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狭窄的跑车空间内。
米丝蒂被迫坐在兰戈坚实的腿上,她奋力咬合着男人覆盖在她唇上的手掌,但那仿佛由钢铁铸就的肌肉,仅让她感受到一阵酸痛,却无法在对方手上留下丝毫痕迹。
兰戈将她夹在臂弯下,捂着她的嘴走向医院的停尸间,之前艾玛和麦迪逊的尸体被发现后便第一时间送到了这里。
“你确定没有对艾玛尸检?”
“没有!”科迪莉亚连忙摇头,语气坚定,“尸检需要直系亲属签名才行,你不在我们怎么可能会让医生解剖艾玛。”
“很好,到时候我会让你死的轻松点。”
“.”
在打晕几名工作人员后,兰戈一行人顺利进到了太平间内。
科迪莉亚迅速翻阅着记录册,精准定位到艾玛与麦迪逊的存放位置,随后上前拉开了冰冷的柜门。
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艾玛那安详却失去生机的面容映入眼帘,让兰戈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与自责。
在姐姐死后,现在自己竟然连她的女儿,都没能照顾好。
他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艾玛的额头,目光滑落至女孩身上的衣物时,怒火中烧:“法克!你们学院就是这么教学生穿衣打扮的?”
因为事发突然,并且因为双方亲属还不知道消息,在科迪莉亚的坚持下,艾玛不仅没有尸检,并且穿的依旧是临死前那一套辣妹打扮。
兰戈揪着科迪莉亚的衣领,怒声道:“你们就给学生教这些?!你们是女巫学院还是踏马的妓院!”
科迪莉亚慌忙解释:“这是她们外出时的装扮,我们无法干涉学生的私人生活。”
兰戈冷冷地注视了她一眼,然后松手将这女人推开,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看似置身事外的米丝蒂,语气坚决:“把她复活,需要什么条件你可以尽管提。”
米丝蒂听到后生气道:“你们把我绑架过来就为了这事?”
不等兰戈回话,她接着无奈道:“复活一个小女孩而已,你们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米丝蒂说完摆了摆手,直接来到了艾玛面前,张开双手摁在她脑袋上,便要发动自己的复活能力。
兰戈和泰迪不由对视了一眼,见多了像菲欧娜和女巫协会的那帮家伙,现在忽然来个这么好说话的女巫,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米丝蒂深吸一口气双手亮起一道乳白色的光芒,然而,就在魔力涌动之时,她的脸色骤变,手中光芒黯淡:“这这小女孩好像没有死。”
“什么?!”
兰戈惊愕万分,挤到冰柜旁,亲自查看。
先前的怒火因对女巫学院的不满而遮蔽了他的视线,此刻细看之下,艾玛的脸色虽白,却透着生机,与常见的死寂截然不同。
更令他惊讶的是,她脖子上穿插缝尸线的部位,肌肉竟在微微颤动,仿佛在进行着不可思议的自我修复。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科迪莉亚,声音中带着急迫:“这是什么情况,也是你们女巫的秘法吗?”
科迪莉亚的脸色复杂,她先是摇头否认,随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点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七阵法中,复活之术通常意味着以生命力为代价,延续他人生机。然而,历史上确实有特例,那就是亚当斯夫人,她作为天生魔女,在死后第七日奇迹般地复活,那是因为她血脉赋予的天赋,她一诞生就自动掌握了七阵法,可艾玛仅掌握三种阵法,怎么会.”
听完她的话,捕捉到关键词的兰戈连忙拿起艾玛的双手仔细地看了眼,发觉上面一个洞都没有后,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既然跟耶稣上帝什么的没关系,那十有八九就是女巫七阵法的原因。
就在这时,仿佛是米丝蒂那乳白色魔力的余波,或是艾玛身体自我修复的完成,她竟在冰柜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却清晰地唤了一声“舅舅”。
兰戈心头一暖,惊喜地连忙点头回应,轻抚艾玛的额头,关心地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应?”
“有点冷。”艾玛轻声道。
兰戈立刻脱下自己的夹克,仔细地为她披上,并将她从冰柜中抱出。望着这个死而复生的外甥女,虽然心中充满了惊喜与庆幸,但还是谨慎地问道:“艾玛你是不是学会七阵法中的死而复生了?”
艾玛的神情略显茫然,显然还未完全从死亡边缘的记忆中恢复过来。片刻之后,她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我刚学会的,但只成功复活了一只鸽子,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兰戈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瞥了眼科迪莉亚,随后转向艾玛,语气中既有温柔也有严肃:“那么,临死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艾艾玛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另一只打开的冰柜,那里,麦迪逊的脑袋已经重新缝在了脖子上,她愣了愣,随后对兰戈重重地点头。
女巫学院深处,一间略显凌乱的卧室里,菲欧娜独自坐在沙发上,手中紧握着一支未燃尽的烟蒂,旁边是一杯满溢却无人问津的威士忌.
