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男人宽衣解带。
脑袋里想起,爹娘晚上要睡在一个被窝,有时候娘还会哭,婶婶……婶婶没哭,但她偷偷见过小叔亲她,那样的事她也想做。
想跟漂亮哥哥江叙平做。
高复生褪下外衫,靠了过去,刚一接近,林巧儿就像受惊了一般,噌地蹦到床下,紧捂着松开的腰带,“不、不能跟你做夫妻!”
“不能跟你那样。”
高复生愣住,他下身却不良于行,想招手让林巧儿过来,屋外窗子被敲了两下。
“复生啊,能不能行?”
“不行,娘让人把她绑到床上去!”
“娘不用!”高复生回了句,“她挺听话,我自己能行!”
他瘫了以后,虽吃喝拉撒都得老娘照应着,但他好歹也是个男人,洞房这种事哪能再让老娘帮忙。
高复生脸一热,瞧着林巧儿生涩害怕的模样,心知今夜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你叫巧儿?”
“嗯……我叫巧儿,我有叔叔婶婶爹娘大哥,我家在大柳树村。”
“我还有七个弟弟妹妹,他们都很会打架……”
林巧儿背菜单似的,念着家里人的名字,生怕这人再扯她衣带跟她做夫妻。
“巧儿,别怕,我不会欺负你!”
高复生循循善诱,“你先上床来,时候不早了,你不困吗?”
夜早已深沉,林巧儿知道天黑就要睡觉,她踌躇地盯着床上的高复生,不确定问,“只睡觉,不扒我的衣裳行吗?”
她模样实在客人,在姜黎那里又被娇养的面皮细嫩,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她出落的水灵。
高复生叹气,“先上来吧,我保证不脱你衣裳。”
村里老林家大门被姜黎一脚踹开。
偌大的院子,只有林赵氏疯疯癫癫被关在姜黎曾经住过的西屋。
林立涛不见人影,只有东屋炕桌上摆着吃剩下的酒碗、猪头肉。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姜黎也不顾及打扰四邻,当即敲了旁边两家的门,一家说不知道林立涛的去向,另一家的女人说,傍晚天擦黑的时候,林家门口来了一辆马车。
具体是什么人来,他们也不清楚。
倒是林立涛在马车后走,立刻就去买了酒肉菜。
这个情形已经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林巧儿失踪跟林立涛脱不开关系。
“小举人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若是按照姜黎的脾气,肯定立刻进城去先找到林巧儿,再把林立涛的脖子拧断。
林之绪道:“城里已经宵禁了,我们进不去,只能寄希望在衙门和小春那些要饭的伙伴了。”
这一夜过的无比漫长。
林巧儿自己也知道,此处不是她的家,她被爹爹给送人了。
清早,林巧儿见着高复生用剪刀划破手指,蹭在床单上,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疼……”
“小口子不疼。”高复生说:“巧儿,来帮我穿衣服,一会见了人要主动喊娘,要帮她料理家务帮她干活。”
“你现在就出去,帮我打盆洗脸水进来。”
林巧儿站在原地不动,泪珠一颗颗往下掉,“我、我有娘……我有家……我想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家肯定是回不去了。
高复生他娘花了十五两银子,又添了二两的好处给媒婆,才从乡下接了这么个媳妇进门,事先媒婆已经讲好了,人长相身段都没问题,就是脑子有点傻。
对于他这样的瘫子来说,有人肯嫁就很好了。
院子当中的妇人,见林巧儿哭着站在门口不动弹,连忙扒开她冲进屋里,掀开被子看到床上的血痕,才算是露出点笑脸。
“你叫巧儿是吧?”
高复生他娘道:“新媳妇上门,本来是要立规矩的,但你男人他爹你公公死的早,规矩什么的就暂时先不立了,你只要伺候好我跟复生,我这个当婆母的也不会动辄打骂你!”
“你现在就去给复生打盆水来吧!”
简单的家务林巧儿会做。
她听婆婆的在厨房的水缸里打了水,又给高复生端了早饭,然后依旧站在门边不说话,只是低头哭。
那娘俩拿她也没办法。
只当是傻媳妇刚进门,得适应两天。
岂料,他们刚吃完早饭,这刚娶进来的傻子就不见了!
“复生!”
“你媳妇人不见了!”
金大疤拉在勾栏里喝了一夜的酒,刚一身酒气的从里头出来,没走两步,就见不远处没开门的药铺门前抱膝盖蹲了个丫头。
林巧儿只记得婶婶进城的时候,会来药铺酒楼和书局。
那两个她找不到路,走了好久才看见个没开门的药铺,她便蹲在原地等着婶婶领她回家。
却不知,高复生的家,在暗巷深处,周围多是经营上不去台面的暗娼,药铺当然也不是她婶婶送的那个。
“小姑娘,你在这干嘛呢?”
听见有人叫她。
林巧儿抬起头,见这人长的实在吓人,便往后退了两步。
她这一抬头不要紧,看清她长相的瞬间,金大疤拉呼吸一紧,这姑娘长的也太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