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夜认为尾勺浅语是不知道,这些年战王爷是皇甫晨:“若本王与你说,求娶你的是皇甫晨呢?”
尾勺浅语暗悔,她不该提皇甫晨的,但她不想风瑾夜心里与她之间总隔着皇甫晨。
尾勺浅语心下叹了一口气,抬眸与风瑾夜相对,坚定说道:“若是皇甫晨,我便不嫁!”
淡淡四字表明心意,不是你,我不嫁!
风瑾夜心里一颤,但赐婚哪是说“不嫁”便不嫁的,风瑾夜心里意外,尾勺浅语竟也会同小女孩那般天真,可下一刻尾勺浅语的话改变了风瑾夜的想法。
“我逃婚,我抗旨,我带着我爹爹跑,我还可以毁容,回国公府当陆大小姐!再说,我还可以回...”尾勺浅语到嘴边的话突然停住,她不想提“萧语山庄”让风瑾夜想起当日她刺杀他的事情。
风瑾夜震撼,当初圣上为他赐婚,风瑾夜也拒绝,但风瑾夜顾虑抗旨的后果,也顾虑陆国公府的颜面,所以勉强应下了这门婚事。
风瑾夜未想到,尾勺浅语竟如此敢想,讪笑道:“那圣上给本王和你赐婚,你为何不逃!”
“那自然因为是你!”尾勺浅语丝豪不扭捏,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完这一句,就静静望着风瑾夜,等风瑾夜给她反应。
风瑾夜似乎未听清楚,尾勺浅语所言,有些神思恍惚,愣愣看着尾勺浅语,只见眼前的人儿目若朗星,双眸溢满笑意...
“咳咳..”初九两声假咳,将风瑾夜的思绪拉回,风瑾夜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初九知道他出现得很不应当,可人已快到战王府门口,初九不得不来报:“王妃,门外来报,国公爷的马车,往我们战王府来了,奴才想着,国公爷是王妃的祖父,不知王妃要否出府迎接,故来禀报!”
初九说完,未等尾勺浅语说话,立即就消失在了原地。
尾勺浅语顿了顿,若有所思,瞬即明白,陆国公为何一声不响就往战王府来了,说笑道:“难怪我聪慧,看来是像极了外公!”
尾勺浅语转身拿起风瑾夜的披风,就给风瑾夜披上,踮起脚尖在风瑾夜胸前,系了一个蝴蝶结。
尾勺浅语的动作,让风瑾夜心里舒坦了许多,披风昨日是她解下来的,今日她帮他系上了,风瑾夜禁不住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不动,拉着风瑾夜的手就往外走,还一边嘀咕着:“你得收起你王爷架子,那是我亲外公,他若是要行礼,你得将他扶着,你不能受他的礼,知道么!”
风瑾夜愣愣看着,尾勺浅语抓着他手腕的纤纤素手,有一丝冰凉从手腕处传来,风瑾夜忍不住驻足...
尾勺浅语见风瑾夜又停下不走,皱了皱眉。
风瑾夜却一手将尾勺浅语的手,从他手腕上拉下来,随即将尾勺浅语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握住,他受不得见她受冻。
尾勺浅语掌心传来暖意,会心一笑,风瑾夜还是如从前一般,并未有多少改变。
风瑾夜心里暗悔,在书房不该任由着她拉着他出院子,暖手炉子都未拿一个。
风瑾夜同尾勺浅语到战王府外时,陆国公刚好从马车上下来,尾勺浅语急急走了几步,上前扶着,诺诺喊了一声:“祖父。”
在外,陆国公是尾勺浅语的祖父,尾勺浅语是陆家的嫡长女。
风瑾夜未同尾勺浅语交代一般,不让国公爷行礼,而是自先行了一礼,随尾勺浅语喊了一声:“祖父。”
尾勺浅语心下一动,忍不住赞叹风瑾夜很会配合!
尾勺浅语想扶着陆国公下马车,陆国公虽两鬓霜染,却仍旧步伐稳健,根本不用尾勺浅语扶,呵呵笑道:“你小外甥一直闹着我这老头子要见姨母,祖父迫不得已只能带着来一趟!”
陆国公话刚说完,一个未满三岁的孩童便从另一辆马车下来,小跑着奔过来:“姨母!”
孩童正是陆嫣然的儿子,林睿。
“睿儿也来了!”尾勺浅语弯身将林睿抱了起来,捏了捏林睿的脸颊笑道。
“外头冷得很,咱们进府去!”尾勺浅语笑着道。
尾勺浅语注意到周围百姓都往这边看来,战王府坐落在并不富庶的城西,周遭住的多是平民,陆国公大张旗鼓来一趟战王府,很是引人注目。
尾勺浅语自然懂得陆国公的苦心安排。
国公府是所有人都来了,陆国公,陆钦,陆夫人,陆嫣然,还有林睿,除了镇守边关的陆立垣,可谓是全家出动了。
陆国公今日这一出,外头的流言很快便会不攻自破,陆国公府有两个嫡女,各自婚嫁,外头把国公府的两个嫡女混为一谈,如今分开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林睿那一声“姨母”,更是最好证明。
一群人到听风楼主院落座,尾勺浅语惯用撒娇的语气,同陆国公埋怨道:“外公怎么要来,也不先同浅语说一声!”