她本以为兰戈在得知艾玛的死讯后,会按她的预想,愤怒地指责,随后循规蹈矩地调查真相。
那些派对上的人还有医院的医生已经全部被她用心灵控制给洗脑过,兰戈要是去的话,一切都会按照她事先筹划的那般进行。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温彻斯特家的小子,竟然查也不查,张口就要杀一半的女巫当做惩罚!
更是在她面前展现出了令人绝望的实力差距,将她这位至尊女巫轻易地践踏于脚下。
她不知道自己女儿到底跟兰戈说了些什么,但她知道一点,无论后面事件会怎么发展,自己这次都死定了。
该死的温彻斯特!
该死的不守规矩的家伙!
吱呀——
房门忽然打开,之前曾与兰戈对峙的红发女巫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如炬,直逼菲欧娜那伪装出的淡漠:“艾玛和麦迪逊都是你杀的吧?”
菲欧娜闻言抬起头,随后冷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红发女巫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冷笑中带着几分悲凉:“在你担任至尊女巫的这百年来,学院凋零,女巫失踪案频发,你以为协会真的毫不知情?”
见菲欧娜一言不发,她气愤地咬牙道:“害死这么多有潜力的女巫同胞,你难道就没有过哪怕一丝的后悔?!”
后悔吗?
菲欧娜不由暗暗自问,但当她的目光掠过红发女巫那张被岁月刻画的脸庞,心中有了答案。
对她而言,衰老比死亡更加可怕。
红发女巫冷哼一声,离开了卧室,在关门前,她轻飘飘地说道:“我已经联络过亚当斯夫人了,她让我告诉你,临死时体面一些,别给至尊女巫的身份丢脸。”
屋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菲欧娜,这位享受百年青春的至尊女巫,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从沙发上猛然站起。
她不愿接受既定的命运,决定孤注一掷,寻求反击与逃脱的机会。
她迅速解锁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油皮纸。
一百年前,波士顿城曾流传着一个骇人听闻的都市怪谈,一个手持斧头的幽灵,在特定的夜晚游荡于街巷之间,任何没在当晚播放爵士乐的家庭,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正是那时,女巫协会齐心协力,将这股邪恶的力量囚禁于这薄薄的油皮纸之内,而此刻,菲欧娜决心释放它,作为自己反击的筹码。
与此同时,她从抽屉深处翻出几个小巧精致的香炉,这些香炉中封存着女巫协会早已明令禁止的催眠香雾,其力量足以扭曲人的意志。
她提前打开留声机播放起悠扬的爵士乐,随后点燃了香炉,将其随意掷于地面。
紧接着,她双手用力一扯,油皮纸应声而裂,一股浓郁的黑烟瞬间弥漫开来,一个身着西装、手持锋利斧头的男人幽灵般地出现在卧室之中。
他随着爵士乐的节奏轻轻摇摆,以一种戏谑的眼神扫过菲欧娜,随后悠然自得地坐在了沙发上。
菲欧娜见状松了口气,她跟这个恶灵在过去已经有过不少次沟通,彼此间关系还不算太敌对。
将准备工作做完后,她打开窗户便准备瞬移而出,但就在她即将迈出那决定性一步的刹那,房门如同被愤怒的巨兽猛然撞击,轰然爆开!
她扭头看去瞳孔猛地一缩,只见兰戈已经堵在了屋内,跟在后面的还有被她亲手杀死的麦迪逊和艾玛。
“碧池!”
麦迪逊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一见到菲欧娜便破口大骂,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与不甘,“我帮你把艾玛带过去,可你这碧池却为了至尊女巫的位置把我也杀了!你这个混蛋最好今天给我个交代。”
菲欧娜听到后没有任何回应,眼神死死地盯着众人最前方的兰戈。
兰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轻轻地将手搭在了麦迪逊的头顶,仿佛是在安抚一只愤怒的小猫。
“所以,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咯?”
麦迪逊感受到男人大手的温暖,立马讨好谄媚地扭头看去,但兰戈的动作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他猛地一扯,将麦迪逊那颗刚刚重生不久的头颅硬生生地从她身上分离,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瞬间染红了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他之所以将这女人救活,纯粹就是想验证一下艾玛说的话而已。
兰戈将手中的脑袋随意地丢弃,然后将抱在怀里的艾玛放下,目光转而投向地上那在缓缓散发着诡异烟雾的香炉。
他轻轻拾起,深吸一口后,享受般地缓缓吐出烟雾。
“味道不错,比雪茄好抽多了。”
“你”菲欧娜终于开口,声音却因过度震惊而显得异常嘶哑,“你究竟想怎样?”
兰戈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名正随着爵士乐节奏轻轻摇摆的恶灵,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你现在该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