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再见袁南儿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江烈结识了许多富有个性的人,许多可爱的人,诸如第一眼见到的老龟江洛,狮城甲军总将朱璧,博贤阁老学究张佑礼,神狮军团大统领徐有志,等等。包括羿衷帝袁辽宸和狮城军大帅纲亲王袁辽宏,也都可谓不负遇见。总之,江烈认识过的难忘的人,不胜枚举。

然而,真正令江烈能感觉到“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真正令江烈觉得聊天投机,觉得永远有说不完的话的,真正令江烈觉得像哲学家的,只有两个人。其一是皇宫里的狮僮小罗子,另一便是这狮南武太学的阮雷。

做了一个月的狮僮,与小罗子朝夕相处,江烈领会到了不少足以眼前一亮的思想,每天都能聊出新花样,从来不会厌倦,直到摆脱掉狮僮身份之后,每每想起小罗子,江烈都还意犹未尽。

然而小罗子甘愿做一辈子的狮僮,江烈却没法做一辈子的狮僮,这点还是有几分令江烈唏嘘的。

而如今的阮雷在武太学里成绩优异,明年毕业极有可能考入神狮军团,江烈对此简直有点迫不及待。

江烈拍了拍阮雷的肩膀:“等你成功脱颖而出考入我们神狮军团,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到你,将你收入麾下!如果你一毕业就能做总将,那我就不惜一切代价争取成为你麾下!”

阮雷笑道:“一定可以的!”

二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逛遍了大半个校园。阮雷突然停下:“如果你被征召上战场,一定要凯旋!别让我到了神狮城之后找不着你啊!”

江烈与阮雷拉钩:“我许诺,一定好好活着,一定不死!”

说着,两人都爽朗地大笑起来。

阮雷问道:“江兄今晚要在何处歇息?”

江烈应道:“不歇了,我直接赶回神狮城。”

阮雷疑惑道:“怎不先歇一晚,明早再启程?”

江烈笑道:“不必了,我也不会累,况且走夜路也更快。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江某就此别过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再见!”

阮雷拱手道:“后会有期!”

闲言略去不提,江烈驾驭着骐墨一路狂奔,一路上平安无事,次日早上便到达了神狮城。

路过那家小酒馆的时候,江烈特意下马进去打了声招呼。

掌柜的见到江烈,愣了一会儿,才笑道:“军爷,前天晚上那酒如何?”

江烈把掌柜的拉到一边,问道:“你告诉我,那酒是什么品种?”

掌柜的低声道:“军爷,实不相瞒,那是我花了整整一年才酿造出来的狮虎阳刚酒……”

江烈瞠目结舌:“春酒?我没打算要这种啊!”

掌柜的无奈道:“有一说一,您这话说的就不厚道啊。您问我是不是毒酒假酒,那我不如实说了不是,这的确不是毒酒也不是假酒。我也说了那酒不卖,可是您把钱撂下就抱着酒坛子跑了,当然您出手阔绰,那钱是够的,这您不必担心。”

江烈板着脸:“终究还是我自讨苦吃。算了,没事了,祝贵店生意兴隆!”说着便出门走了。

……

两天后,一大早江烈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啥事啊?今天不是早班啊!咋啦?”江烈艰难地睁开双眼,打着哈欠喊道。

“烈少,快开门,纲亲王府的问天找您!”吟风的声音听起来万分着急。

江烈连忙披上外衣,赤脚跳到房门口,一开门,只见问天泪流满面,说不出话。

江烈疑惑道:“问天,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哭成这样?是发生什么事了?”

问天喘着粗气哽咽道:“公主……公主……”

江烈突然心头一凉,抓住了问天的双肩:“公主怎么了?说啊!”

“公主……公主快撑不住了!”问天说着又泪如泉涌。

江烈猛地放开手,登时浑身如坠三九冰窟,瞪大双眼,一字一顿道:“撑不住了?什么叫撑不住了?”

“江将军,快去见……快去见公主……最后一面吧!”问天嚎啕大哭了起来。

江烈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心头拔凉,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喘了两口气后,镇静道:“备马!”

快速穿好衣服鞋子后,江烈也不多打理头发,挎上平雪剑便奔到了大门口。问天见状,擦了擦鼻涕眼泪,也奔向门口。

江烈率先跨上骐墨,问道:“在王府吗?”

问天也跨上自己骑来的马:“对!”

江烈不多加理会,毫不犹豫地便策马狂奔。

片刻,江烈已然到达了纲亲王府,下马之后直接弃骐墨于不管不顾,施展开轻功便往袁南儿的闺房火速赶去。袁南儿的闺房外已然三三两两站了数位皇亲国戚。江烈也无暇多看一眼,直接推开门奔入。

“回天无力?朕用厚禄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吃干饭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号称神医名医,现在居然给朕说什么回天无力?别以为朕不敢摘了你们脑袋!”袁辽宸扯着嗓子怒吼着,面前跪着一排太医。

“陛下……”江烈注视着袁辽宸,颤颤巍巍道。

袁辽宸见到江烈,摸了摸脑袋:“进去吧……”

江烈绕过一道屏风,才见到一群在抽泣的人。

床上躺着一个长发女子,面色惨白,双目无神,容颜极其憔悴,连嘴唇都是一片煞白。虽然这副面容与印象中相去甚远,但江烈还是辨认出来了,这个憔悴的女子就是袁南儿。

江烈诧异地摇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将军……”映梅正拿着棉签蘸水往袁南儿的嘴唇上轻轻地点,见江烈前来,哽咽道,“您是公主最想见的人,来陪……陪她说说话吧……”说着渐渐失声。

映梅起身后,江烈毫不忌讳地坐到了袁南儿的床沿,依然感觉难以置信,蹙眉道:“怎么回事?”

袁南儿眯着眼,露出了一丝笑容,声音沙哑道:“烈,我说过要跟你绝交,再也不与你往来,但如今我即将油尽灯枯,最放不下的竟然还是你,还是舍不得你……现在见到了你,我也能瞑目了……”

“瞑什么目?”江烈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泪水,“你为什么病得这么厉害?这是什么病?怎么这么恐怖?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

映梅抽噎道:“公主这不是病……是……”

“映梅……”袁南儿打断了映梅,“我来说,我还有力气说话……我这不是病,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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