陆国公今日来,一是为了越都关于陆家嫡女和战王妃的流言;二是因为昨日尾勺浅语同风瑾夜,在陆国公府大吵了一架;再者便是今日尾勺浅语生辰。
“今日浅语生辰,外公自然要来瞧瞧浅语!”陆国公和蔼可亲,拉着尾勺浅语说着话。
“嗯,那外公可给浅语带贺礼了?”尾勺浅语毫不客气开口就要礼物。
“这贺礼还不够,外公带着人,帮你把外头的流言都肃清了!”陆国公笑着道。
尾勺浅语对外,同陆嫣然是双胎姐妹,明面上的生辰,是同陆嫣然同一日的,今日生辰不好大办,尾勺浅语只将陆家人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也是,谢谢外公!”尾勺浅语道:“外公今日定要留下来用晚膳,浅语这就交代下去。”
“嗯,看来你们两口子是相安无事了!”陆国公没有错过,方才风瑾夜牵着尾勺浅语的手出来,肃然说道:“浅语,这会外公可要说你!”
“怎好一言不合就使起性子来,这好在是在家里,换了别的地儿,你让瑾夜面子往哪里搁!”陆国公严肃道。
尾勺浅语差一点忍不住噗呲大笑,嘴里却应着:“外公教训得是!”
心道:“外公,你这样旧事重提,我家王爷面子也不好过呀!”
风瑾夜在一旁坐着静静饮茶,陆国公不提昨日的事情还好,一提起来,确实是挺丢脸的,这要传出去,估计越都下一个流言就是“战王爷惧内”了!
尾勺浅语自是要给足风瑾夜面子,起身给风瑾夜换了茶盏,一边道:“外公就爱说笑,是我家王爷大度,纵着我,不与我计较。”
陆国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转而问风瑾夜:“浅语这丫头的性子,老夫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哄好的!”
风瑾夜一时不知,如何接陆国公的话,想了想应道:“今日生辰,本王煮了寿面。”
尾勺浅语倒茶水的手顿了顿,面竟是风瑾夜煮的!
陆国公听到风瑾夜亲自给外孙女煮面,又大笑起来,看来他昨日担心这两小口子,都是多余的!
陆家一家子准备留下来用膳,还未到晚膳时辰,风瑾夜与陆国公下起棋来,陆钦在一旁观棋。
晴夏带着林睿在院子里玩耍,尾勺浅语与陆夫人和陆嫣然喝茶闲聊。
陆嫣然改变了许多,尾勺浅语今日见林睿似乎不与陆嫣然亲近,反而与陆国公更为亲近,这大概就是隔代亲,隔两代更亲。
陆夫人对尾勺浅语是另眼相看了,这两日的流言,若两月前妾媵的风波,不是尾勺浅语处理得当,估计这回陆嫣然走出门,都会被越都的唾沫口水淹死。
虽然这次的事情,明显着是针对战王妃,但也拉着国公府下水,换了陆嫣然,估计是处理不来这些事情的!
陆嫣然不免想起,当日尾勺浅语那一番训斥,她是真的只想着战王妃的风光,从未想过这风光背后要承担什么。
陆夫人佩服尾勺浅语处事妥当,若当初陆嫣然留在王府为妾,那她陆家的面子定是要丢尽了,陆夫人想想后怕,陆家长子陆立垣还未定亲呢!
尾勺浅语不知陆夫人与陆嫣然如何想,只默默地喝茶,稍微让她觉得累的关系,尾勺浅语都不想费心费力维持。
只是尾勺浅语忍不住,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陆嫣然,陆嫣然被尾勺浅语看得毛骨悚然。
尾勺浅语在想当初诗会上,陆嫣然也给原主下过毒,她会不会知道什么!
忽而尾勺浅语问了陆嫣然一句:“姑母可还好?”
陆嫣然错愕,木楞答了一句:“挺好。”
尾勺浅语也是没话找话说,又问了一句:“姑母没有同你一起回越都?”
陆嫣然是尾勺浅语问一句,她答一句,十足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妇人:“没有。”
尾勺浅语觉得同陆嫣然说话挺累,还是直接问出口:“本王妃想问一问表妹,当年诗会上你下毒的事!”
“尾勺浅语,你...”陆嫣然一听,尾勺浅语提起当初诗会上的事,自是以为尾勺浅语要重新追究,刚刚的小模样也装不下去,直呼尾勺浅语名字...
尾勺浅语心下了然:果然,对陆嫣然温柔一点都没有用,非得拿战王妃的身份压她,她才会有点反应!
“表妹放心,本妃不追究你当初的事情!是想让表妹细细想想,当时可有见过其他可疑的人。”尾勺浅语语气温和了几分说道。
尾勺浅语当初穿过来,直接从诗会上醒来,周为一切都是陌生的,更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从陆嫣然这边找找线索。
陆嫣然稍微平静了一些,极力思索着:“我没有想起来有何可疑的,最可疑的就是你,成天带着帷幕!”
“嗯,那当时的诗会上,洛宴清可在?”尾勺浅语有意引导着陆嫣然去想。
陆嫣然一顿,她对洛宴清印象挺深刻的,但并不觉得洛宴清可疑,于是道:“在,她当时还撞倒了我!”
这么巧?该不会洛宴清真与十二年前的事,有什么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