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叛军围城林之绪情况危急

五万大军竟然几乎全军覆灭!”

“自古水战战甲不得连在一块,齐胜连竟然把战船用铁链相连,被叛军轰炸了个一干二净!”桌面被陆诤狠砸了下,“齐胜连他是干什么吃的!他的脑子里是装了狗屎吗?本官要立刻修书一封像陛下参奏!”

他们把最后一线希望放在借道滁州,再与直隶大军形成包围之势,将谢安、安若海的叛军一举攻破。

现在原本胜券在握的直隶大军却意外惨白。

应集大营指挥部里面气氛低迷一片。

白亭云抱着肩膀站在汪曾宪身边,对林之绪道:“现在就剩下亓兴暧那边,直隶大军损失惨重,王爷你现在光是找滁州借路已经是不够了!”

林之绪面色暗沉如水,泛着红血丝的眼眸紧盯着布防图,许久之后道:“撤离,安排人手先将城里一半的百姓撤离!”

“撤离?”

陆诤发出疑问,“西北王殿下借路的书信不是送去给了亓兴暧,楚王谋逆,难道他这个时候还敢袖手旁观不成?”

林之绪没说话。

汪曾宪道:“滁州距离应集快马不过一日半路程,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应集是该早做打算!”

“应集城中有百姓三万余人!”陆诤面露疑惑,“就算我们最后没有守住,楚王也不至于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做什么,难道他的名声不要了?”

“谢安造反所图帝位,对百姓他自然是不会做什么!”

楚王谢安勾结倭寇屠戮渔阳县百姓斤万人,惹得天下动怒,白亭云补充道:“但倭寇就不一定了,王爷防是他们!”

白亭云说:“依陆大人看,楚王连勾结倭寇背负千古骂名的事,他还能在乎名声?”

应集大营再次陷入沉默。

又过了一日,太阳初升,城楼上守了一夜的官兵,熬不住困,下巴一点一点地磕在怀中的兵器上,忽地一声牛角声,撕裂清晨天幕,叫醒了应集城中的所有人。

“敌袭!”

“敌袭!”

一个士兵叫劈了嗓子喉,定睛一瞧,距离应集城池五十仗开外的地方,半空中竟飘着“亓”字帅旗!

骤然提起的一颗心轰然落下。

士兵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大喊,“不是敌袭搞错了!是滁州!滁州方向的……”

一句话还没喊完,倏地一只长箭破空而来,射穿了他的喉咙。

应集大营指挥部。

滁州兵马叛变兵临城下的消息,震醒了所有尚在梦中的人。

林之绪立刻穿好甲胄,手握刀兵,厉声道:“燕小春,带上三千士兵,护送城里的百姓撤到金陵,一定要快!”

“可是三哥你!”

燕小春脚下犹豫了一瞬,他在姜黎哪里接到的任务是务必要保护林之绪,不让他伤到一根毫毛。

林之绪眉心竖起,冷喝一声,“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听!听到了!”犹豫只有一瞬,燕小春道:“属下遵命我这就去!”

林之绪站在城楼上的时候,战斗已经悍然打响,城内城下,耳旁全是声嘶力竭的喊杀声。

白亭云紧紧护在林之绪身边,抽刀砍掉一只差点射中林之绪的长箭。

却没想到,陆诤这个半大老头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

牛角声不绝于耳,投石车射出来的火炮轰地在城楼上炸响,地动山摇之中,陆诤差点没被震的一头栽栽倒城楼

“你上来干什么!”

白亭云怒瞪着眼睛,拎起陆诤的衣领子怒喝一声。

“本官乃是监察使,有监督百官之权,怎地上来不得!”

陆诤三魂被下掉七魄,乍着胆子往城下忘了一眼,乌泱泱像是地壳里冒出的黑色岩浆,一眼望不到头,人数知道根本无法估量。

这老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费力挣脱了白亭云的钳制,一股脑冲到林之绪身边,大喊道:“殿下这不对!”

林之绪眼睛全红了,似是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哪里不对?”

