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料到他们这么早就过来收粮。
“你们当家的在么?让她出来一下。”寅合很是冷淡地看了身后的苏瑞一眼,才又转身吩咐那仆人。仆人应了声,忙往屋里叫人。片刻的时间,便有一人从屋里出来,寅合走上去,两人言笑晏晏,称兄道弟,和和气气。和刚才催苏府交粮的毫无人情可讲的情况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倒也是。女婿讨好岳母,天经地义。苏瑞在心中暗暗冷笑。
“今日前来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边境蛮子嚣张,大肆进攻我国土,现在战况紧张,等着这大粮去支撑我们前线的大军。圣上才要我赶快过来的。”
从屋里出来的女人是白水心所谓的表姐,苏瑞站在旁仔细瞧了瞧,这人在前世她似乎匆匆见过一面。在哪里见过呢?她皱着眉,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那女人笑了笑,一副很是理解的模样。
“莫这样说。在下也是知道将军的难处的。不过这米稻还未收割,可否暂等一会儿,不会耽误将军很长时候的?”
“无碍。等等也好。”寅合刚这样说完,一行人便想在正厅里歇会。
“可是,白虎将军,我们也可以去看一下稻田里收割的情况,以便这稻米完好无损地交到圣上手中,到时候对将军您,也是好的,这样可好么?”
苏瑞边说边转动眼珠,瞧着这一行人,每个人的神情都变化异常,但无不对她这个提议很是恼怒,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她这滴水不漏之话。倒是那表姐率先开口,温和地笑道。
“苏小姐。”这一声,把她苏瑞的身份和白府撇开得一清二楚,苏瑞早已习以为常,挑了挑眉,没作更多的反应。又接着听女人说道。
“苏小姐的提议倒也是好的,将军若是不嫌弃稻田的脏乱,我现在就带将军你们过去看下。”这话里面满是得意。眼角似乎无意又似故意,撇向苏瑞这边看过来,又收回了视线。
苏末轻微地皱了下眉。苏瑞示意她无事。
她便想让这些人亲自尝尝,明明就在手可触得之间,偏偏却又得不到的滋味。
“将军,这便到了。”
女人抬手间,将一大片迎立在空中,比起苏府的稻田有可过之而无不及的稻田展现大家的面前。田里满是一群忙着收割的仆人。
“今年这稻米长得不错呢。光看这表面,”寅合上前轻轻触摸着手中的一小股米穗,不断称赞着,“长得好啊。今年前线的士兵们有福了。”
“那是,那是。”白水心的表姐不住点头。就连白水心表面看不出喜怒哀乐,眼底也满是笑意。
不过——
“当家的,不好了。你看……”从稻田里奔跑出个仆人,手里拿着已经剥开的米穗,小声地在女人耳边说道。女人的神情大变,不顾众人的目光,便当着大家的面一把剥开那看起来很饱满的米穗外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苏瑞的嘴角悄悄上扬着。
米穗被剥开后,里面只是空空的一片,寻不到一丁点米粒的痕迹。
“怎么回事?里面的稻米到哪里去了?”女人不断着急地问着,又不肯相信地扒开另一些米穗,得到的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白虎将军和白水心也是急忙剥开另一些没剥开的米穗,都看到里面只是空荡荡的,没有装着东西的外壳而已。每个人都是面如土灰。
“将军,这可怎么办?”
跟随着寅合而来的官吏在旁提醒发愣的人。白府之人更是惨白着脸,都知道这接下来的后果。
“这……”寅合有些犹豫,望了周围之人,很为难。没收齐圣上想要的大粮,对战争的胜与败而导致的后果的严重性,她也是知道的。但是,白府可是她的姻亲之家。
“将军,我记得您刚才在苏府可是这样说过的,未完成圣上想要,必须先将人收押的。将军,苏某说的没错吧。”她原话奉还。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扫了过来,不缺乏仇视她的,怨恨她的多嘴的。她微微一笑,毫不介意。
“这……”寅合也望了她一眼,才不得不开口说道:“来人,将此处当家之人收押,待回京,禀明圣上再作处置。”几个官兵上前押着那女人。女人还是保持着刚才温和的模样,望着她的目光多了份阴狠。
女人近乎是咬牙切齿道:“苏瑞,你莫忘了,你与我们白府是什么关系,若白府出了什么事,你也脱不了干系的。”
苏瑞却是笑着反驳她。
“您真是会说笑。大伙,将军可听到,您刚才不是叫了苏某人为苏小姐了。那苏某人与白府是何关系啊?再说了……”她没说下去,却是望了眼白水心的腹部一眼。白水心有些惊慌,抱着腹部,往后退了一步。
“押下去!”虽是不忍,但还是被迫执行着命令。
望了他们离开的身影,苏瑞带着白水心坐上马车回府。在临行片刻,她望着窗外,暗自道,死到临头还要拖人下水,真是够阴险的。如今,便让你们白府人知道,不承认我苏府与你们白府的关系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
脚,对我苏瑞没半点坏处。
“别以为,我苏瑞老是高攀了你们白府。”她睁着眼,看向坐在对面,明显一脸忧心忡忡的白水心。白水心扭过头,瞧着她,轻柔的语气却带着肯定。
“这件事,是你做的?!”
她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看着白府这样,我很安心。是苍天有眼,提醒你们白府之人,做事莫太张扬了。我可是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呢。”她顿了顿,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腹部。
“你想干什么?”白水心抬高眼皮,慌忙按住她的手,防止她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苏瑞只是默默瞧了他一眼,又缩回手,从怀里抽出条手巾,擦了擦刚刚接触到白水心的腹部的手,然后将手巾扔在地上。似乎是摸到什么赃物。
白水心静静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脸色难看。
“莫急。只是确认下你那肚子是不是死物罢了,省的浪费我们苏府的粮食,要知道现在可是大米供应紧张。何况,我还怕你活不下去,错过更精彩的好戏呢。”
她神情温柔,说出的话却淡漠至极,冷酷至极。
“请不要再侮辱我的孩子。”
说完这话,白水心没再反驳她,却闭上了眼假寐,不屑再与她有所言语。她也没再说话,只是凝神望着他无意间露出的戴在脖子间的玉诀。
“小姐,到府了。”
她点了点头,转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