允铭察觉到小两口又要吵架的架势,立即灰溜溜就跑了...
允铭出之语楼不远,便见到皇甫晨灰头土脸一般站着,估计屋里的两口子吵架与他有关,拍了拍皇甫晨的肩膀,也不管他,往清兰院去看风轻萱...
“你怎么站在别人身后偷听呢?”允铭一走,尾勺浅语就气鼓鼓地质问...
风瑾夜滞愣,这是先声夺人呢?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接话,细细思索着,她方才也没说什么不中听的呀...
“你今日睡醒与本王才说几句话,你与他废话那么多!”风瑾夜这一句话出口,尾勺浅语脑袋都懵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竟然吃醋她跟皇甫晨讲话讲得多?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尾勺浅语突然道了一句,而后便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个人,他叫叶瑾枫,他呢,有一个小娇妻,小娇妻呢,每天都在讲故事给叶瑾枫听...”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人,他叫叶瑾枫,他呢,有一个小娇妻,小娇妻呢,每天都在讲故事给叶瑾枫听...”
“故事是这样的...”
风瑾夜看着喋喋不休的尾勺浅语,将人拉近,顷刻所有声音销声匿迹...
一吻毕,风瑾夜额头贴着尾勺浅语眉心,方才逼迫问道:“本王问你,方才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风瑾夜刚刚在月洞门外,听着尾勺浅语说她一眼就看上了他,甚至对他欲擒故纵,难免心潮涌动....
可后面的话却让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自然每一句都是假的!哼...”尾勺浅语噘着嘴撇过头,还不忘哼了一声...
“怎么能是假的,本王不信!”风瑾夜见尾勺浅语的头掰过来,威胁道:“你是不是第一眼就看上本王了,你说!”
尾勺浅语一顿,抬头望着风瑾夜,嗔怒道:“怎么能不是假的?那你说,我是不是好人?我是不是肤浅?我是不是故作清高?我是不是虚伪?我是不是奸诈?我是不是狡猾?我是不是浪荡?我是不是狗眼看人低?我是不是坏女人?”
风瑾夜突然语顿,愣愣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静默了许久许久,突然问了一句:“那你是不是瞎?”
尾勺浅语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刚才之语楼外她是与皇甫晨说了一句“我又不瞎”,尾勺浅语笑意盈满双眸说道:“是,我不瞎,瞎了怎能找到你!
风瑾夜抚着尾勺浅语的头发,直直看着尾勺浅语的脸,深情道:“还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本王很不安呢,往后出府都将面纱拢上。”
尾勺浅语颔首,有些颓然道:“皇甫很是奇怪。”
“你是说,每次他找你,本王都在!”风瑾夜自然也察觉到了...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第一次皇甫晨在尾勺将军府抱她,可以说是偶然,可今日就在之语楼外,也是巧合吗?两次风瑾夜都看到了...
“我还想到一个事情,不是说暮霭阁的毒,非暮霭阁的解药不能解吗?那当初皇甫晨是如何醒过来的?”尾勺浅语疑惑道。
风瑾夜失忆,自是不会知道皇甫晨适如何醒过来的...
尾勺浅语往风瑾夜怀里缩了缩:“瑾夜,我有点怕...”
尾勺浅语一开始只想回到风瑾夜身边,查清父亲身亡的真相...
未想过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而今不止她与风瑾夜,几乎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局中...
风瑾夜拥紧了尾勺浅语几分,柔声说道:“浅浅不怕,本王在呢。”
尾勺浅语窝在风瑾夜怀里点了点头,风瑾夜揉着尾勺浅语的发丝,柔声又道:“今晚就帮本王将记忆找回来,嗯?”
尾勺浅语颔首:“好,从四年前中秋灯会开始...”
“你就当那是一个梦,梦里我还等着你来救我,你别再被吓到了...”尾勺浅语先给风瑾夜心理暗示:“我好好的在这呢!”
“嗯。”风瑾夜应一声,拉着尾勺浅语便往摇椅走去...
“你先躺下,我给你唱歌...”没有办法放轻音乐,那就唱一首先放松下来...
“来吧,伴我飞,多久都不会累。”
“来尽力忘记,两脚降落何地。”
“若记忆凭据,到某一天告吹,我也愿意承受,不完美中的完美。”
“原来风雪可以让我坚强,让我勇敢,坠落在我的梦,只要一点火种,依然照亮我笑容。”
“愿来岁月可以丰富,可以荒凉,能忘记结果,未能忘记遇上...”
......
浅浅的歌声中,风瑾夜回到了四年前的中秋之夜...
见着尾勺浅语倒在晴夏怀里,摇椅上的风瑾夜依旧一震,在尾勺浅语的安抚下,睁开了双眼...
风瑾夜跑了过去,喂尾勺浅语吃下了解毒的药丸,顾不得男女大防,抱起尾勺浅语就往战王府赶回去...
允铭见着火急火燎赶回来的风瑾夜,还未来得及看清风瑾夜怀里抱的是何人,风瑾夜就入了主院,将所有下人都喝退...
风瑾夜慌了,也乱了,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不加犹豫将尾勺浅语肩膀的衣衫撕开...
允铭跟进来,隔着屏风见到了风瑾夜的动作,便知风瑾夜的打算,怒喝道:“你疯了吧,风瑾夜!”
“出去!”风瑾夜冷冷一句。
允铭未动,急喝道:“已喂过解毒丸,她性命应是无碍了,等冷令过来,自有解毒的办法!”
“可她还未醒!”风瑾夜已等不及冷令过来:“允铭,你出去!”
允铭讶然,从未听过风瑾夜那般软弱的语气...
或许当时的允铭不太懂,尾勺浅语是风瑾夜十几年灰暗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抹色彩,唯一的期待...
人生往往如是,一个无心之举,常常能左右一个人的一生。
尾勺浅语呆住了...
四年前,竟是风瑾夜帮她将毒镖拔了出来,更是风瑾夜替她将毒血吸了出来...
这些尾勺浅语竟全然不知,被风瑾夜瞒了足足四年...
尾勺浅语瞬时眼泪涌出了眼眶,喃喃道:“傻王爷...”
风瑾夜的回忆里,尾勺浅语两日后的醒来。
尾勺浅语醒来时,风瑾夜在她身边,喃喃说道:“本王错了,本王不该与你生气,往后你若再与本王吵架,本王再生气也只管跟着你!”
感动往往就是一瞬间,那是尾勺浅语第一次望着风瑾夜出神...
“你...府上有几个姬妾?”尾勺浅语问得有点突兀。
“嗯?”风瑾夜似乎未听懂尾勺浅语是什么意思...
见风瑾夜疑惑,尾勺浅语并未解释,听不懂就算了...
可风瑾夜也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没有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
风瑾夜心道:有也得没有,得去问问初九,从前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送过?
尾勺浅语撇过头,眉眼洋溢着笑意,说道:“如果我说:从此刻开始,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
“答应我的每件事情,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
“不许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刻出来帮我。”
“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能有我...”
“你能做到么?”尾勺浅语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这一段经典台词。
风瑾夜第一次见尾勺浅语说这么长一段话,听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