炮火连连,陆诤护着脑袋谨防被流箭射中,“殿下,亓兴暧乃是前朝武状元出身,他的家眷族人全在京城,就算他在滁州做大,目无朝廷,也不该就这么轻易跟谋逆的楚王沆瀣一气!”

“这里头肯定是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已经来不及深究,林之绪怒瞪他一眼,朝着身边大声吩咐,“来人,将陆大人给请下城楼,跟着百姓一起撤离!”

陆诤哪里能干。

他顽固的要死,“王爷,千金之躯都守在这里,臣也要与应急共存亡!”

这老头全身上下的骨头恐怕都没他嘴硬。

“就你这三两重的骨头,留着命回京城去参奏亓兴暧吧!”白亭云不由分说一把薅起陆诤,直接扔给了一旁的亲卫兵,“把他弄走,要是路上在挣吧给他捆了!别让他再上来捣乱!”

自古守城容易攻城难。

应集地势南高北低,应集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城内守城士兵五万,兵甲虽多,可架不住叛军声势浩大,又联合了滁州的三万强兵。

如此洪水猛兽一般的对手兵临城下,应集城生死难料。

敌人的箭矢如密网一样从天而降,噼噼啪啪插在人身上就是一条人命,守城官兵一时间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同一时间,叛军云梯架上城楼。

无数不畏死的叛军士兵,悬在半空中,宛如即将挂在城楼上即将断线的蜘蛛,只要在城楼上稍稍露头,头颅就会被守城士兵整齐砍下。

一时间城楼上下血流成河。

攀爬到城楼上的士兵越来越多,林之绪被白亭云摁着头,堪堪躲过一场箭雨滴,身后就窜出来个举着长刀的叛军士兵。

“小心!”

白亭云急喝一声,大力将林之绪扯向身后。

噗地一声,兵器入肉,白亭云一刀砍断了那人大半个身子,鲜血喷溅出几尺来高,林之绪的眼前顿时血红一片。

那士兵摇摇欲坠倒下,无数个叛军士兵雨后春笋般从城楼上钻了出来。

“倒桐油!”

林之绪大喝一声,又对身旁的亲卫兵喊道:“去确认城里百姓是否全部撤出!”

皇城里出来的五百御林军,此时全在城楼上护卫西北王的安全,亲卫兵大喊回道:“回禀王爷,除了实在走不了的,城里百姓已经全部撤出!”

百姓一撤,朝廷兵马再无掣肘。

林之绪目之所及,城墙上下满目疮痍,他朝着白亭云大喊道:“亭云!率三千士兵出城,我要你杀了叛军主帅!”

亓兴暧被杀的消息,五日后传到京城,皇帝震怒万分,当着勤政殿众大臣的面,直接掀翻了桌子。

朝廷平叛兵马原本一派胜利之势。

可直隶大军意外惨白,唯一的希望滁州亓兴暧还被副将斩杀,头颅挂在滁州城楼上。

江南战事军报,隔着五日距离差。

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五日过去,江南战局成了何种局面,根本无根敢去预测。

西北王府。

床榻上两个大小不一,长相却极为相似的两个小家伙,一个瞪着腿,不叫大人给他穿好衣服,一个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吃手指玩。

“还是静姝好!”

姜黎手里拿着绣花的撑子,闲来无事,也想学学旁人家的姑娘给自己的心上人绣点什么。

提惯了刀兵的手,哪能拿得了绣花针。

林巧儿抱着双胞胎哥哥,固定住他的四肢,叫奶娘赶紧把衣服给他穿上,她瞧着姜黎笨拙的样子,笑着说:“婶婶,就算不绣小叔也喜欢婶婶。”

“我以前没想过这东西竟然这么难!怪不得江南好的绣娘一副绣品都那么值钱!”

姜黎瞅着撑子上姑且能叫鸭子的玩意,笑了下,打算在2往上找补几针,蓦地心里跳空了一拍,绣花针直直穿到了指腹上。

红点顿时污了布料。

“啧……”

“绣了三天,还能扎手,这东西我算是弄不明白了!”

姜黎丧气地把撑子扔到一边。

屋外急促脚步声响起。

她们俩同时抬头,就见江叙平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地迈了进来,“姜黎,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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