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川,你赶紧过来一趟,快!”
蔺向川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而是坐在沙发上回想。
那套别墅貌似并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他想起来了,立马打过去:“你拿着钥匙回来跟我住。”
十分钟后,程又洲坐在蔺向川对面。
“幸好我知道及屿就是辛尔,不然弄坏其中任何一幅画,损失惨重啊。”
一楼,二楼全都是带框的画。
咋看摆放得随意杂乱无章,细看又觉得是精心安排。
很养眼,但很费钱包就是了。
知道的明白这是居住的地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栋艺术别墅呢。
程又洲知道蔺向川有一颗艺术之心,但从未想过他这颗心居然独宠及屿一人。
“前些日子的画展,你去了?”
蔺向川反问:“你什么时候对艺术感兴趣了?”
前段时间和付昭通电话,听她说的。程又洲战略性咳嗽喝水扭头,转移话题:
“齐一鸣住院了,十有八九是装的,博同情让辛尔去看望他。”
事情就发生在今天下午一点半。
程又洲去看牙,听到齐家的管家在联系辛尔,说的情况听起来很糟糕。
等他查看情况,白高兴一场。
“不关我的事。”蔺向川现在的口头禅就是这句话。
程又洲想表达的是,齐家不择手段地要与辛尔相认,到底是因为血缘?
还是想要从辛尔身上获利?
譬如,她及屿的身份,对世界都有影响力的画作。
连蔺向川都在打她的主意,他不相信齐狐狸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不早了,睡吧。”
蔺向川实在不想说辛尔的事,程又洲故意跟他唱反调,他只好逃走。
“你不想听听后续吗?”
程又洲发现蔺向川的左脚稍微迟疑了几秒,望着他上楼的背影补充:
“辛尔真的去了,医院里还有媒体呢。齐狐狸目的得逞了,明明是只狐狸,笑得跟只假老虎似的。”
为了搞清楚状况,他守了好几个小时呢。
蔺向川加速脚步,径直回房间反锁。
按照辛尔的性格,一定不会去看望齐一鸣。
他相信程又洲不会胡编乱造。
她是带着目的去的吗?
叩叩叩。
“向川,这周五的酒会,你可是主办方特邀的主角,会去吧?”
蔺向川为了壹简梵,自然要去。
“听说齐一鸣也会去。”
程又洲的意思他一定会搞点事情出来,但有他在,无需担心。
“有我在,你用不着怕他!”
程又洲确实怕过,害怕已经翻篇了,他现在的雄心壮志就是把他撂倒。
“差点忘了,陆家夫妇也会去,你要是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纠葛,给我一个眼神,我立马帮你摆平。”
人际交往这块,程又洲做得比蔺向川好。
“提前谢了。”
“小事情,租金给你转过去,希望我明早起床不会看到你又给我转回来。”
想说的话,程又洲全都倒了出去,身下的床铺熟悉又陌生。
心里满足又酸楚。
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跟那一群亲戚断掉联系?
他不能够一直麻烦蔺向川。
殊不知,蔺向川已经想好办法,那帮不要脸的人最迟明天午饭前就会落荒而逃。
结果甚至超乎蔺向川预料,他们提前离开。
离开前,还打电话把程又洲从头至脚都骂了一通才罢休。
造谣他有传染病?
程又洲心中五味杂陈,他第一时间想到蔺向川。
知道那群存在的人也只有他,想出这种办法,他可真棒呢。
周五如约而至。
程又洲专门为此次酒会定制了一套黑色西装,精心打理了头发,配上金丝边眼镜。
他发自内心喜欢这种商务活动。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表情管理做得滴水不漏。
在特定熟悉的人面前,完全是不同的面孔。
工作场合,蔺向川一如既往秉行自己的风格,能说就说,不想说就让自己华丽离开,抑或是让对方蒙羞离去。
前半场心情还算不错。
他们遇到了志同道合,且年纪相仿的同行,交流彼此的心得。
直到齐一鸣带着辛尔和齐竞书出现,会场的气氛也随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谁都知道齐一鸣为了认回女儿,煞费苦心。
谁都知道齐一鸣和失散多年的女儿重聚。
谁都知道齐一鸣表面上有多在乎这个女儿。
蔺向川压根就没有想过辛尔和齐一鸣站在一起的画面,眼底的愉快一点点散尽快,眉宇之间染上了一层怒意。
尤其看见辛尔还能够笑出来。
他的心脏被狠狠地刺伤。
对她的厌恶顿时达到了极致。
程又洲看懵了,怀疑辛尔是不是受到什么威胁,扭头要劝蔺向川,见他径直走向齐一鸣,忙跟过去。
齐一鸣很高兴蔺向川能够主动出现。
“你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华鑫的刘总。这位是香榧的杨总。他是我养子,壹简梵就是他的公司。”
两位老总齐齐看向蔺向川,眼里有欣赏,也有想要拉拢的欲望。
“二位不要误会,我和齐总很多年前就已经断绝关系。”
蔺向川眼眸含着冷笑直勾勾盯向辛尔。
辛尔最明白蔺向川冷眼的威慑力,强颜欢笑。
杨总发现二人对视,打破僵局,“齐总,我瞧着你女儿和蔺总好生面熟,他们好像在三年前就背着你结婚了吧?”
齐一鸣的脸差点崩了。
辛尔接过话,“杨总您记错了,我和这位蔺总并不熟悉。”
齐一鸣快速瞥了眼辛尔坚定的模样,应和着,“对对对,老杨啊,你跟我一样都老了,记性也变差了。
我这个女儿啊,不光模样好,本事也大,这天底下没几个男人能够配得上他。”
两位老总笑着奉承,倒了几箩筐的话。
全程都没有齐竞书什么事,她找到机会拉着辛尔去洗手间。
“你一开始表现的厌恶只是演戏吗?
你知道齐一鸣对你的养父做了什么吗?
做齐一鸣的女儿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让你昧着良心喊齐一鸣‘爸爸’!
我该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你这个姐姐?”
辛尔对着镜子整理礼服袖口,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回答:
“不管你怎么想,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也不想管。
与齐一鸣相认,也算是无奈吧,他都要病得要死了,你总不想再失去爸爸吧?”
齐竞书特别看不惯辛尔这一副便宜还卖乖,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接水泼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