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白芷跟在五皇子身边的第五年。
如今的五皇子也不是她当年初见的那个小孩了,任谁瞧了,都会由衷地赞叹他风姿卓绝,不过在白芷心中,她的这位主子是越来越狗了,但她不说。
这一天,已经出宫建府的定亲王,也就是大皇子殿下大婚。
不过因为定亲王是长子,五皇子是嫡子,两人天生不对付,五皇子也只准备晚上喜宴的时候去喝杯喜酒,并不打算在定亲王府多待。
倒是白芷,虽然没表现出来,因为不想惹到主子不快,但她内心还是挺激动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婚呢!
傍晚时分,五皇子带着小邓子和白芷来到定亲王府,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进入喜宴大厅,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五皇子,白芷连忙献上手上一直捧着的贺礼。
皇子殿下们都被安排在了同一桌,公主殿下们在隔壁一桌,入席后,五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别的皇子闲聊,小邓子和白芷站在他身后,时刻警惕着周围。
这时,一位侍女拿着酒壶走向五皇子身边,“殿下,奴婢给您满上。”说罢,便将酒倒入五皇子的杯中。
站在五皇子身后的白芷,这个时候已经学医术了,当她闻到那酒香时,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只觉得那酒香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为细微又诡异的味道,很特别。
但她又不能无缘无故地打断主子说话,她只好伸出手指,在身旁的小邓子手臂上轻轻戳了戳,然后用眼神示意那杯酒有问题。
小邓子微微皱眉,眼看着五皇子就要拿起酒杯喝酒,他连忙上前将酒杯拿下,拿出手帕擦了擦五皇子的衣袖,期间什么话都没说。
五皇子神色未变,然后微微侧头,给了白芷一个眼神。
白芷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悄悄往后退,开始寻找刚刚那个侍女的踪迹。
她的目光一扫,没发现刚刚那个侍女,便一路走到了院子。
夜色笼罩,虽然院子里头挂了灯笼,但依旧有灯笼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而且院子里人来人往,这种环境也为她提供了便利,她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很快她发现了那个侍女,正鬼鬼祟祟地往一处偏僻的角落走去,白芷悄无声息地溜到她身后,猛地踹了她一脚。
侍女毫无防备,往前扑了过去,白芷眼疾手快,在侍女落地前一把将酒壶抢了过来,随后转身就跑,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侍女趴在地上泪眼汪汪地转过身来张望的时候,白芷早已没了踪迹。
什么人啊?害她手上的皮肤都摔破了!她还怎么伺候人?
白芷找到一个黑暗又隐蔽的角落,打开酒壶一闻,一股微妙的气味扑面而来,反正不可能是单纯的酒,至于里面下了什么……
她又伸出手指沾了沾酒,轻轻尝了一点,这一尝,便让她心跳加速,呸呸呸,yUe,好家伙,这酒里竟然加了烈性春药和轻微的迷药,两种药物混合在一起,其用心之险恶让白芷不寒而栗。
没想到定亲王如此下得了狠心,竟然不惜在自己的大婚宴上毁了五皇子,就是不知道,这药是只针对五皇子一人,还是所有皇子殿下都有份。
这个时候的白芷,内心还是无比善良的,她头一回遇见这样阴险歹毒的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等害人的东西怎么能留着害人呢?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把这壶酒全部倒在了花丛里,然后,她把空酒壶扔在了花坛旁边,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匆匆回到了五皇子身边。
小邓子用眼神看了一下白芷,白芷将酒中发现春药一事小声地告诉了小邓子,语气中甚至有些自豪,仿佛自己做了什么无敌的好事一般。
小邓子一听,脸色一变,差点就窒息了,可他深知此事重大,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声地向五皇子禀告,五皇子听完,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他转过头,凉凉地看了白芷一眼。
要是眼神能化成刀片,白芷觉得自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她瘪了瘪嘴,知道自己这次是做错了,心中满是懊悔,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五皇子对视。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永远都不能像小邓子一样,做事能做到主子的心里头上去,而且主子和小邓子从来都不提点自己,任由她自己摸索。
五皇子: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五弟,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五皇子这边有动静,自然容易引起旁人的注目。
五皇子把目光收了回来,“唉,让二哥见笑了,我的这个宫女,她刚刚去解手的时候不小心把衣裳给弄湿了,想要换衣服,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哪有衣服给她换。”
五皇子毫无负担地往白芷身上泼脏水,这也能解释刚刚他为何要那样看白芷。
委屈的白芷:……
她好冤枉的……
二皇子是个风流之人,他连忙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去马车上拿了一件新的宫女服给白芷换上。
直至婚宴结束,五皇子都没有出现应有的症状,这让定亲王十分意外,但此时他人正处大婚的流程之中,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根本没有办法再次对五皇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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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马车上,气氛十分压抑。
五皇子脸色阴沉地坐着,对着跪在马车地板上白芷就是一顿批。
“好你一个白芷,怎么如此糊涂。别人要害本皇子,你察觉到之后,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想办法把酒送回定亲王口中,让他也尝尝这酒的滋味,而不是将好好的酒给倒了,哎呦喂,可气死我了。”
气得五皇子口不择言,开始用我来自称。
白芷:……
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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